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夜袭危机 父子并肩
静室内，姚睿缓缓睁开双眼，将那缕探向城中阴暗角落的感知收回。
墨刑那股不再掩饰的、如同火山般即将喷发的疯狂杀意，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上一次的试探，对方损失了一名化罡境的使徒。
这一次，恼羞成怒的墨刑，显然不打算再遵守任何规则了。
他要强攻！
姚睿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起身，快步走向父亲姚震的闭关之所。
当他将自己的感知发现——府外有强大的煞气正在积聚，其波动与墨刑如出一辙——告知父亲时，姚震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冰冷的杀意。
“竖子，安敢如此！”
没有多余的废话，姚震立刻下令。
嗡——
一声声低沉的嗡鸣，从姚府各处响起。
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防护阵法，被悄然激活。整个姚府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实了数分，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府内的护卫们，也在无声的指令下，迅速而有序地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一张无形的大网，就此张开。
……
子时，夜色如墨。
就在府内气氛压抑到顶点之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姚府东侧的高墙处传来！
坚固的围墙，在狂暴的力量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一道黑色的身影，裹挟着滔天的煞气，如同一颗坠落的魔星，悍然闯入！
正是墨刑！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潜行与掩饰。化罡中期的恐怖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阴冷而暴戾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整个姚府！
实力稍弱的护卫，在这股威压之下，甚至感到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姚震！滚出来受死！”
墨刑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夜枭，充满了疯狂与怨毒。
他没有理会那些严阵以待的护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目标明确——直扑府邸最深处的祠堂！
“孽障！此地岂是你能放肆的！”
一个威严如山的声音，从祠堂方向传来。
姚震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祠堂前的空地上，玄色的长袍在激荡的气流中猎猎作响。
他看着化作残影冲来的墨刑，眼中杀机毕露，不闪不避，一拳轰出！
磅礴的罡气，在他拳前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白光的虎头虚影，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迎向墨刑！
轰隆——！
拳与掌，罡气与煞气，再次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比之上次更加狂暴的能量风暴，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爆发！
整个庭院的青石地面，被寸寸掀起，化为齑粉！周围的假山树木，更是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这一次，墨刑竟未后退半步！
他硬生生接下了姚震这含怒一击，身上翻涌的黑气变得更加浓郁，一双眼睛也变得赤红如血。
“姚震！你以为我还会像上次一样吗？”
墨刑狞笑一声，他身上的煞气突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蠕动起来，化作数条黑色的触手，如同毒蛇般，从四面八方缠向姚震！
这些煞气触手，不仅速度极快，而且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声响。
姚震眉头紧锁，身形变幻，双掌翻飞，不断拍碎那些袭来的触手。
但这些触手仿佛无穷无尽，碎裂之后，又会重新凝聚，悍不畏死地缠绕上来。
一时间，强如化罡后期的姚震，竟被这种诡异的功法，死死地压制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屋顶上，姚睿和金鑫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去帮姚伯伯！”金鑫玥再也按捺不住，锐金之气爆发，便要冲入战团。
“小心！”姚睿的话音未落。
下方的墨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挥！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煞气，如同一道黑色的月刃，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斩向半空中的金鑫玥！
金鑫玥脸色大变，仓促间横剑抵挡。
当！
一声巨响，她只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整个人如遭雷击，闷哼一声，倒飞而回，重重地摔落在屋顶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仅仅是随手一击，就重创了凝气八重的她！
“睿儿！玥儿！退后！！”姚震怒喝道，他心分二用，被墨刑抓住机会，一条煞气触手猛地抽在了他的护体罡气之上，打得他气血一阵翻涌。
局势，岌岌可危！
姚睿的眼睛，瞬间红了！
父亲被压制，金鑫玥被重创！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
绝不！
一股前所未有的疯狂与不甘，从他心底最深处，猛地爆发出来！
他的实力不够，他的境界不够！
但他有！他有那枚铜钱！还有那座与铜钱同源的、沉睡着磅礴力量的祠堂！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既然它们同源，那能不能……强行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这就像是试图用一根脆弱的数据线，去连接两台电压和协议完全不同的超级计算机！其结果，很可能是瞬间过载，机毁人亡！
但姚睿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双目圆睁，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到了眉心那枚铜钱虚影之中！
他以铜钱为“桥梁”，向着身后那座古老的祠堂，向着那沉睡在地底深处的、浩瀚如星海的龙形虚影，发出了最原始、最疯狂的呼唤！
【连接！】
【给我力量！！！】
轰——！
姚睿的大脑，仿佛被一万柄重锤同时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七窍，同时渗出了鲜血！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撕裂般的剧痛！
眉心的铜钱虚影，与祠堂深处的辰龙碎片，在这股疯狂意志的强行撮合下，产生了一次极其不稳定的、短路般的强制共鸣！
下方，墨刑已经抓住了姚震的破绽，他狞笑着，将全身的煞气都凝聚于右掌，化作一只漆黑如墨的、足以撕裂金石的利爪，狠狠地掏向姚震的心口！
这是必杀的一击！
姚震瞳孔骤缩，想要回防，却已然不及！
就在这生死一瞬！
一道扭曲的、不稳定的、仿佛随时都会破碎的光罩，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了姚震的身前！
这光罩，既有铜钱那解析万物的“数据流”光泽，又蕴含着辰龙那稳定空间的“晶壁”质感！
它就像一个由无数BUG和错误代码强行堆砌出来的、勉强运行的程序！
噗嗤！
墨刑那致命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了这面不稳定的光罩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利爪上足以腐蚀一切的煞气，在接触到光罩的瞬间，就被其中蕴含的、更高层次的空间规则，分解、放逐到了未知的次元！
而利爪本身蕴含的物理冲击力，则被铜钱的感知力提前预判，引导向了光罩最坚固的一个“节点”！
两者互相抵消，互相湮灭！
墨刑这必杀的一击，竟被这面看起来脆弱不堪的光罩，硬生生给化解了！
“什么鬼东西？！”
墨刑骇然失色，他从那光罩上，感受到了一股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远超他理解范畴的本源力量！
他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地生出了退意。
这姚家，太过诡异！埋伏太深！
他虚晃一招，逼退姚震，身形化作一缕黑烟，头也不回地向着来时的缺口，疯狂遁走。
姚震没有去追。
他猛地转身，看向屋顶。
只见姚睿在释放出那道光罩之后，便如同一尊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雕像，双眼翻白，软软地向后倒去。
他体内的所有力量，精神、灵气、甚至生命力，都在那一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睿儿！”
姚震身影一闪，出现在屋顶，一把将虚脱的姚睿抱在怀里，看着他那七窍流血的凄惨模样，这位化罡后期的强者，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混杂着惊骇、狂喜、后怕与无尽疼惜的复杂神情。
就在姚睿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他那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感知，极其微弱地捕捉到……
在墨刑遁走的方向，那道熟悉的、锐利而中正的隐匿气息，似乎短暂停留了片刻。
像是在确认此地已无大碍。
而后，才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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