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李云龙演活过来了！
次日，《亮剑》剧组在晋西北的荒山坳里正式开机。
第一场戏，就是硬仗——李云龙面对坂田联队，喊出那句标志性的台词。
现场尘土飞扬，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气氛紧张。
饰演张大彪的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叫吴刚，往那一站就很有压迫感。
一切准备就绪。
王旭拿着喇叭喊：“各部门准备！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镜头对准林远。
他穿着脏旧的军装，脸上带着硝烟痕迹，眼神却像刀子一样亮。
按照剧本，他应该看着地图，沉稳地说：“什么精锐部队？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们新一团，打的就是精锐！”
但林远盯着地图，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剧本上的词。
“卡！”王旭皱眉，“老林，怎么了，词儿不对？”
林远抬起头，直接看向场边的王旭和刘编：“这句词不行，太文了，得改。”
王旭一愣：“改？剧本不是都定好了吗？”
刘编也推了推眼镜，有点不解。
林远走过去，拿过剧本指着那段：“这句台词，李云龙这时候是又憋屈又上火，他得骂娘！得带脏字！这才够劲！”
他眼神扫过王旭和刘编，语气不容置疑：“比如，什么他娘的精锐，就得这么喊出来！不然就不是李云龙！”
王旭和刘编对视一眼。
刘编犹豫：“可是...加脏字这能过审吗？”
“战争戏，有点血性怎么了？”林远寸步不让，“原话不改，这戏味儿就不对！”
王旭一咬牙，拍板：“改！就按老林说的来！把他娘的！加上！”
现场迅速调整。
王旭再次喊：“准备！再来！”
镜头重新对准林远。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整个人气场都变了，那股子混不吝的匪气和战场指挥员的狠劲完美融合。
他看着地图，仿佛看到了外面嚣张的坂田联队，嘴角一撇，带着十足的蔑视和怒火，声音陡然拔高，炸雷似的吼了出来：
“什么他娘的精锐！”
“我就不信这个邪！”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整个片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被这声怒吼震住了。
那声音里的血性、不服和霸气，穿透黄土，直冲云霄。
连演张大彪的吴刚都下意识挺直了腰板，仿佛真听到了冲锋号。
王旭盯着监视器，激动得手有点抖。
对了！
就这个味儿！
刘编推了推眼镜，长长舒了口气。
林远吼完，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里的狠厉慢慢收敛，又变回那副略带懒散的样子，看向王旭：“怎么样？这条能过吗？”
王旭猛地站起来，挥舞着胳膊：“过！太他妈能过了！完美！”
这一声过，像是解除了定身咒。
刚才被林远那一声吼震住的众人，这才仿佛活了过来。
演张大彪的吴刚下意识抹了把脸，凑近林远，瓮声瓮气地说：“林老师，您刚才这一嗓子，太对味儿了！”
旁边几个趴着的群演也小声嘀咕：
“卧槽，这李云龙……跟秦鑫老师那个味儿完全不一样啊！”
“秦老师那个是稳，是帅，这个……是真横啊！”
“感觉下一秒就要拎着大刀片子砍人了！”
饰演孔捷的刘斌走过来，大嗓门带着兴奋：“林老师，可以啊，这一口他娘的，味儿太正了！听着就提气！比原来那文绉绉的词儿强多了！”
饰演丁伟的周浩眯着眼，精明的脸上露出笑意：“是这么个理儿，李云龙就得有这个混不吝的劲儿，光讲道理哪能带兵打硬仗？”
饰演赵刚的张铭没说话，只是推了推眼镜，看着林远，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和认可。
他演的赵刚是知识分子，需要的就是李云龙这种野来碰撞。
王旭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林远，用力拍他后背：“老林！牛逼！太牛逼了！就是这个感觉！老子就知道没看错你！”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秦鑫版是经典，但咱这个，是活人！是能闻到硝烟味、带着血性的活李云龙！”
林远被他拍得咳嗽两声，挣开：“轻点儿，散架了。”
王旭嘿嘿笑，压低声音：“看见没？就这一嗓子，军心就稳了！后面戏好拍了！”
林远整理了一下被王旭扯乱的军装领子，表情恢复平淡：“这才刚开始，后面硬仗多着呢。”
“不怕！”王旭斗志昂扬，“有你这话，老子心里就有底！”
他转身，对着全场挥手：“都打起精神！第一场开门红！咱们这版《亮剑》，要的就是这个血性！准备下一场！”
剧组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
原先那些因为翻拍和选角带来的疑虑、观望，在林远这一声他娘的怒吼中，消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跃跃欲试的干劲。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剧组都被林远按在了黄土坡上，用演技反复摩擦。
他往那儿一站，就是李云龙。
不是秦鑫那种沉稳儒将的范儿，是彻头彻尾的泥腿子悍将。
骂起人来唾沫横飞，“老子”、“他娘的”、“狗日的”张口就来，眼神里的匪气和算计活灵活现。
可一说到打仗，那股子鬼精劲儿又上来了，地图前一趴，眼珠子一转就是个损招。
对待战友，粗鲁又实在。
拍和孔捷、丁伟插科打诨的戏，他勾肩搭背，脏话与吹牛齐飞，把晋西北铁三角的糙汉友情演得又真又暖。
和赵刚磨合期，他梗着脖子瞪眼，一句白面秀才喊得毫不客气，把知识分子政委气得够呛，又拿他没辙。
最绝的是打仗。
镜头一开，林远就像换了个人。
冲锋号还没响，他眼睛里就先冒了火，端着机枪嗷嗷叫地往上冲，那股不要命的劲儿，带动得整个剧组的群演都红了眼，真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场场戏拍下来，监视器后面的王旭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操！绝了！老林这李云龙也太绝了！！！”他拍着大腿对刘编吼。
刘编推了推眼镜，盯着屏幕里林远一个细微的、抹鼻子的痞气动作，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李云龙啊！”
原先还对林远持保留态度的演员们，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演张大彪的吴刚，私下跟人说：“跟林老师对戏，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眼神太真，一不小心就被他带进去了，感觉自己真成了他手下的兵。”
演赵刚的张铭，一场和李云龙从互看不顺眼到初步认可的戏拍完，长长舒了口气，对助理说：“和林老师飙戏，演得我血压都上来了，但也真过瘾。”
连剧组里最老资格的几个老戏骨，看着林远的表演，都忍不住点头。
这年轻人，了不得。
他演的不是模板化的英雄，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毛病有优点、会骂娘也会心疼兄弟的活人。
整个剧组的节奏都被林远带起来了。
在他的感染下，所有人的状态都格外投入，硝烟味、汗味、粗粝感，弥漫在片场的每一个角落。
王旭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那块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这戏，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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