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联合巡查 发现端倪
从清道夫分部回来后，姚睿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推到了牌桌之上。
段波，就像一头时刻准备择人而噬的猛虎，虽然暂时被规则束缚，但那双冰冷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姚家这块“肥肉”。
第二天一早，一纸来自清道夫的、措辞不容拒绝的“联合巡查”令，便送到了姚府。
美其名曰，为了常宁城的安防，需要姚家这位对能量波动异常敏锐的“特别顾问”，协助清道夫，对城内外的重点区域，进行一次全面的风险排查。
姚睿心中冷笑，他知道，这所谓的“联合巡查”，不过是段波换了一种方式，来监视和试探他。
但他没有拒绝。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顺水推舟，在对方的规则下，找到属于自己的机会，才是上策。
……
常宁城西，旧矿区。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乱石嶙峋，杂草丛生，充满了破败与死寂的气息。
一支由十数名清道夫精锐组成的队伍，正以一种标准的战斗队形，在这里缓缓推进。
队伍的最前方，是面容冷硬的段波。
叶晴跟在他身侧，神色凝重。
而姚睿，则走在两人身后半步的位置，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裹挟其中的、无足轻重的少年。
“这里，就是前几日阴煞教布下陷阱的地方。”段波的声音嘶哑，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但能量的残留，不会说谎。”
他带来的一名队员，手持一个罗盘状的法器，正在仔细地勘测着。
法器上的指针，在进入矿区后，便开始无规律地疯狂转动，显然是受到了残留煞气的严重干扰。
姚睿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但眉心那枚看不见的铜钱，却早已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巳蛇碎片带来的强大感知力，如同一张无形而精密的蛛网，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在他的“视界”里，整个旧矿区，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混乱的灰黑色能量场之中。那是墨刑等人留下的、尚未完全消散的煞气。
这些，都是“垃圾数据”，会严重干扰正常的判断。
姚睿自动将这些混乱的能量“过滤”掉，将自己的感知，沉入更深的层次，去寻找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不和谐的“异常代码”。
队伍一路深入，来到了那晚激战的核心区域。
“报告主管！”那名手持罗盘的队员汇报道，“此地煞气残留浓度最高，但能量流向混乱，无法追踪源头。”
段波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姚睿，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左前方，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长满了苔藓的岩壁之上。
“段主管。”他缓缓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此地，有些不对劲。”姚睿指着那片岩壁说道。
段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空无一物，就连他化罡境中期的神识，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与怀疑。
“小子，这里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他冷冷地说道，“我的队员和法器都探查不出问题，你凭什么说有异常？”
“直觉。”姚睿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他没有过多解释。他知道，在段波这种只相信证据和实力的人面前，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直觉？”段波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一旁的叶晴，却心中一动。她想起了那晚在王家村，姚睿也是凭着这种匪夷所思的“直觉”，提前预警了地底的偷袭。
她对那名队员使了个眼色：“过去看看。”
那名队员虽然也心存疑虑，但还是遵从命令，手持罗盘，小心翼翼地向着那片岩壁走去。
罗盘上的指针，依旧在疯狂转动。
然而，就在他距离岩壁还有三步之遥时。
那原本疯狂转动的指针，突然之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一顿！
紧接着，它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向着岩壁的方向，轻轻地偏转了一下！
“这……这怎么可能？！”那名队员骇然失色，惊呼出声！
段波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了岩壁之前。
他伸出布满伤疤的手，并指如剑，指尖亮起刺目的白光，向着那片岩壁，狠狠地划了下去！
嗤啦——！
坚硬的岩石，在他指下如同豆腐般被切开。
在那被切开的岩石深处，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几乎要与岩石融为一体的黑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那是一缕煞气！
一缕被用极其高明的手法，伪装、压缩、隐藏起来的煞气！
它的气息，与墨刑留下的那些狂暴煞气截然不同，更显隐晦、更显阴毒，充满了某种……规则性！
段波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亲自上前，仔细勘察着那缕黑线，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许久，他才站起身，转过头，用一种全新的、充满了审视与惊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姚睿。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我说过，直觉。”姚睿的回答，依旧是那两个字。
段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知道，这个少年身上，藏着他无法理解的秘密。
“这股煞气，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处理过，切断了与源头的联系，无法追踪。”段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挫败。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姚睿平静地开口。
他走到那片岩壁前，看着那道被切开的痕迹，脑海中，无数的能量流向图谱，正在飞速地构建、推演。
“段主管，您看。”他指着那道黑线延伸的方向，“这股煞气虽然被切断了联系，但它残留的‘指向性’还在。它最终的目的地，是那个方向。”
他指向了矿区更深处的一个岔路口。
“如果我是布下这道痕迹的人，我的目的，是为了不被追踪。那么，我一定会选择一条能量流最混乱、最容易隐藏自身踪迹的路线。”
“从这里出发，一共有七条岔路。但只有那一条，沿途经过了一处地下阴河的支流。水属阴，其能量流动的轨迹，是天然的、最好的掩护。”
“我建议，可以加强对那个方向的监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他的分析，冷静、清晰，充满了某种……冰冷的逻辑感。
这已经不是“直觉”，而是一种基于对能量规律深刻理解的、精准的推演！
段波沉默了。
他看着姚睿，又看了看地图上那条通往地下阴河的岔路，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重视”的情绪。
“好。”他沉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他立刻转身，对自己手下的行动队，重新下达了部署命令。
……
巡查结束，众人返回。
段波对姚睿的态度，虽然依旧冰冷，但那股毫不掩饰的轻视与不屑，却已消失不见。
姚睿知道，他用自己的“价值”，暂时赢得了这位强硬派主管的初步认可。
回到房间，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味着那缕被隐藏起来的、极其特殊的煞气。
为什么……
他总感觉，那股煞气的能量波动频率，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入怀中，握住了那枚温润的玉佩。
然后，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想起来了。
那丝异常煞气的波动，虽然微弱，虽然被伪装得很好，但其最核心的、最底层的某种“韵律”……
竟然与当初，在练武场上，他母亲的玉佩被金鑫玥失控的锐金之气激发时，那道乳白色光晕所散发出的波动，有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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