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掰正余地

下午，梁娇搀扶着梁老夫人来了云松院。

柳湘走到门口迎接老夫人，扶着她前往左侧主位。

“娘，您怎么来云松院了？妩儿刚还说晚点去松鹤堂见您呢！”

梁老夫人指着梁娇道：“还不是操心这孩子的婚事，又恰巧听说阿妩回来，我便领着娇娇过来了！阿妩，来，让祖母瞧瞧气色如何？”

梁老夫人关怀了一阵梁妩，因为要和柳湘说梁娇的婚事，挥手让两个小辈自个儿说话。

方在扶手椅上坐下，梁妩便听梁娇开口了。

“妩姐姐，终于将你盼回来了！怎么不见姐夫？”

梁妩心中忍不住嗤笑，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这段时间光想着拿齐衡和碧水和临安县主有一腿的事情做文章，竟一时不曾想起他和梁娇也有牵扯的事，只是不知这两人目前是什么情况？

她冷着脸，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问他做什么，我不想提他！”

梁娇喜形于色。

【妩姐姐怎么是这样的语气，莫不是两人吵架了？上次齐衡哥哥过来，话里话外说妩姐姐总是不体谅他，难道是因为这个？】

“姐姐，你，和姐夫吵架了？”

“不仅仅是吵架这么简单，这日子，我和齐衡，怕是过不下去了？”

梁娇面色震惊：“怎会如此？”

但是随即她心中有有些惊喜，若是梁妩和齐衡真过不下去了，那，那她不就有机会了？

梁妩没有马上回答她，反倒是瞧了眼上首坐着的祖母。

和离的事情，她自然不担心爹娘会不同意，二叔三叔两家也做不了主，唯一会比较难缠的便是这位祖母了。

不过梁娇对劝说祖母向来有一套，或许，有梁娇在其中转圜，家中能少些纷扰！

思及此，她有些支吾地道：“娇娇，我说，若是我说我想，和离，你支持姐姐吗？”

“和离？”梁娇的声音猛然拔高，惊动了正在和柳湘说话的梁老夫人。

“你们两姐妹在说什么？好端端地说起和离来？好人家的女儿可不兴和离，那些个爱说这些事的人，你们可不要和她们走近了，免得被带坏！”

梁娇瞧了眼梁妩，吞吞吐吐地回答：“祖母，娇娇知道了！”

梁老夫人又看向没有出声的梁妩，似是要得到她的答案。

梁妩却迟迟没有说话。

不待梁老夫人开口训斥，柳湘连忙借梁娇的婚事岔开这个话头。

见梁老夫人不再盯着这边，梁娇压低了声音：“妩姐姐，我刚才太惊讶了。”

梁妩道：“无事，妹妹，祖母不喜和离之人，若是祖母坚决不同意，你能帮姐姐劝劝祖母吗？”

梁娇咬唇，眼中还有些不忿：“妩姐姐，你为何要与姐夫和离？”

【姐夫那般好的人，对姐姐一心一意，又处处周到体贴。当初若不是姐夫登错门误和姐姐定下亲事，这般好的夫婿本该是我的，为何梁妩却这般不珍惜！可……可妩姐姐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听着梁娇的心里话，再看她逐渐纠结怀疑的眼神，梁妩觉得，或许梁娇这儿还有掰正的余地。

“娇娇，你觉得齐衡哪儿好了？”

“姐夫一心对你，处处体贴，还允诺不会纳妾，光这一点，你瞧瞧咱们周围，除了大伯，有几个能做到这般的？若我成婚，定也要找个这样的人！”

梁妩神色恍惚地想起上一世，上一世的梁娇也是这般想的么？所以不知真相时便是亲手送走她，也要嫁给齐衡？却也不想想，齐衡既能狠心毒死她梁妩，又岂会狠不下心再杀一个梁娇？

梁妩眼中弥漫的戾气吓得梁娇一个哆嗦：“妩姐姐，妩姐姐，你怎么了？怎这般看着我？”

梁妩被叫回神，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眼前的梁娇不是上一世的梁娇，齐衡早已对她下手，梁娇却还什么都没做，只是被齐衡骗了而对她有些怨言罢了！

她忍不住叹气，低头拿出帕子，使劲憋出些泪水。

“娇娇，齐衡是一直没有纳妾，可他早就和婢女有私，却瞒着我，还暗暗替婢女撑腰不许我重罚，若不是我发现了，恐怕不知要被骗多久！而且，而且他马上就要将那婢女抬作妾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姐夫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梁妩拿着手帕抹眼泪：“我，我也不希望他是那样的人，偏偏这才是事实，娇娇，你说人怎么说变就变呢，好似那些誓言从未出口。”

梁娇却摇头：“妩姐姐，会，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怎么可能？我亲眼所见，甚至齐衡还买通了我身边的李妈妈，李妈妈早就知晓此事，却从未和我提过只言片语，爹爹以前瞧他人长得周正又心思澄澈，所以才会在他上门求娶的时候让我们见过一面再将亲事定了下来，可现在来看，心思澄澈不过是他装出来的罢了！”

“定下亲事前你们见过？”梁娇瞪大了眼睛，“妩姐姐，你为何从未和我说过此事？”

“娇娇，我和你说过的，有一日我邀你陪我前去感业寺，你却说你有约不能陪我一道……”

【竟是感业寺！那天齐衡约了我去西市的程氏书肆见面，所以我没应下妩姐姐的邀约，可我当日等到申时二刻也未见他前来赴约，第二天去住处寻他，得知他舅舅身体不适，他匆忙赶回去了。原来，竟是在骗我吗？】

梁妩没有出声打断梁娇的思绪，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才行，旁人劝不动，反倒可能会起反作用。

“姐姐，你为何不告诉我那天是去见姐夫的？若是告诉我，说不定我便陪你前去了？”梁娇面上笑容勉强。

“当时事情未定，我也只是前去看看齐衡的模样，也不好明说，和齐衡在感业寺见过一面后，我本来想同你说的，谁料你一天天见不着人影，一直到亲事定下，你又开始闷闷不乐，我便没能和你提起这些。”

明明是暖和的天气，梁娇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为何一天天见不着人影，因为齐衡每日约她见面，说婚事已定，多见几面无妨，她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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