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小荣是个突破口

“为何？”难不成御风也参与骗她了？姜蓉此时越来越笃定小荣是个突破口。

“小荣是侍卫长大人的逆鳞，整个宫里谁都不许提这个名字，提了，侍卫长大人就翻脸，就为了这个，他把一个同乡侍卫都给打了。”

姜蓉的大脑飞速旋转，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看来小荣确实跟御风也脱不开关系，现在情况不明，稳妥起见，也确实不应该打草惊蛇。想到这，姜蓉反倒镇定了下来。

“碧玉，你去找个办事稳妥，能出宫采办和你相熟的太监，让他去京郊小荣兄长家里打探一下，看看小荣怎么样了，如果可能的话，偷偷带进宫来，我有话要问她。”

姜蓉说完，碧玉领命去办事。

姜蓉屏退了乳母，越发觉得这个小荣藏着大秘密，就比如这小荣的出宫之日，恰好是和安醉酒夜闯懿祥宫后不到两个月，再加上小荣的怪病，呕吐，难不成……

电光火石之间，姜蓉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看似孤立的事件，没准真的存在她大胆假设的那个联系，这样看她让碧玉去找小荣这一步走对了，毕竟现在时间就是子儒的命，放在平日错了换了方向就行了，但是现在一步都错不得。

如果她的推测不错的话，碧玉应该能带回证据，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稳住，不能慌，每逢大事要有静气，就算是为了程子儒她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能放弃，之后免不得还要跟摄政王拼命。

想到这里，御药房的宫女再来送药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抗拒，而是极为配合地喝完了药，她必须要马上好起来，马上。

懿祥宫的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蓉半倚在雕花檀木床上，乌发未绾，苍白的面容在锦被的映衬下更显憔悴。乳母正小心翼翼地将药匙递到她唇边，药汤的苦涩味钻入鼻腔，姜蓉微微蹙眉，想到摄政王给的三日期限马上要到了，这小荣若是再没有消息，她就要想其他对策了，本来就烦闷，再看看这苦药，感觉越发的苦，刚要开口，殿门忽地“砰”一声被撞开。

“娘娘！娘娘，不好了！”碧玉提着裙摆踉跄冲进来，鬓发散乱，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姜蓉也腾地坐了起来，看碧玉这个样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没等开口问先是一顿猛咳。

“在娘娘面前怎能如此无状，真是把你纵得不成样子。”乳母先开了口。

“到底怎么了，你好好说。”姜蓉咳完急急问道。

碧玉扑通跪在姜蓉榻前，攥着袖角的手不住发抖，声音里带了哭腔：“出宫打探的太监回来了，他说……他说小荣根本没回她兄长家。她哥哥一直以为她还在宫里，还问小太监怎么快两年了也没捎个消息回来。”

药碗“当啷”一声磕在床沿，深褐色的药汁溅湿了姜蓉的袖口。她猛地直起身，伤口撕裂的疼痛让眼前一黑，却硬生生咬住下唇忍住了闷哼。

碧玉的话像一把冰锥刺进心口，她攥紧被褥的手指节发白：“没回家？那她到底出宫了还是没出宫？”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却隐隐发颤。

碧玉抽噎着摇头：“奴婢也想到这茬了，就赶忙跑去宫门进出登记处查看记录……”她忽然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结果……结果根本就没有小荣的出宫记录。娘娘！小荣到底去哪了？这么大个活人怎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空荡的寝殿里回声嗡嗡作响。乳母慌忙扶住姜蓉摇摇欲坠的身子，掌心触到她单薄的后背，竟已沁出一层冷汗。

“娘娘，不能乱动啊，您老是这样，这个伤口根本就长不好可怎么办……总是裂开……”

乳母急得声音发紧。姜蓉却一把推开她的手，青筋在雪白的手背上凸起：“无妨，扶本宫起身。”

她盯着虚空某处，目光如淬了火的刀锋。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小荣是有问题的，并且是关键问题，但是这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等于线索又断了。

碧玉抹着泪凑过来搀扶，姜蓉冰凉的指尖搭在她腕上，碧玉一个激灵。

“娘娘，您起来要干嘛？”碧玉吸着鼻子问。

姜蓉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望向殿外长廊尽头的阴影，喉头滚动：“小荣之前住在哪儿？”

“在懿祥宫的耳房。”碧玉一脸疑惑愣愣答道，“她当时是娘娘的贴身侍女，有自己的独立房间。”

“那小荣离宫后，房间可有分给别人？”

“娘娘不喜陌生的宫女伺候，懿祥宫已多时未有新人进来了，是以后面不曾有人居住……”

碧玉话音未落，姜蓉已抬脚往殿门走，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乳母急急追着劝：“自打小荣离宫，耳房一直堆着杂物，娘娘何苦……”

“堆着杂物？”姜蓉蓦地驻足，回眸时眼底闪过一丝亮光，“那就是说——无人动过？”她忽然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便散了，“活人不会凭空消失。碧玉，你方才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春日的风卷着柳絮从廊外扑进来，拂过她毫无血色的面庞，“答案或许就在小荣的房间里。”

碧玉猛地捂住嘴，呜咽声从指缝漏出。乳母手中的帕子“啪嗒”掉在地上。姜蓉扶着碧玉乳母往前挪步，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懿祥宫的耳房狭小而阴暗，久未通风的空气中弥漫着陈旧布料与灰尘混合的气味。

姜蓉被碧玉和乳母搀扶着跨过门槛，脚步虚浮，伤口仍隐隐作痛。阳光从窄小的窗棂间斜斜透入，照亮了漂浮的尘埃，也映出屋内堆积的杂物——几件褪色的宫女衣裙、几床叠得歪歪扭扭的被褥，还有几个落满灰的木箱。

“娘娘，现在要做什么？”乳母皱眉低声询问，这里空气都是发霉的，实在没法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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