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旁边的太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为他捶背顺气。
“无……无妨……”
苏天骏摆了摆手,脸上却依旧带着兴奋的神情,他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意,对着那名心腹太监吩咐道,“你!立刻派人去国子监!给本皇子盯紧了!演武场上发生的任何事情,一字一句,都必须立刻传回来!本皇子要亲耳听到!秦轩那个孽畜,是如何被唐文山和吴劲狠狠羞辱的!是如何跪地求饶的!”
“是!殿下!奴才遵旨!”那心腹太监领命而去,立刻安排人手前往国子监打探消息。
苏天骏躺在床上,虽然浑身剧痛,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快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秦轩那张因为惨败而扭曲的脸!
秦轩啊秦轩!你也有今天!等着吧!本皇子受过的屈辱,定要让你百倍千倍地偿还!
……
另一边,国子监的演武场上。
经过一番简单的准备,文武比试正式开始!
按照规矩,先比文采。
由国子监祭酒唐文山出题,与秦轩进行三场比试。
高台之上,永安帝端坐中央,文武百官闻讯赶来的不在少数、国子监的众多师生,以及京城一些有头有脸的文人雅士,都围聚在四周,准备观看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豪赌”。
苏天骄也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自信而又阴冷的笑容。
他相信,有唐文山这位大儒出手,秦轩今日定然会输得体无完肤!
唐文山清了清嗓子,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了一眼秦轩,然后用一种抑扬顿挫、充满了“圣贤教化”意味的语调,朗声道:
“第一场比试!便以‘劝官’为题,我二人各作一篇策论,论述如何劝诫天下官员,体恤民情,善待百姓,为君分忧!以一炷香为限!如何?请!”
他这题目,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既要考验学识,又要考验对时政的理解和口才。
说完之后。
唐文山拿起毛笔,略作思索,便开始奋笔疾书!
这些东西,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只见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从上古圣贤的教诲,到历朝历代的兴衰,再到当今朝廷的弊政和民间的疾苦,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他的文章辞藻华丽,对仗工整,引用的典故信手拈来,听起来确实是文采斐然,充满了“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操”。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唐文山放下笔,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将自己写好的策论高声朗诵出来。
“……故为学者,当以修身为本,以齐家为基,以治国为志,以平天下为任!效仿先贤,体察民情,上不负君恩,下不负黎民……”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各种陈词滥调,听起来冠冕堂皇,却大多是些空洞无物的套话和迂腐的说教。
然而,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学子和一些趋炎附HS的官员们,听完之后,却纷纷鼓掌叫好:
“好!唐祭酒此文,字字珠玑!高屋建瓴!发人深省啊!”
“是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唐祭酒真乃我辈楷模!”
“此等文采,此等胸襟!当世大儒,名不虚传!”
苏天骄听着众人的吹捧,脸上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挑衅地看了一眼秦轩,心中暗道:秦憨子,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文章!你拿什么跟我斗?!你输定了!
永安帝也听完了唐文山的策论,虽然觉得有些空泛,但也不失为一篇中规中矩的劝学文。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依旧是一副憨傻模样、仿佛根本没把比试放在心上的秦轩,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走到秦轩身边,压低声音,劝说道:“憨儿,这策论文章,非同儿戏,需要深厚的学识和积累。你……你若是觉得为难,现在认输,给唐祭酒道个歉,朕……朕可以为你周旋一二,免了你后续的责罚。”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秦轩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在他看来,秦轩在诗词和算术上或许有些“小聪明”,但要论经史策论,跟唐文山这种浸淫此道数十年的大儒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就在这时,一名苏天骏府上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四皇子府,将唐文山策论的内容以及众人一致叫好的反应,添油加醋地禀报给了苏天骏。苏天骏听完,更是得意忘形,仿佛已经看到了秦轩惨败的下场。
演武场上,面对永安帝的“好意”劝说,秦轩却只是咧嘴一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与平日憨傻截然不同的淡然和自信。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看了一眼台下那些或同情、或不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平静却又带着无边力量的声音,缓缓开口:
“为天地立心,”
仅仅五个字!却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整个喧闹的演武场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五个字中蕴含的宏大意境和磅礴气势所震撼!
秦轩的声音继续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横渠四句!
石破天惊!
短短二十个字!却包含了何等博大的胸怀!何等崇高的理想!何等深邃的哲思!
“轰——!!”
整个演武场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轩,仿佛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人!
“天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这是何等的气魄!”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等宏愿!简直……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这真是秦世子所言?!他……他怎么可能说出如此……如此振聋发聩的警世名言?!”
那些刚才还在吹捧唐文山的大臣和学子们,此刻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唐文山那篇辞藻华丽却空洞无物的策论,与秦轩这短短的二十个字相比,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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