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憨子，你这顽劣之徒！
那几个学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饱读诗书、自命不凡的斯文模样？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再晚求饶片刻，等待他们的绝对是一顿永生难忘的毒打！
秦轩看着他们那副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狼狈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也懒得真的跟这些跳梁小丑动手。他今日来国子监，真正的目标，可不是这些没脑子的蠢货！
就在他准备再吓唬几句，便放过这些家伙的时候，一个苍老、嘶哑，却又充满了刻薄和傲慢的声音，如同乌鸦的聒噪一般，从不远处响起：
“哼！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在圣贤之地，竟敢如此喧哗吵闹，威吓同窗！简直是斯文扫地！不知礼义廉耻！”
只见一位身着暗沉沉的祭酒官袍、须发皆已花白、面容清瘦、颧骨高耸、薄唇紧抿、眼神阴鸷的老者，在一众学子的簇拥下，手持一根乌木戒尺，慢条斯理却又带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感，缓缓走了过来。
正是国子监祭酒，当世大儒——唐文山！
此人学问确实渊博，但也迂腐固执，最是看重所谓的“礼法规矩”，平日里便对秦轩这种“离经叛道”、“不守规矩”的“异类”极为不屑和厌恶。
更何况，他还与苏天骄兄弟暗中有所勾结，自然不会给秦轩好脸色看。
秦轩看到他那副高高在上、倚老卖老的讨厌嘴脸，以及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轻蔑和恶意，心中便是一阵冷笑：正主儿终于来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老匹夫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唐文山走到秦轩面前，用那双浑浊却又带着审视和挑剔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秦轩一番，然后用手中的乌木戒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秦轩的肩膀，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训斥意味：
“你就是秦轩？镇北王世子？哼！果然如传闻一般，粗鄙不堪，顽劣不化！见了老夫，为何不拜？！难道镇北王就是这么教你尊师重道的吗？！”
他一开口，便给秦轩扣上了一顶“不敬师长”、“家教不严”的大帽子！
周围的学子们见状，更是幸灾乐祸，等着看秦轩如何被唐祭酒狠狠教训！在他们看来，秦轩这种疯子，就该让唐祭酒这种最重规矩的老古板来好好整治整治！
秦轩听了唐文山这番夹枪带棒、倚老卖老的训斥，却只是掏了掏耳朵，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撇了撇嘴，用一种比唐文山更加傲慢的语气，懒洋洋地说道：
“老头子，你又是哪根葱啊？上来就对本世子指手画脚，颐指气使？本世子认识你吗？我爹可没教过我，见了不认识的老疯狗，也要摇尾巴行礼！”
“放肆！”
唐文山被秦轩这番粗鄙不堪、指桑骂槐的话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手中的乌木戒尺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老夫乃是国子监祭酒！当朝大儒唐文山！奉陛下之命，特来教导你这顽劣之徒！你……你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简直是目无尊长！狂悖至极！”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倒霉催的，要来教我读书的老家伙啊！”
秦轩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上下打量了唐文山一番，撇了撇嘴道，“就你这副尖嘴猴腮、一脸刻薄相的老酸儒模样，还当世大儒？我看是当世大愚吧！教我？你配吗？别把自己给教傻了就不错了！”
“你……你……你这……你这无法无天的竖子！”
唐文山被秦轩这番尖酸刻薄、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为官数十载，在士林中地位尊崇，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尤其还是被一个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一般的疯癫憨子当众羞辱！
他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手中的戒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学子们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平日里在他们面前威严无比、说一不二的唐祭酒，竟然……竟然会被秦轩这个憨子三言两语就给怼得哑口无言，还被气成了这副模样？！
这……这秦憨子也太猛了吧？！连唐祭酒都敢硬刚？！而且还刚赢了？！
一时间，课室外那几个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学子，更是吓得噤若寒蝉，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终于明白，传闻中秦轩的“疯癫”，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根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啊！
唐文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和翻涌的气血。
他知道，跟这种疯子硬碰硬，自己绝对讨不到好！他决定，改变策略！他要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用学问，用规矩，狠狠地羞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憨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圣贤之道”！
他捡起地上的戒尺，脸色铁青地指着秦轩，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好！好！好！秦轩！你果然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既然你如此‘好学’，那老夫今日便好好‘考较考较’你的学问！若是你答不上来，休怪老夫……家法伺候！”
说完，他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显然是准备在课堂上给秦轩一个大大的“惊喜”！
秦轩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老匹夫，跟小爷我斗嘴？你还嫩了点！等着吧，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
很快，上课的时辰到了。
唐文山端坐在讲台之上，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尚书》，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一般，死死地盯住了坐在下面的秦轩。
他讲的内容，比之前更加生涩难懂，专挑那些佶屈聱牙、断句都困难的篇章来讲，而且语速极快，如同念经一般，根本不给人思考和理解的时间。
更过分的是，他几乎是每说三两句话，便会突然停下来，用戒尺狠狠地敲击着桌案，然后点名让秦轩站起来，回答一些极其刁钻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吹毛求疵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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