第112章 帮我镇个场子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接通，一个略带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哪位？”
“萧队，我，陈连。”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已经退休的老刑侦队长，萧国梁。
“哦？是你啊！”
萧国梁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惊喜。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案子怎么样了？”
陈连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案子……快破了。”
“什么？！”
萧国梁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
“这才二十多个小时吧？十年的悬案，你们就快破了？”
“哈哈，还得多谢萧队您当年的教导。”
陈连客气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我现在遇到点小麻烦，案情有点惊人的反转。想请您老人家出山，来队里帮我镇个场子，顺便参谋参谋。”
萧国梁立刻来了兴趣。
“行！没问题！你等着，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挂了电话，陈连长舒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车子“吱”的一声，稳稳停在了刑侦大队楼下。
“到了！”
孙福解开安全带，第一个冲下车。
陈连紧随其后，他对江菲菲说：“菲菲，你先带吴女士去休息室，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好。”
江菲菲点了点头。
陈连又转向孙福，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孙福！”
“在！”
“立刻去档案室，把‘木偶杀人案’那十四个被害人的原始验尸报告，全部给我拿过来！一份都不能少！”
“啊？要那个干嘛？”
孙福一脸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地应道。
“哦哦，好！我马上去！”
几分钟后，孙福抱着厚厚一摞落了灰的档案袋跑了回来。
陈连接过档案，直接走到旁边的一张办公桌前，将档案“哗啦”一下全都倒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只是专注地盯着桌上的那些报告。
他一页一页地快速翻看着，指尖在泛黄的纸张上飞快地划过。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孙福和刚安顿好吴琳环过来的江菲菲，都屏住呼吸，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着陈连，心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突然。
陈连翻动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份报告的某一页上。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纸上的某一行字。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陈连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透彻。
他看着满脸写着“快告诉我答案”的孙福和江菲菲，嘴角微微上扬。
“我知道了。”
陈连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孙福一个激灵，眼睛瞪得像铜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
“哥！我叫你哥了！别当谜语人了行不行？我这CPU都快干烧了！”
江菲菲也快步跟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急切。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站在门口，不是萧国梁是谁。
他虽然头发花白，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扫视一圈，自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萧队！”
“萧队好！”
办公室里几个认识他的老警员立刻站起来打招呼。
陈连看到他，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几分，露出了笑容。
“您老这速度，是踩着风火轮来的吧？”
“少贫嘴！”
萧国梁瞪了他一眼，几步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些泛黄的报告上，眉头微微皱起。
“搞什么名堂？把十几年前的故纸堆全翻出来了？”
陈连没直接回答，他拿起最上面的几份报告，像发牌一样，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他指着其中一张现场照片。
“你们看。”
照片上，是被肢解后，又被人按照人体原本的结构，一块块重新拼接起来的尸体。
头颅、躯干、四肢……位置分毫不差。
甚至连手指和脚趾，都被细心地摆放到了正确的位置。
“我问你们，你们见过这么……‘整齐’的分尸现场吗？”
陈连特意加重了“整齐”两个字的读音。
孙福挠了挠头，一脸的实在。
“没见过。我见过的分尸案，那凶手都是怎么省事怎么来，剁碎了扔下水道的，装麻袋里沉江的，还有天女散花一样到处乱丢的。”
“这种……这种摆得跟个人体模型一样的，头一回见。”
“没错。”
陈连打了个响指。
“一般的激情杀人，或者为了毁尸灭迹，凶手只想尽快处理掉尸体，哪有闲工夫给你玩拼图游戏？”
“这个凶手不一样。”
“他不但分了，还给你完完整整地拼了回去。”
“你们不觉得，这很多余吗？”
“他这么做，图什么？”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整个“木偶杀人案”里，最诡异，也最不合逻辑的一点。
凶手花了巨大的力气和时间去分尸，却又花了同样巨大的力气，把尸块重新摆回了原样。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陈连的目光转向了萧国梁。
“萧队，您是第一个接触这案子的人。当年你看到这样的现场，第一反应是什么？”
萧国梁眯着眼睛，回忆着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那个诡异到让人脊背发凉的场景，至今还刻在他的脑子里。
他沉吟了片刻，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第一反应是，这个凶手，残忍、变态、而且极度自负。”
“但……还有一个想法。”
萧国梁顿了顿，继续说。
“至少，他把尸块都留在了现场。省了我们到处去找的麻烦。”
话音刚落。
陈连猛地一拍桌子。
“对！”
“就是这个！”
他眼睛里闪动着一种看穿一切的透彻。
“‘省了我们到处去找的麻烦’！这，就是凶手想要达到的最终目的！”
“他不是多此一举，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所有人都产生和你一样的想法！让你们以为，这些尸块，全都属于同一个被害人！”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炸开。
孙福和江菲菲的脸上，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萧国梁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他毕竟是老刑侦，瞬间就抓住了陈连话里的关键。
他一把抓住陈连的胳膊，急促地追问。
“你小子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现场的这些尸块，不完全属于被害人本人？！”
陈连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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