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林凡法力飞速消耗，不计代价的挥砍。

他的灵海彻底干枯，然而，他依旧麻木着，一遍一遍的重复那动作。

尸体在他面前形成一座小山。

而他的白衣，也彻底化为了血衣，自身的血，混合着妖血，自他走过的路上留下一条鲜红的痕迹。

“林凡。”

白灵大哭，不断的在那方法阵当中挣扎。

便连白灵的母亲，泪水也不止的流下。

一次次被扑倒，一次次站起。

很多人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怔住了，他每上前一步，妖族部众便会后退一步。

渐渐，庞大妖群给他让出了一条出路。

上首。

那位无上的存在眯着眼，静静审视，片刻后抬起手去，刚要点出。

这时，一旁却有大妖在他耳畔低语。

“什么，他叫林凡？”

那位无上的存在脸色巨变。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却宛如这世间最大最恐怖的禁忌，让那位无上的存在，不由的身体开始发颤了。

终于，林凡来到了白灵面前。

四目相对，法阵相隔。

片刻之后，法阵轰然崩解。

“林凡。”

白灵大呼。

然而，林凡的神情近乎都呆滞了，他拄剑而立，浑身插满了各种刀兵，鲜血如洪，不止的流淌。

他近乎听不清白灵的声音，充满血色的眼前，警惕的望着各方。

妖族众人，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他将白灵护在身前，良久之后，方才木讷的转过头去。

一口鲜血喷出，长剑坠地，而他，也彻底无力的瘫软在了白灵的怀中。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子，林凡的眼中，并非恨，也并非怜爱，在这一刻里，他只剩下了一种可怕的执念。

“你心中那个男人……陈凡是谁……”

虚弱着说出这番话语，林凡一动不动，眼中的光彩在飞速的逝去。

白灵怔住了。

久久的怔住了。

陈凡。

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了林凡的变化，终于明白，林凡为何会那般的自甘沉沦，堕落。

为何会对她那般的冷漠。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一场误会。

她早该明白的，早该去解释的。

“陈凡是你，林凡是你，都是你，林凡你醒来，我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白灵大哭着，不断的大喊。

然而，林凡已逝，眸光早已冰冷晦暗，一动不动，脸庞之上。

带着自嘲，带着痛苦，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执念。

白灵的解释，终归是晚了。

到死，林凡都无法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人心中，深藏的是另一个男人。

.......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

轮回之地。

响起一声悠悠的感叹。

平心娘娘神色复杂，素手一波，时空中泛起涟漪，林凡的元神显化，却已是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

曾经，她便有过这样的感慨，而如今，当再次见证林凡一生，这句话，在她心中的感慨更深了。

片刻的驻足。

她再次挥动手掌，将林凡的元神，亲自送入往生的轮回当中。

随后，她一指点出。

刹那间，那片万妖国地，风云变换。

等万千的妖族在那恐怖的大风中再度睁眼时，白灵与她母亲的踪迹，已然消失不见。

.......

此时此刻。

在那无垠的混沌界中，哪吒与女娲也缓缓睁开了双眸。

林凡已逝，他们自然有感。

林凡这一生，对于情感二字的感悟，再度回归哪吒的心神，让他短暂沉默。

女娲神色也同样有所复杂。

显而易见，就连女娲也没有想到，林凡两世，竟都如此之苦。

感情二字。

是幸福，却也是无边折磨。

对于林凡而言是如此，对于那苦苦等候陈凡转世的白灵，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一次，林凡的感悟近乎要抵达圆满，虽然不足以让阴阳母经第九层彻底圆满，却也可以让你我的境界有所增长了。”

哪吒轻语。

女娲轻声点头。

她与哪吒元神共同，阴阳之气相互流转，已能捕捉到林凡此生的感悟。

那对她而言，算是一桩无比丰厚的机缘。

只待白灵功德圆满，历经三世的白灵，绝对足够让阴阳母经大成了。

“来吧，将你的元神祭出来。”

女娲轻语。

相比以往，她更为自然了，这或许，除却与哪吒越来越亲近的缘故，更有林凡与白灵的原因。

某种意义上而言，曾经他们的亲近，终究是有界限的。

纵然元神互视，元神双修，不分你我。

可那，也仅仅具现与元神，而如今，在他们之间，却又出现了一份真挚感情。

那是心灵之上的交汇，没有什么能够比这更为之亲近了。

这样的关系，其实同样是阴阳母经奥义的一种表现。

哪吒并未抗拒。

他直接将自己的元神祭出，而那元神之间的诸多法宝，法衣，也都随之被抛飞出去。

没有了灵宝，没有了法衣。

元神便成为了最纯粹的元神，也只有这样的丝毫不留，方能够让他们的元神之间，无比的亲近。

“嗡！”

阴阳之道开始流转，母经第九层，开始缓慢而有序的运行。

漫天花瓣，无声息的落下，形成一个巨大的花苞。

在那方花苞当中，两个人的元神，紧紧的相拥，不分彼此，不分你我。

这一刻，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来临。

飘飘欲仙，让人欲罢不能。

哪吒的元神当中，诸多的秘密，被女娲尽收眼底，他的腹中阶段，谋划、封神、修炼等等。

当然了，关于系统，关于签到，关于前世，那是他元神深处最为深刻的秘密，那种东西，早已被他所封印了起来，除他之外，无人可视。

而女娲的元神，同样对于哪吒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

出生、听道、成圣、造人……

无穷尽的经历，清晰的展露在哪吒眼前。

彼此毫无保留的亲近，四臂交互，紧紧的相拥。

在那巨大的花苞中，两人拥挤在一起，彻底沉浸现在其中，而那片花苞，也化为了阴阳之海。

无穷尽的阴阳奥义，冲入他们的元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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