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雾迷踪

三人沿着海岸线找到一艘快艇。陆沉检查引擎，姜野解开缆绳，苏晚将坐标输入导航仪。快艇驶向茫茫大海，陆沉注意到姜野一直握着那枚旧铃铛。

"你哥哥故意留下线索。"陆沉说，"他信任我们。"

姜野把铃铛收回袖口。"我更希望他亲口告诉我。"

海平线上出现一片浓雾。快艇驶入雾中，能见度迅速下降。陆沉让快艇减速，三人都警惕地观察四周。

雾中浮现出一个巨大轮廓。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看清那是一艘古老的木质帆船，但船体材质异常。整艘船由无数镜片拼接而成，在雾中反射出令人眩晕的迷离光彩。

"幽灵船。"苏晚调出资料，"记载中守夜人的移动基地。"

一个戴鸟嘴面具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他披着黑色斗篷，如同一个凝固的剪影，静静地注视着不速之客。

陆沉将快艇靠向幽灵船。就在距离拉近到一定范围时，船体上的镜片突然脱落，在空中组合成密集的箭雨，向快艇射来。

陆沉立即展开逆火领域。火焰屏障在快艇周围形成，镜片箭矢撞击在屏障上，发出如同万千水晶同时破碎的清脆声响。

姜野抓住这个机会，在陆沉维持屏障的同时跃向幽灵船。她的身手敏捷，几个起落就登上甲板。

鸟嘴面具人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看着。

姜野落在甲板上，立刻听到从船舱内传来的滴答声。那声音很熟悉，是她哥哥姜澈的怀表声。

苏晚在快艇上喊道："怀表声有规律，是某种密码！"

陆沉维持着逆火领域，镜片箭矢的攻势越来越猛。他感到压力倍增，但选择继续防御而非反击。

苏晚快速记录并破译怀表声的节奏。她发现这是一种古老的编码方式，对应着镜域坐标。

"表盖内侧！"她突然想到什么，"姜澈总是把重要信息刻在怀表盖内侧！"

姜野听到这句话，立即冲向船舱。鸟嘴面具人这次移动了，挡在舱门前。

"让开。"姜野摆出战斗姿态。

面具人没有动手，只是缓缓掀开兜帽。面具下是一张他们都熟悉的脸——镜塔七席之一的观测之席。

"是你？"陆沉在快艇上看到这一幕，感到意外。观测之席以绝对中立著称，从不介入任何派系斗争。

观测之席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被忧虑与疲惫刻满痕迹的脸。"姜澈说得对，镜塔七席中确实有人倒向了铃铛会。"

镜片箭矢的攻势突然停止。陆沉收起逆火领域，也跃上幽灵船。

"你为什么在这里？"陆沉问。

"和你们一样，在寻找真相。"观测之席指向船舱，"姜澈给我留下了信息，关于镜塔内部的叛徒。"

三人跟随观测之席进入船舱。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要大得多，仿佛运用了某种空间折叠技术，摆满了各种仪器和古籍。滴答声来自桌上一只打开的怀表，正是姜澈从不离身的那只。

苏晚拿起怀表，仔细查看表盖内侧。那里刻着一串复杂的符号。

"这是镜域本源区的坐标。"她辨认出来，"姜澈去了那里。"

观测之席叹了口气。"他独自承担了太多。为了找出叛徒，他假装投靠铃铛会，实际上在暗中保护节点。"

姜野握紧拳头。"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因为叛徒就在镜塔七席中。"观测之席说，"任何直接通讯都可能被发现。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陆沉注意到观测之席的手在微微发抖。"你也在躲避什么人？"

观测之席点头。"叛徒发现我在调查，派人追杀我。这艘幽灵船是守夜人借给我的临时避难所。"

苏晚已经将坐标输入设备。"这个坐标指向深海，普通船只无法到达。"

"所以我们需要守夜人的帮助。"观测之席说，"他们掌握着穿越特殊镜域的方法。"

突然，整艘船剧烈摇晃。观测之席快步走到舷窗边，脸色变得凝重。

"铃铛会的追兵到了。"

透过舷窗，他们看到三艘装备特殊的舰船正在逼近。船身上的铜铃标志格外醒目。

姜野看向观测之席。"你现在选择站在哪一边？"

观测之席重新戴上面具。"我始终站在真相这一边。"

幽灵船开始下潜，镜片船体在水中发出如同月光透过深海的幽微光芒。追兵的舰船也紧随其后潜入水中。

陆沉感受到海水压力带来的不适。逆火领域在水下效果会大打折扣，他们需要新的应对策略。

观测之席操纵着控制台。"守夜人在这艘船上留下了几个镜域通道。我们可以利用它们摆脱追兵，但通道的目的地是随机的。"

苏晚查看怀表坐标。"我们需要去这个位置，不能冒险随机传送。"

观测之席调整控制台设置。"有一个办法可以精确定位，但需要有人在外面引导。"

姜野立刻说："我去。"

陆沉拦住她。"太危险了。我去。"

观测之席摇头。"引导者需要同时理解镜域和现实世界的坐标体系。只有观测之席受过这种训练。"

他走向舱门。"我出去引导，你们负责操纵船只。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

没等他们反对，观测之席已经打开舱门进入水中。他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那是指引通道方向的光标。

陆沉接替操纵控制台。通过舷窗，他看到观测之席在水中灵活地移动，躲避着追兵的攻击。

一枚鱼雷向观测之席射去。他及时闪避，但爆炸的冲击波还是让他失去了平衡。

姜野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我们应该去帮他！"

苏晚紧盯着导航仪。"相信他。完成他的嘱托才是最好的帮助。"

观测之席重新稳住身形，继续引导。他手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在幽暗的海水中划出一道如同生命线般璀璨而脆弱的轨迹。

陆沉按照轨迹调整航向。幽灵船开始加速，船体的镜片发出刺眼的光芒。

一道巨大的漩涡在前方形成。那是镜域通道的入口。

观测之席向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全速前进。

幽灵船冲进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在最后的一刻，陆沉看到观测之席被追兵包围，但他手中的光芒依然亮着，为他们指引方向。

当扭曲感消失时，他们来到一片陌生的海域。水面上漂浮着破碎的镜片，天空呈现出一种不属于任何自然界的、诡异的紫色。

苏晚检查坐标。"我们到了。镜域本源区的外围。"

姜野仍望着来的方向。"他牺牲了自己。"

陆沉默默操作控制台，调出观测之席最后传来的数据。其中包含一段简短的信息："叛徒是裁决之席。小心。"

幽灵船静静漂浮在紫色海面上，四周是无数镜片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他们凝重而破碎的倒影，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艰险与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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