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长老赠言 风波暂平

王家村的煞气已经散尽，但那股血腥与腐臭混杂的气味，却仿佛还残留在姚睿的鼻尖。

叶晴带着清道夫的队伍，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

而姚睿和金鑫玥，则在接到传讯后，径直前往了凌云长老在姚府的临时驻地。

凌云长老那句意味深长的评价——“姚家此次，或许真有转机”——让姚睿明白，这位金宗强者，恐怕有话要对自己说。

客院内，清风徐来，竹影摇曳。

凌云长老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青袍，正悠然地品着香茗，看到二人进来，他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坐吧。”

“师父。”

“长老。”

两人恭敬行礼后，依言坐下。

凌云，长老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金鑫玥的身上，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许。

“鑫玥，你做得很好。”他缓缓开口，“锐金之体，本就为破煞而生。你能在实战中，不畏煞气，勇猛精进，心性与修为，都未曾让为师失望。”

他手腕一翻，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出现在桌上。

“这里面是三颗‘庚金淬体丹’，以宗门秘法炼制，可助你淬炼锐金之气，让你的根基更加稳固。回去后好生服用。”

“多谢师父！”金鑫玥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收好。

随后，凌云长老的目光，转向了姚睿。

他的眼神，比之上次更加深邃，仿佛要将姚睿从里到外再看透一遍。

“姚小友。”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感慨，“老夫修行两百余载，见过所谓的天才不计其数。但像你这般，对能量流动与危机感知拥有如此‘灵性’的，却是生平仅见。”

他同样取出一个瓷瓶，只是这瓷瓶的材质是青玉，看起来更为古朴。

“这里面是三颗‘清心凝神丹’，虽不能提升修为，却可助你稳固心神，滋养精神。你精神力消耗过剧，此物对你，或有裨益。”

姚睿心中一动。对方竟连他精神力消耗过剧都看了出来，这份眼力，当真可怕。

“多谢长老厚赐。”姚睿起身，恭敬地接过丹药。

“坐。”凌云长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看着姚睿，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姚小友，你的天赋，是你的机缘，但也可能……是你的劫数。”

他悠悠地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你的智慧与力量，还不足以匹配你的天赋之前，过早地崭露锋芒，并非好事。”

这句隐晦的提醒，让姚睿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凌云长老这是在告诫他，他已经被太多人盯上了。

“晚辈……谨记长老教诲。”姚睿低头应道。

凌云长老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

“老夫明日便要启程，返回宗门。”他缓缓说道，“此间种种，老夫会如实上报宗主。阴煞教图谋甚大，常宁城这潭水，只会越来越浑。”

他看着姚睿，最后说道：“你既持有老夫的客卿信物，便算是我金宗半个朋友。日后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持此物，前往金宗求助。宗门自有公断。”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姚睿一颗定心丸。

它代表着，至少在凌云长老这一派系中，自己是被认可的。金宗这条退路，是真实有效的。

“晚辈，再次谢过长老！”姚睿发自内心地再次行礼。

眼看谈话即将结束，姚睿心中一动，鼓起勇气，问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长老，晚辈有一事不明，斗胆请教。”

“哦？但说无妨。”

“长老对……煞气，究竟如何看待？”姚睿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凌云长老的眼睛。

这个问题，让一旁的金鑫玥都愣了一下。煞气，乃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还能如何看待？

凌云长老闻言，却是微微一怔，随即抚须，陷入了沉吟。

许久，他才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姚小友，你觉得，水是什么？”

“水？”姚睿不解。

“水，能滋养万物，亦能掀起洪涛，覆灭生灵。”凌云长老悠悠说道，“火，能带来光明温暖，亦能焚尽八荒，化为焦土。灵气，能助我辈修士逆天改命，但若走火入魔，亦是刮骨钢刀。”

他看着姚睿，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天地万物，并无绝对的善恶。煞气，亦然。它不过是这天地间，一种更狂暴、更偏激、更具侵蚀性的能量罢了。”

“我辈修士，对其畏之、惧之、杀之、伐之，却少有人去想，该如何……掌控它，转化它。”

“当然，此道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老夫此言，也仅是一家之言，你听听便可，切勿轻易尝试。”

说完，他便端起茶杯，闭目养神，不再多言。

但他的这番话，却如同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姚睿脑海中的某个盲区！

掌控？转化？

他一直以来，都将煞气视为一种必须清除的“病毒代码”，将阴煞教修士视为不可理喻的“疯子”。

但如果……如果煞气本身，也只是一种“数据”呢？

一种格式不同、协议不兼容，但本质上，依旧是“0”和“1”组成的能量数据呢？

那是否意味着，它也可以被……解析？被……重写？甚至被……编译成自己可以使用的程序？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疯狂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

第二日，凌云长老悄然离去。

他的到来，像一阵强风，暂时吹散了笼罩在常宁城上空的阴云。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姚睿站在庭院中，目送着那道青虹消失在天际，久久未动。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青玉丹瓶，心中却在反复回味着凌云长老最后的那番话。

“掌控与转化……”

他缓缓闭上眼，将一丝灵气，沉入自己的丹田。

他开始尝试，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单纯地、粗暴地引导灵气在经脉中运转。

他开始学着，用眉心铜钱的感知力，去“观察”每一丝灵气的结构，去“分析”它们流过经脉时，与经脉壁产生的最细微的摩擦与共鸣。

他试图找到一种……更精细、更高效、损耗更低的“算法”，来引导和掌控自己体内的这股力量。

这是一种全新的、源自另一个世界思维的……修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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