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潜移默化

数日后一个深夜，一名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寝殿，将一份空白的、却已加盖了皇帝玉玺和私印的密旨，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挣扎着坐起，就着昏暗的烛光，用颤抖却坚定的手，亲自在密旨上写下了传位于“皇五子墨璟寒”的诏书，并详细阐述了理由：沉稳刚毅，军功卓著，可托付社稷。写完后，他将密旨交由暗卫，令其藏于一个唯有历代帝王才知的隐秘之处。

秘密立储，已成！这份诏书，将成为最终时刻，决定乾坤的杀手锏！而这一切，都是在太后和三皇子党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的。

与此同时，寒王府内，墨璟寒也并未闲着。

皇帝那句关于“惠娘”的呓语和沈卿卿关于下毒之人必是身边人的暗示，如同鬼魅般日夜萦绕在他心头。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暗线力量，开始秘密调查十几年前先皇后生产的细节以及皇帝近年来饮食起居的所有经手人。

调查进行得极其艰难。当年伺候先皇后的人几乎死绝，档案记录也语焉不详，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早已将一切痕迹抹去。而皇帝身边的近侍、御厨、管熏香的宫女太监，背景似乎都干净得过分，且多数与太后、皇后母家有着千丝万缕的间接联系。

然而，墨璟寒的心腹还是在浩如烟海的陈旧档案和旁支末节的信息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一名老暗卫费尽周折，找到了一个当年侥幸提前被放出宫、如今在乡下奄奄一息的嬷嬷。她用尽最后力气透露：先皇后生产前几日，当时的太后曾以“安神”为名，赐下一批香料，其中似乎就有一种味道奇异的“海外贡香”，皇后用了后确实精神好了些，但生产当日，产房内点的香似乎格外浓郁……

另一条线则查到，近年来负责皇帝一部分点心制作的御厨，其徒弟与皇后宫中一名管事太监是同乡，过往甚密。而这名御厨，在皇帝发病前半月，曾“意外”跌伤手臂，换了他的副手顶替了几日……

线索零碎而模糊，无法直接指证任何人，但却都隐隐约约地指向了慈宁宫（太后居所）和凤仪宫（皇后居所）！

墨璟寒看着这些汇集而来的情报，面色冰寒，眼底酝酿着滔天的风暴。虽然仍无实证，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母亲的死，父皇的中毒，都与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和看似贤良的皇后脱不了干系！

而沈卿卿，则每日奔波于王府与皇宫之间，扮演着“尽职尽责”的医者角色。

她为皇帝制定的调理方案极为细致，药膳、针灸、药浴多管齐下，用的多是温补之物，慢慢修复他被毒素侵蚀的身体。她开的方子每次都大大方方地让太医过目，甚至主动请教，态度谦逊，让人抓不到任何错处。太医们虽心下嘀咕，却也挑不出毛病，反而觉得这寒王妃确实于调理一道颇有见地。

在调理过程中，她与皇帝的“闲聊”范围也越来越广。从兵法韬略到民生经济，她总能以独特的视角（夹杂现代思维）给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见解，既不逾越，又显才华，让皇帝在惊叹之余，越发觉得这个儿媳是个被埋没的宝，也对能培养出这样的儿媳、且能在太后打压下隐忍多年的墨璟寒，有了更深的欣赏和愧疚。

有时皇帝精神好时，甚至会考校她几句朝政，沈卿卿皆能引经据典，巧妙应答，既表达观点，又不忘凸显墨璟寒在某些方面的相似见解或能力。这种潜移默化的“吹风”，效果显著。

皇宫，寒王府，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

皇帝在暗中布局，写下决定未来的密旨。

墨璟寒在暗中调查，逼近血海深仇的真相。

沈卿卿在暗中穿针引线，稳固着这来之不易的脆弱联盟。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看似坚固的铜墙铁壁，撕开一道裂口。

风暴来临前的平静，最是压抑，也最是考验耐心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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