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据点危机

陆沉将卷轴收进衣袋，三人沿着昏暗的街道快速移动。联络人最后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卷轴上的坐标指向城市边缘的一处废弃工厂。

"这里就是新的据点？"姜野看着眼前生锈的铁门和斑驳的墙体。

苏晚对照卷轴上的标记。"坐标没错，就是这里。"

陆沉推开虚掩的铁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如同垂死野兽般的哀鸣。厂房内部堆放着废弃的机器零件，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机油与时光共同酿成的尘埃气息。

"看来我们来晚了。"姜野突然压低声音，手指向二楼的平台阴影。

几个佩戴铜铃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铃铛在寂静中发出清冷如冰裂的脆响。为首的人掀开兜帽，露出年轻却冰冷的面容。

"柳沉舟派你们来的？"陆沉将姜野和苏晚护在身后。

"会长很欣赏你的能力。"领头的铃铛会成员说道，"跟我们回去，可以保证你朋友的安全。"

姜野已经摆出格斗架势。"做梦。"

战斗在瞬间爆发。铃铛会成员同时摇动铜铃，无形的声波如同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痛苦的涟漪。陆沉感到逆火能力在体内躁动，赤色火焰不受控制地环绕周身。

"陆沉，控制住能力！"苏晚避开一道声波攻击，大声提醒。

陆沉咬紧牙关，试图压制暴走的火焰。但吸收自镜域废墟的执念太过庞大，火焰反而更加狂躁地翻涌。一道火浪险些吞没姜野所在的区域。

"小心！"陆沉强行改变火焰方向，灼热的气浪擦着姜野的肩膀掠过。

姜野就地翻滚避开。"我没事，先顾好你自己！"

苏晚快速扫视厂房结构。"地下室入口在东南角，姜澈的资料可能在那里。"

陆沉集中精神，将暴走的火焰引导向铃铛会成员。火焰如拥有意识的活蛇般扭曲盘旋，暂时阻挡了对方的攻势。

"走！"陆沉喊道，三人趁机向地下室入口移动。

姜野一脚踹开锈蚀的铁门，露出向下的阶梯。一股混合着铁锈、陈年纸张与某种难以名状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阶梯下方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下面安全吗？"姜野警惕地向下张望。

"总比留在这里被围攻强。"陆沉挡开一道声波攻击，手臂被震得发麻。

他们迅速进入地下室，姜野反手关上铁门并用钢管卡住门闩。上方传来铃铛会成员沉闷而固执的撞门声，仿佛巨兽在叩击囚笼。

苏晚打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布满灰尘的空间。这里像是个旧实验室，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仪器和文件。

"看这些笔记。"苏晚拿起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是姜澈的字迹。"

陆沉靠在墙边喘息，逆火能力仍在体内冲撞。他感到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在意识中翻腾，那些被牺牲文明的哀嚎如同无数根细针，反复刺穿着他的理智边界。

"坚持住。"姜野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苏晚，快找找有没有能帮他的东西。"

苏晚快速翻阅笔记，突然停在一页泛黄的纸张前。"这是......初代镜塔守护者的日记。"

日记上的字迹工整而沉重，记录着镜域不为人知的运行机制。苏晚轻声念出关键段落："镜域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初代七席为收容文明负面情绪所创造的精神减震层。每个破碎镜域都是特定历史事件的执念聚合体，它们的存在保护着现实世界的稳定。"

上方铁门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钢管开始弯曲。

"没时间细读了。"姜野焦急地看向门口。

苏晚快速收集散落的重要文件，陆沉却突然按住她的手。

"等等。"陆沉的目光落在日记的最后一页，"这里提到'镜域核心'......"

他话音未落，体内的逆火能力突然平静下来。一种奇特的共鸣在他与日记描述的概念间产生，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望见了故乡的灯塔。

铁门在这一刻被撞开，铃铛会成员涌入地下室。

"没路可退了。"姜野挡在陆沉和苏晚面前。

陆沉缓缓站直身体，眼中的火焰逐渐沉淀为如同深潭底部映照出的幽光。他向前迈出一步，逆火能力如温顺的宠物般环绕在他周围。

"镜域核心......"他低声自语，终于明白了自己能力的本质。

铃铛会成员同时摇动铜铃，声波如透明的巨墙般压来。陆沉只是抬起手，赤色火焰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声波尽数吸收。

"不可能！"领头的成员惊呼，"执念净化对你无效？"

陆沉没有回答，只是转向姜野和苏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手中的火焰突然转变形态，从狂暴的赤红变为柔和的琥珀色，仿佛凝固的时光。火焰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影像，那是被镜域收容的、来自各个时代的记忆回响。

铃铛会成员面面相觑，不自觉地后退。

"镜域不需要净化，也不需要封存。"陆沉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它需要的是理解和接纳。"

琥珀色火焰缓缓扩散，笼罩了整个地下室。铃铛会成员的铜铃突然停止作响，他们的眼神从凌厉转为仿佛大梦初醒般的迷茫。

"你做了什么？"姜野警惕地看着那些呆立不动的敌人。

"只是让他们看到了真相。"陆沉收起能力，微微喘息，"就像联络人让我们看到的那样。"

苏晚抓紧手中的日记。"这上面说，镜域核心是维持两个世界平衡的关键。如果有人能完全理解并掌控它，就能找到新的出路。"

陆沉点头，感受着体内刚刚建立的平衡。"我的能力就是钥匙。逆火不是为了消灭执念，而是为了转化它们。"

上方的厂房突然传来更多脚步声，显然铃铛会的增援到了。

"该走了。"姜野指向地下室另一端的通风管道，"从这边出去。"

他们迅速爬进狭窄的管道，将铃铛会成员留在逐渐消退的琥珀色光芒中。在管道尽头，他们重新回到夜色笼罩的街道。

陆沉回头看了眼废弃工厂的方向。"柳沉舟不会就此罢休。"

"但他现在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了。"姜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那招很厉害。"

苏晚仍然在研究姜澈的笔记。"日记里还提到，镜域核心与某些特殊的天选者会产生共鸣。陆沉，你刚才的感应证实了这一点。"

远处传来警笛声，显然工厂的动静引起了注意。

"先离开这里。"陆沉最后看了眼手中的琥珀色火焰余烬，"我们有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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