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抓周礼现不祥兆
姜蓉挥开请柬的动作掀起一阵香风,碧玉慌忙接住险些坠地的茶盏。“不过这事已经定了,到时抓周礼咱们都多留心些,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御风一脸坚毅。“太后放心,臣一定会拼死保护好太后和大皇子。”锦鲤池突然掀起水花,一尾红白龙睛跃出水面,吞走了飘浮的棠花。
姜蓉点了点头,“有你在,本宫倒是放心的。”
一转眼,小虎抓周的这一天到了。
衍庆殿的蟠龙金柱映着朝阳,将九重宫阙的阴影投在青玉砖上。姜蓉从珠帘后面出来,跟皇帝和安并排端坐在鎏金鸾座,看着乳母怀中红衣胜火的小虎,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殿内众人齐聚一堂,群臣百官分坐两侧,每人桌前都摆上了酒菜,殿正中放置一张铺红布的大桌。福吉立于桌前。
“吉时到,抓周之仪开始!请诸位上前观礼。”福吉的唱喏惊起檐下白颈鸦。
皇上、太后、摄政王起身来到桌前,群臣起立观望。
“有请大皇子。”福吉继续唱到。
乳母抱着小虎走到桌前,将身着红衣的小虎放坐于铺满红绸的紫檀案上,御风陪在一旁。桌上一圈摆着玉佩、金匙,银盒,文房用品,翡翠如意,弓箭等物品。
众人屏息,目光随着皇子移动。
姜蓉看了看摄政王,发现他面无表情正专注盯着大皇子看,姜蓉将视线转回大皇子。
乳母松开手的刹那,满殿朱紫公卿的呼吸声骤然凝滞。
小虎爬到翡翠如意面前,突然伸手拿起如意,喜笑颜开地把玩起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群臣山呼如潮水漫过金砖。没想到群臣这么一齐声,小虎被惊得浑身震颤,手一抖,就把翡翠如意给扔了。御风眼疾手快想要上前去接,但距离皇子距离稍远,差了一点点,翡翠如意还是没接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殿上众人突然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
“这,这抓周礼本是大喜之事,如今如意落地粉碎,恐是不祥之兆啊!”
江太傅的哀叹惊破死寂。众人开始小声议论。
姜蓉望着碎玉映出的朝服身影,看看殿上群臣,又看了看一旁的摄政王不慌不忙的,突然愣了一下,面色凝重起来。难道是摄政王故意搞事,他在利用小虎?
檐角铜铃忽地静止,被一群人围着的小虎突然大哭了起来,啼哭刺破凝滞的空气。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皇子在抓周礼上大哭,兆头也是不好啊!”江太傅的哀叹引起一阵恐慌。
姜蓉心里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乳母,小虎许是困了,先抱他下去休息。御风,看护好皇子。”
御风按剑上前半步,护着乳母抱着小虎退下。
赵承天转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四下看了看,突然开口,“是不是不祥之兆,请钦天监一看不就知道了?钦天监何在?”
齐监正惊得官帽垂珠乱颤:“臣在”,说着从人群中踉跄出列,一行礼。
和安指着地上粉碎的翡翠如意:“齐卿,大皇子如意落地而碎,是否有什么寓意?”
“臣……臣昨夜观紫微垣……”齐监正额角冷汗坠在碎玉上,突然跪下,他偷瞄赵承天的眼神,面色为难。
“齐监正但讲无妨。”赵承天鼓励道。
“启禀皇上,臣观天象,适才晴空突现日晕,实属不祥之兆。这翡翠如意在这大喜之日突然粉碎,代表主少国疑,国运不张,而眼下边关战事正胶着,恐怕,恐怕这是现了败相啊!”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响雷,本来晴好的天气,瞬间暗了起来。
齐监正嘶哑的嗓音裹着雷声,听起来竟然带了点宿命难违的意味,殿上文武百官突然跪倒一片,不知是因为雷声还是因为齐监正这话。
惊雷炸响的刹那,九霄云外的日晕正被黑云吞噬,铅灰的云层翻涌着吞没了烈日。姜蓉被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得指尖一颤,抬眼望去时,雕花木窗外的天光已暗得宛如黄昏。她下意识攥紧了袖口,还未及开口,便听见阶下一道惶急的嗓音刺破死寂——
“惊雷突现,晴日转阴,这是老天震怒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江大人抖着胡须,伏跪在地的脊背几乎要贴到金砖上,仿佛这样便能躲过天谴。
殿内众臣跟着骚动起来,低语声如蛛网般蔓延。
姜蓉缓缓转过头,目光掠过江大人佝偻的身影,最终落在殿外那片黑沉沉的天幕上。她抿了抿唇,手轻轻叩在凤椅扶手上,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连带着鬓边的金凤步摇都晃出几分讥诮的弧度,有日晕就代表要下雨,热天下雨前会打雷,这可是小学三年级科学课学的啊!可是她现在又没法给这群古代人做科普,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控制了此刻的姜蓉。
斜倚在紫檀圈椅上的摄政王忽然轻笑一声,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却如毒蛇般缠向钦天监监正:“齐监正,既是不祥之兆,那是否有法可解呢?”
被点名的齐监正喉结滚动,嗓音发颤:“回王爷,此等凶象,得需一件举国欢庆的大吉之事方能对冲化解……”话音未落,又一道惊雷劈落,暴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珠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将殿内惶惶不安的私语尽数淹没。
姜蓉望着檐角飞溅的水帘,忽觉荒唐。这满朝文武竟被一场夏雨唬得魂不附体,连江大人都开始用袖口抹冷汗。她指尖抵着太阳穴,突然扬声:“齐监正,你说要对冲凶兆,需要有一件举国欢庆的大吉之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龙椅上脸色发青的小皇帝,“圣上日前刚选定了皇后,这大婚礼如若提前举行,是否恰好可解?”姜蓉这么说虽然有赌的成分在,但是她直觉和安是喜欢丁仪的,不然他不会明知道她是摄政王的人还临幸她,她话说完,和安并没有出言反对,就说明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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