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暗算，绕路
绝不能惹上元贵妃！
这碧绿留仙裙是巧合？
还是……
她喃喃道：“嬷嬷，敢问长公主殿下香山宴会上，元贵妃娘娘要跳孔雀舞邀宠的消息，京城是高门大户人人皆知，还是只流传在宫闱嫔妃间？”
徐嬷嬷言语委婉：“元贵妃娘娘不愿有人与她争锋，早早就放出了消息，如今京城高门想来都已知晓了。”
“对了，一个半月前的元贵妃宫宴上，元贵妃娘娘就最早提过此事。”
夏蝉立即反应过来：“一个半月前的元贵妃宫宴，侯夫人和秦卿都去了。”
“她们肯定知晓这消息。”
秦筝格外地冷静：“庄蓝姐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碧绿留仙裙是府上绣娘准备的？”
庄蓝后背也被冷汗浸湿，沉声道：“是。”
长公主殿下香山宴会邀请了不少高门女眷。
京城各大绣庄因此爆满，订单排到了三个月后。
秦筝等不了。
恰好喜银意外得知府里针线房新进了一个绣娘，手艺出众，且人老实本分，不喜交际。
永安侯府呆久了的绣娘，恐会被侯夫人收买。
秦筝决心试一试这新绣娘。
她让人观察了三日这新绣娘，并未发现异常。
她和对方表清身份，言明要拉拢她，会给她许多钱。
这绣娘也答应了。
五天后，绣娘做出了这一套碧绿留仙裙。
很美。
她赏了一锭银子。
喜银喃喃道：“因小姐行事谨慎，我不愿给她惹祸，迄今都让人悄悄盯着这绣娘，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庄蓝沉沉道：“侯夫人经营永安侯府多年，有些旁人难以察觉的手段，能安排一个看似毫无干系的人入府，也属正常。”
“最重要的是，这绣娘是在小姐说了要去长公主香山宴会后，才投靠了侯府的。”
“这时间太巧。”
将这些蛛丝马迹串起来，事情真相就呼之欲出。
元贵妃宫宴时，侯夫人与秦卿知晓了长公主香山宴会上，元贵妃要着碧绿留仙裙跳舞。
得知秦筝能得幸去长公主香山宴会，侯夫人有心暗害，安排了新绣娘入府，替秦筝做了这一套碧绿留仙裙。
秦筝初下栖凤山，消息闭塞。
无需侯夫人与秦卿亲自动手。
长公主香山宴会上，秦筝傻乎乎地着碧绿留仙裙跳舞，撞上元贵妃的孔雀舞。
就会死得很惨。
秦筝心脏砰砰直跳，闭了一下眼睛，喃喃道：“幸好。”
幸好，她早早意识到自身困境，想尽办法请来了徐嬷嬷。
若无徐嬷嬷提点，她一脚踏入侯夫人与秦卿设下的局中，此前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届时侯夫人与秦卿二人只怕会高兴得欢呼鼓舞。
此刻，她从未觉得费尽心思请来徐嬷嬷的决定如此正确。
徐嬷嬷是老成精的人，早瞧出了侯府母女争斗局势。
她并未多发一言，始终安静恭敬等着。
直到秦筝定了心神，再次问她：“劳烦嬷嬷，时间仓促，我要在长公主殿下的香山宴会上跳水上竹舞，却缺了一条裙子，不知嬷嬷有何建议？”
徐嬷嬷意味深长道：“姑娘，想来除了水上竹舞，你应有其他出众才艺吧。”
秦筝一愣：“嬷嬷的意思是……”
徐嬷嬷轻轻笑道：“上次福安公主生日宴上，韩王轻视姑娘，被姑娘你算中了，成为了姑娘的助力，让姑娘借一支水上竹舞扬名。”
“……姑娘的手段虽聪明取巧，却并不算太隐蔽。”
“韩王素来心性狭隘，此番吃了一个大亏，定会报复姑娘。”
“这次长公主香山宴会，韩王也会到。”
“他定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姑娘，你可有方法应对。”
秦筝咬住嘴唇，摇头。
上次，她是占尽了韩王轻视她的优势。
这次韩王若一意要阻拦她，她没有办法能保万全。
水上竹舞虽惊艳绝伦，却极危险，一个不甚便会受伤。
她不能冒这个险。
她想通了，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多谢嬷嬷提点，秦筝知道该怎么做了。”
“栖凤山五年里，秦筝曾跟着宫里技师学过笛技。”
“到时候，秦筝会带一支上品碧玉笛赴宴，为长公主殿下庆贺。”
既知晓韩王会严阵以待，在她必经之路上设下重重陷阱。
一个不妨，她便会粉身碎骨。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绕路走！
她会吹笛的事，除却栖凤山的少数人外，并无一人知晓。
韩王做不了手脚。
徐嬷嬷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笑着道：“皇后娘娘年轻时便极爱吹笛，一手绝技名动京城，想来会喜欢姑娘表演的。”
又意味深长地道：“最近，老奴还听说了一个不经的小道消息，元贵妃娘娘自诩体态轻盈，自知晓姑娘以水上竹舞的仙女姿态扬名后，一直暗暗在殿内荷花池里苦练，想改良自己的孔雀舞，也巧用一支水上竹竿舞动。”
“可惜，长公主府的竹竿怕都已被韩王动过手脚了。”
“也不知元贵妃娘娘那日会不会出意外。”
秦筝福至心灵，明白了徐嬷嬷的意思。
韩王殿下为了对付她，会对长公主府的所有竹竿动手脚。
不巧，元贵妃娘娘最近也迷上用水上竹竿起舞。
若那日，元贵妃娘娘不知内情，用了被韩王动过手脚的竹竿，出了什么意外。
韩王必定将会再倒大霉！
那可真是……太好了！
此事的关键在于要让韩王不起疑心。
她笑着道：“嬷嬷放心，秦筝素来机警，直到元贵妃娘娘跳完这一支水上孔雀舞前，秦筝必不会让韩王察觉任何异状。”
见秦筝聪明机灵一点就透，徐嬷嬷很是满意。
又道，“如今长公主殿下香山宴会的宾客已尽数定下来了，老奴不才，却也知晓一些重要人物的喜好与禁忌，或能给姑娘提点一二。”
“姑娘愿意从谁开始？”
秦筝想起昨日见的陈国公府世子夫人、陈瑾兮、黄衣小姑娘等人，遂道。
“劳烦嬷嬷，从昨夜国公府画舫上的国公府贵宾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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