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太后借酒撩帝师
姜蓉刚要躲开，帝师却很突然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臣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可否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姜蓉已经厌倦了没完没了的闭卷考试，但是这次没等姜蓉追问，帝师很自觉地继续往下说，“那日在藏书阁娘娘跟微臣说您有一个心愿，如今朝堂纷争不断，还望娘娘能不忘初心。”
姜蓉诧异地看向帝师，之前那个隐隐的预感看来是真的，她总觉得两个人在藏书阁里应该有点故事，不然上次帝师为什么被吓跑？所以，必须要把藏书阁里的事套出来才行。
想到这，姜蓉将小虎放回摇篮，之后假装头晕趔趄了一下，另一只手拉住帝师衣袖。
帝师本能地扶住姜蓉。
“方才一下子起猛了，有点脑缺血，老师快扶我坐一下。”姜蓉又开始演。
帝师有些懵，“脑缺血是什么？”
“就是两眼发黑，有点晕，坐一会就好了。”
帝师搀扶姜蓉回到书桌前坐下，准备抽回被姜蓉抓住的袖子，结果没成功，姜蓉抓得更紧了。
“老师方才说到藏书阁，本宫似乎想到很多事情，一下子千头万绪……”姜蓉想着怎么抛砖引个玉，结果意外地看到帝师脸突然红了，还不自然地别了开去，觉得有戏，那就更不能轻易错过这次机会了。
“碧玉，温一壶酒送进来。”姜蓉拽着帝师的衣袖扯着脖子对着外面高声唤道，外面碧玉应了声。
帝师不解地看着姜蓉：“太后刚刚不是身体不适？怎么还喝酒？”
“哦，老师有所不知，治疗脑缺血最好的办法就是喝点温酒，加快血液循环，这样才好得快。”
帝师默默抽回被姜蓉抓住的手，在一旁坐下，“太后确于往时不同，不仅懂启蒙教育，眼下是连医病也精通了。”
“略懂一二。”姜蓉假意咳嗽掩饰慌张。
碧玉带人端着酒壶和酒杯推门进来。
帝师看到那一对酒杯，登时紧张起来，脸色都变了，只是姜蓉没有注意到。
碧玉放下酒，看了姜蓉一眼，去抱小虎，打算带出去。
帝师忙阻拦，“微臣还要为大皇子上课……”
姜蓉往小虎的摇篮前一挡，帝师的手触碰到姜蓉的身子，触电一般地收了回来。
“难不成老师想让大皇子看你我二人喝酒，所谓言传身教，教他这个是不是为时过早？”
姜蓉理直气壮，也不想想她为啥要上课时间喝酒。
说话的工夫，碧玉就把小虎带了出去。
姜蓉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拿起，递到帝师面前。“一个人喝酒略没意思了些，老师既然说替皇帝感谢本宫，不如，陪本宫喝一杯？”
帝师看到酒脸色巨变，身体急急后退。“万万不可！”
姜蓉晃着琉璃杯，看琥珀光在帝师眸中碎成星子。当他慌乱后退撞到多宝阁，一尊玉雕应声而落——哐当！
姜蓉盯着帝师瞬间涨红的耳尖，又看了一眼酒杯，一脸疑惑，“老师为何如此慌张，这酒本宫可是没下毒啊。”姜蓉说着喝了一口，“你看。”
纱幔被穿堂风掀起时，姜蓉嗅到帝师袖间逸出的松烟墨香。
帝师倏然一拱手，撞得案头鎏金烛台摇晃不休。跳动的光影里，他玉冠垂缨扫过姜蓉微启的唇：“臣受陛下重托，承担皇子的教养之责，断不可玩忽职守，更何况酗酒，若太后逼臣，臣只好自裁向皇上请罪……”尾音打着颤，像檐角将坠未坠的雨滴。
这话把姜蓉吓了一跳，自裁这么严重的吗？于是姜蓉也犹豫了下。
窗外惊雷乍起，雨打芭蕉声掩住了帝师紊乱的呼吸。他后退半步撞上屏风，湘绣上的比目鱼竟似被惊得摆尾游走。
铜漏滴答声里，帝师突然反客为主扣住姜蓉的手腕。他眼底翻涌的墨色比砚中宿墨更浓：
“既然太后今日身体不适，不如暂且停课一日吧，臣刚想起陛下着微臣去清凉殿议事，失陪，微臣会替太后传御医，太后保重……”帝师说完也不等姜蓉反应，快步往外走，简直是四倍速逃也似地出了门。
雨声骤密，姜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被笼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碧玉在门口看帝师出了门一脸惊讶地走进来。“程大人，程大人跑的可真快！，奴婢已经着人去为大人送伞。”
姜蓉盯着桌子上的酒，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开始复盘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突然想到帝师是看到酒才开始慌张的，于是抬起头问碧玉：“碧玉，子儒老师酒量如何？”
碧玉想了下，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印象里的确未曾见过子儒老师饮酒。”
“那皇家大事，比如皇帝登基、过生日、设宴群臣什么的，他也不喝？”姜蓉就不信了。
“这种场合哪轮得到奴婢们在场，若有饮酒，也只有娘娘您才知道啊。”
姜蓉白了碧玉一眼：“本宫要是知道还用问你”？想了想，“对了，起居注，快给本宫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碧玉让人抬着一箱子起居注进来，姜蓉摊了一地，一本本地翻，边翻边自言自语：“好家伙，这太后，是个酒鬼啊……”
一直到掌灯时分，翻着翻着，姜蓉突然捧起一本举到眼前，瞳孔都放大了好几倍，“什么？太后与程子儒在藏书阁中共处了一个时辰？”
姜蓉啪地合上起居注，用力深呼吸，“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孤男寡女的，两个小时能干啥？总不能是纯聊天吧？难道说，小虎是太后跟程子儒生的？这就，这就有答案了？这么容易的吗……”姜蓉忙又打开起居注往后翻了一页，结果又挨了一个晴天霹雳。
“这什么？太后隔日去了摄政王府，一……一夜未归？所以，所以小虎也有可能真是摄政王的种？我的老天奶，你这不是又耍我吗？怎么给个答案还分AB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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