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辞别常宁 暗影随行

晨光熹微，为常宁城那古老的城门，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城门外，长亭边。

姚睿与金鑫玥，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后，是两匹神骏的追风马，马鞍旁挂着简单的行囊。

在他们面前，是前来送行的姚震、叶晴与和俊。

“父亲，我走之后，家里的一切，就拜托您了。”姚睿对着姚震，深深地行了一礼。

“放心去吧。”姚震的眼眶，有些泛红，但他依旧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姚家，还没到需要一个孩子来支撑的地步。你只需记住，无论何时，这里都是你的根。”

姚睿又转向叶晴：“叶主管，城中的防御与情报，有劳了。”

叶晴点了点头，眼神郑重：“职责所在。你此去金宗，万事小心。那里，比常宁城要复杂得多。”

“姚睿，还有我呢！”和俊挤上前来，用力地拍了拍姚睿的肩膀，又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这里面是一些金票和各地的联络信物，四海商会的分号，遍布北境。无论你走到哪，有需要，就去找他们！”

一番叮嘱，一番辞别。

没有太多的愁绪，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与期许。

姚睿最后看了一眼这座他生活了十六年、也守护了十六年的城池，然后毅然决然地翻身上马。

“我们走了。”

“驾！”

两匹骏马，四蹄翻飞，向着通往金宗的官道，疾驰而去。

……

路途，比想象中要平静。

离开常宁城三百里后，沿途的风景，开始变得陌生而荒凉。

官道两旁，不再是熟悉的田野村庄，而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与一望无际的荒原。

金鑫玥到底是少女心性，最初的新奇感过后，便觉得有些枯燥。

但姚睿，却从未有片刻的松懈。

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眉心那枚巳蛇碎片，早已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他的感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风吹过草地的声音，远处飞鸟的啼鸣，地底虫豸的蠕动……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数据流的形式，汇入他的脑海。

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广阔复杂的野外环境中，长时间地运用巳蛇感知。

他发现，这比在静室中练习，效果要好上百倍。

他能轻易地分辨出不同野兽的气息，能提前感知到前方路段的塌方，甚至能通过分析空气中灵气的流动，来判断未来几个时辰的天气变化。

这种将一切都置于掌控之中的感觉，让他无比着迷。

第三日，他们进入了一片地图上标记为“乱石谷”的荒芜山谷。

山谷之内，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狭窄的道路，在巨大的岩石之间穿行，视野极为受限。

金鑫玥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地势险要，是绝佳的伏击地点。”她低声说道。

姚睿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在进入山谷的那一刻，便变得有些凝重。

因为，他的巳蛇感知，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那不是危险的预警，而是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就好像一幅完美的画卷上，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又不该存在的……墨点。

他将感知力高度集中，如同拉近镜头般，向着那个“墨点”探查而去。

终于，他捕捉到了。

那是一股……极其隐匿，又无比阴冷的煞气痕迹。

这股煞气，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阴煞教徒，都截然不同。

它不狂暴，不邪恶，反而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如同毒蛇般的冷静与收敛。它就潜伏在数百丈之外的一块巨石阴影下，与周围的环境，几乎完美地融为一体。

若非姚睿的巳蛇感知，对煞气有着天生的敏感，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更让姚睿心惊的是，这股煞气，还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时隐时现。

每一次的消失与出现，都毫无征兆，仿佛它能随时融入空间，再从另一个地方钻出来。

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隐匿手段！

追踪者！

姚睿的心中，瞬间闪过了这个词。

对方的实力，远非墨刑之流可比。这绝对是阴煞教派出的、专精于追踪与暗杀的高阶人员！

姚睿的心，沉了下去。

但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样。

他只是在马背上，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同时，用一个只有他和金鑫玥才懂的眼神，向她传递了一个“戒备”的信号。

金鑫玥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体内的锐金之气，暗暗运转起来，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姚睿一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边分出一半的心神，死死地锁定了那丝时隐时现的煞气。

他发现，对方的移动轨迹，非常诡异。

他并没有随着自己和金鑫玥的前进而逼近，反而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的目的，似乎不是攻击。

更像是在……远距离地跟踪与观察。

他在观察什么？观察我的空间之力？还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姚睿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他知道，面对这种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草惊蛇。

但，又不能让蛇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姚睿的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他催动着胯下的追风马，走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然后故作疲惫地勒住缰绳。

“鑫玥，我们休息一下吧。”

金鑫玥会意，也跳下马来。

姚睿伸了个懒腰，看似随意地活动着筋骨。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眉心那枚沉寂的辰龙碎片，在他的意念催动下，释放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空间波动。

这股波动，没有引起任何天地异象，甚至连身边的金鑫玥都没有察觉。

它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只是在空间的“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然而，就是这圈涟漪，却像是最精准的探测声呐。

当它扫过数百丈之外那块巨石阴影时，姚睿的感知世界里，那股一直被他死死锁定的煞气痕迹，猛地一颤！

然后，如同受到了极致的惊吓一般，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这一次，是真的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姚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对方显然也知道他拥有空间之力，并且对此，无比忌惮。

“怎么了？”金鑫玥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姚睿重新翻身上马，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古井无波，“只是发现，我们身后，跟了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他没有选择立刻去追，也没有选择绕路。

因为他知道，面对这种级别的追踪者，任何规避，都是徒劳的。

他决定，按兵不动，假装自己并未察明。

他倒要看看，这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究竟想跟着他到什么时候，又到底……意欲何为。

两人继续上路，但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那股煞气，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他真的被吓退了。

但姚睿知道，他没有走。

他只是潜伏得更深了，像一个更有耐心的猎人，在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第五日，傍晚。

当他们即将抵达金宗势力范围的边境城镇——“落剑镇”时。

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姚睿，眉心突然猛地一跳！

他的巳蛇感知，捕捉到了前方数里之外的山道上，传来了一阵阵极其剧烈的……能量碰撞波动！

金铁交鸣之声，隐隐传来！

罡气与煞气，正在疯狂地交织、碰撞！

那里，有战斗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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