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的道，我偏不走！
踏入藏道阁的一瞬间。
一股混杂着古木清香与岁月沉淀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极为广袤的空间。
一排排高达数丈的巨大书架整齐排列。
如同一座由知识与传承构筑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书架之上。
并非凡俗的书籍，而是一枚枚散发着淡淡灵光、温润如玉的玉简。
此刻。
阁楼内已有不少外门弟子，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书架旁。
或是将玉简贴于眉心仔细感悟，或是与同伴低声交流，神情专注而肃穆。
每一个书架的顶端，都悬挂着一块木牌。
清晰地标注着其上玉简的种类。
“功法·火属”
“功法·水属”
“术法·身法”
“术法·攻伐”
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秦天的目标很明确。
他径直穿过人群，来到了标注着“术法·攻伐”的书架区域。
放眼望去。
这一片区域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百个玉简。
每一个都代表着一门杀伐之术。
这些玉简似乎都被设下了一层微弱的封印。
神识探入。
只能模糊地查探到其名字和一段简短的介绍。
秦天随手拿起一枚，神识沉入其中。
「烈阳刀决：火属性攻伐刀法」
「修炼者需身具火灵根，引烈火焚身，于痛苦中感悟烈阳真意。」
「刀法大成，可凝练至阳至刚的烈阳之火，焚江煮海，同阶难敌！」
“引烈火焚身？”
秦天眉头微皱。这入门条件未免也太过苛刻，简直是自虐。
他又拿起另一枚。
「乾坤一指：金属性攻伐指法。」
「需常年以灵力淬炼食指，不断积累穿云裂石之锐金劲力。」
「一指出，无坚不摧，可碎乾坤！然一指过后，体内积累的劲力便会消耗一空，需再花费大量时间重新积累。」
“华而不实。”
秦天摇了摇头。
这种只能使用一次的“大招”，在瞬息万变的生死搏杀中，弊端太大。
一旦一击不中，便会立刻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他又陆续查看了「幻影剑法」、「幽冥腿法」、「蛮牛拳法」等数十种术法。
这些术法的威力听上去都还算不错。
但无一例外，都有着各种各样明显的弊端和缺陷。
要么是修炼条件过于苛刻，要么是施展代价太大，要么就是威力与消耗不成正比。
在这些残次品上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秦天心中冷哼一声，毫不留恋地将手中的玉简放回原处。
转身便朝着通往第二层的楼梯走去。
第二层的空间比第一层要小了一些。
但书架上的功法与术法依旧琳琅满目，品质也明显高了一个档次。
然而。
秦天只是粗略地扫了一圈，便再度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些术法虽然比第一层的要好上一些。
但在他看来，依旧是“可用，但没必要”的级别。
他将一枚刚刚拿起的玉简弃如敝履般扔回架子上，径直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
秦天的举动，就如同一位对自家菜园里的歪瓜裂枣不屑一顾的农夫。
几乎在每一层都停留了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上攀登。
他这番特立独行的举动，很快便引起了阁楼内其他弟子的注意。
“喂，你们看那个人，未免也太挑剔了些吧？”
“他都上到第五层了，难道前五层的功法招式，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看他那身衣服，似乎是新一代的外门弟子。”
“呵，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了吗？”
“由他去吧。越往上的功法招式，对灵根资质和悟性的要求就越高，可不是那么好入门的。”
“别到时候挑花了眼，结果一门都学不会，那才叫贻笑大方！”
众人的窃窃私语与若有若无的嘲讽，秦天自然是听到了。
但他却懒得理会。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些“大路货”。
很快，他便来到了通往第七层的楼梯口。
而此时的第七层，与楼下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
这里的空间比第一层小了不知多少倍，显得有些空旷。
只有几个孤零零的书架立在那里。
上面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不到三十块玉简。
而在第七层的中央。
一位身穿雪白长袍的老妪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看到那张布满皱纹、熟悉无比的脸庞。
秦天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暗骂一声。
真是晦气！
怎么是这个老妖婆！
这老妪，竟然就是外门长老，吕婉！
吕婉似乎也察觉到了来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当她看到来人是秦天时，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事已至此，秦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装出一副恭敬无比的样子，对吕婉深深一躬。
“弟子秦天，见过长老。”
“是你啊。”
吕婉的诧异之色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的笑容。
“秦天，你此刻不好好陪着你的道侣，增进感情，反而跑到这藏道阁来做什么？”
秦天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道。
“回禀长老，弟子虽侥幸功法入门，但自觉对敌手段匮乏。”
“身为大师兄，若是连一门像样的术法都不会，日后岂不让同门耻笑？所以特来这藏道阁碰碰运气。”
他顿了顿，又故作好奇地问道。
“倒是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前辈。不知前辈在此是？”
吕婉闻言，淡淡地说道。
“这藏道阁七层之上，收藏的皆是我洛天宗外门的镇派之宝。”
“事关重大，一直以来都是由老身亲自在此看守。”
“原来如此！”
秦天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却是一沉。
这老妖婆竟然是这里的看守者？
那岂不是说，自己今日无论挑选了何种保命招式。
都将彻底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吕婉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为了碰碰运气，就一口气直接上了第七层？”
“秦天，你这碰运气，碰得可真够准的啊！”
“嘿嘿……”
秦天干笑一声。
挠了挠头，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瞒前辈，实在是前几层的那些术法，弟子……弟子都看不太中意。”
“罢了。”
吕婉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她随意地大手一挥。
嗡！
空气中发出一阵轻鸣。
八枚散发着各色光华的玉简，凭空出现在她身前，缓缓漂浮。
秦天见状，故作不解地问道。
“前辈，您这是何意？”
吕婉的脸上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
“你也不用费力气再去上面两层了。”
“以你初次修炼便能踏入练气二层的天资，这些高深术法，你迟早都有资格修炼。”
“这藏道阁的第八层和第九层，拢共也就只有四部攻伐之术，老身索性就直接都给你带来了。”
话音落下。
其中四枚光芒最盛的玉简，便缓缓地漂浮到了秦天的面前。
吕婉继续说道。
“你是中品土灵根，眼下这四部术法，是老身在你入门时便为你挑选好的，最是适合你的体质与灵根。”
“至于剩下的那些，属性都与你不甚贴合，学了也是事倍功半。”
秦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个老妖婆，连装都懒得装了！
这是明摆着要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功一法，都彻底纳入她的掌控之中。
让自己完完全全按照她设计好的路线往下走！
然而，形势比人强，他脸上非但不能表露半分不满。
反而要装出一副欣喜若狂、受宠若惊的样子，对着吕婉再次深深一躬。
“多谢前辈厚爱！弟子……弟子感激不尽！”
说罢，他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将神识沉浸在那四枚玉简之中，开始“感悟”起来。
神识粗略地扫过四枚玉简中记载的术法信息，秦天脸上的欣喜之色愈发浓郁。
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早已被无边的冷笑所淹没。
老妖婆，我猜的果然没错……
你这哪里是赐我机缘……
你果然，是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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