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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让你们坑我!


新得的钴矿石是座金山,却也带来了好些的烦恼。

新品订单堆积如山,梭云坊后院那几口染缸,便是日夜不休也难堪重负。

将矿石研磨、漂洗、调配成稳定染料,需得大型工坊的专业器具与熟手匠人。一连几日,顾山月都戴着帷帽,亲自在京郊几家大染坊间奔波。

时近正午,太阳当空,给初冬寒冷的天气撒下一片暖。

空气里混杂着湿冷以及杂草的土腥,还有矿物染料特有的、略显刺鼻的金属味儿。

顾山月刚从那家要价虚高、眼珠子乱转的“李记”出来,心里已将这地方划了叉。

她站在路边,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的细汗,对跟着的伙计道:“‘李记’不成,心眼太多。走吧,去‘沈记’再看看,听说他家池子深,老匠人多。”

主仆几人沿着郊外一条通往染坊的僻静土路前行。因为相距不远,所以并未乘马车,而是转为步行。

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林木稀疏,偶有驮货的骡车慢吞吞经过,留下两道车辙。

正走着,身后传来一阵不算急促、却透着几分精致的马车轱辘声。

一辆青幔小车在顾山月身旁缓缓停下,车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掀起,露出一张精心妆点过、却难掩紧张与局促的秀美脸庞。

顾山月帷帽下的目光微微一凝——瞧着眼熟,影视见过两次的……

这不正是那个拦叶淮然马车道谢,且在靖安侯府家宴上跟在吏部尚书身后的那个嫡女赵华荣吗?

她心中警铃微作,这位深闺小姐,怎会出现在这京郊染坊聚集之地?还恰好拦在自己面前?

不等她思忖,赵华荣身后跟着的一个眉眼伶俐的小丫鬟已上前,对着顾山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声音清脆却带着刻意压低的谨慎:“顾娘子请了,我家小姐是永昌绸缎庄的少东家,有些……生意上的事,想与娘子私下叙话,不知娘子可否行个方便?”

永昌!少东家!

顾山月心头如电光石火,瞬间贯通!自己想到了永昌身后有依仗,却没想到是吏部尚书?!

原来一直躲在背后,指使永昌挖角、抄袭、构陷梭云坊的,竟是吏部赵尚书府!

而眼前这位气质温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官家千金,便是那幕后之人?

压下惊诧与犹疑,她帷帽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面上却不露分毫,更不拆穿其身份,只将声音调整到恰到好处的疏离与一丝被坑害者的怨气,:“原来是永昌的少东家?真是……幸会。”她刻意顿了顿,语气带着审视,“不知贵号寻我这小本经营的苦主,又有何指教?莫非是那笔判下来的赔偿银子,准备好了?”

———

说起赵华荣今日为何鼓起勇气前来,实是已被逼至悬崖边缘。

永昌败诉,天价赔偿压得赵府喘不过气,她更是成了父母眼中无能的罪魁。

更让她胆寒的是,父母竟已暗中与朝中一位新贵武将接触,意图将她许给对方做续弦!那武将虽是二品大员,却年近四十,性情暴戾,府中姬妾众多,声名狼藉。

她偷听到母亲与心腹嬷嬷商议,言及对方“虽粗鄙,但圣眷正浓,若能联姻,家中危机可解,老爷在朝中也多份助力”。

她赵华荣,堂堂尚书嫡女,竟要沦为家族换取权势的牺牲品,去伺候那样一个鄙夫?巨大的恐惧与屈辱日夜啃噬着她。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隐约听闻,父母似乎还准备了“后手”,若梭云坊东家不肯在赔偿上让步,便要行“非常之事”。

具体如何她不知,但那话语间的狠绝让她心惊。她思来想去,唯有主动来找这顾娘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行目的有二:

一是尝试减免赔偿,若能成,她在父母面前便是“戴罪立功”,或能暂缓那桩可怕的婚事;

二是存了提醒与威慑之心,想着这商户女子若知晓永昌背后是官家势力,识时务些各退一步,或许能免灾祸。

她甚至想好了,若对方冥顽,她便“不经意”透露自家官身,让其知难而退。这虽违背她所受教养,但为了自救,也顾不得许多了。

此刻,面对顾山月毫不掩饰的疏离与暗讽,赵华荣脸颊滚烫,羞惭得几乎抬不起头。她攥紧了袖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努力维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声音轻柔得近乎卑微:

“顾……顾娘子,”她艰难开口,长睫低垂,不敢与顾山月对视,“前番……永昌行事确有不当之处,给贵坊带来诸多烦扰,我……我心中实在难安,今日特来……向娘子致歉。”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勇气才继续说道,“那笔违约金……数额巨大,我永昌一时……实在难以筹措周全。不知娘子能否……宽限些时日,或者……酌情减免一二?我……我永昌上下,必感念娘子大恩……”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既想达成目的,骨子里的骄傲又让她无法彻底放下身段哀求,更别提直接亮出官家身份威胁了,那与她十几年恪守的闺训简直背道而驰。

顾山月帷帽下的目光锐利如针,静静地看着她这番作态。

心中冷笑连连:好一个“行事不当”、“心中难安”!

当初纵容甚至指使永昌行那些龌龊事时,怎不见半分“难安”?这会儿官司输了,赔不起了,倒扮起可怜来了?

她不动声色,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少东家,官司是京兆府尹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判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赔偿银子,怕是没什么‘酌情’的余地。若永昌一时凑不齐,按律可以分期偿付,但想减免……”她轻轻摇头,“恕难从命。”

赵华荣见她如此强硬,心中愈发焦急,那点官家小姐的矜持也快维持不住,正想再说什么,下一个字还未吐出之际——

“嗖——啪!”

一支羽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猛地钉在几人身旁的树干上,箭尾兀自剧烈颤抖,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变故突生!

路旁半人高的杂草丛中,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跃出七八个手持明晃晃钢刀、面蒙黑布的汉子。

他们动作迅捷如豹,脚步落地几乎无声,瞬间已成合围之势,将顾山月、赵华荣连同几个吓得魂飞魄散的伙计死死围在中心。

为首一人身形格外魁梧,眼神如同鹰隼,扫视过来时带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血腥气,他手中的钢刀在初冬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不对劲!  顾山月心头猛地一沉。

这绝不是普通劫道的土匪!他们太安静,太训练有素,目标明确!

那匪首阴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顾山月和赵华荣脸上缓缓扫过,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他侧头,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气音问身旁一个矮瘦的同伙:“画像看了吗?是那个露脸的吗?”

那手下骚骚头:“那边说没见过长相,只说今日这时会经过这里,身段……这俩人都差不多啊。”

尽管声音极低,但顺风加上顾山月全神贯注的警惕,那“画像”、“正主”几个字,如同冰锥般刺入她的耳中!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有人买了她的命!或者,至少是想绑了她!

是永昌?她第一个怀疑赵家。自己这几日防的就是他们狗急跳墙。

可……不对啊!赵家这位正牌嫡女就在自己面前站着呢!哪有绑票连自己东家小姐一起绑的?除非……这帮人不认识赵华荣?是赵家另找的人,没交代清楚?还是……根本就不是赵家,是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对手?

电光石火之间,无数念头翻滚,但形势已容不得她细想!匪首的目光再次扫来,带着审视与杀意。

绝对不能承认!  顾山月瞬间做出了决断。

既然他们不确定目标,这就是唯一的生机!必须把水搅浑!

就在那匪首目光即将锁定她,嘴唇微动似乎要开口质问的千钧一发之际,顾山月猛地一个“踉跄”,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坏了,一把死死抓住了身旁赵华荣的胳膊,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掐进对方的肉里。

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惶无措的颤抖,带着哭腔对赵华荣“抱怨”道:“这位娘子,我只是路过同您问路,可同我没什么关系啊,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同这些大哥说说,行行好,可别牵连无辜!”

这一番唱念做打,行云流水,情真意切!身边的几个伙计见状也明白了顾山月的意思,当即迎合称呼赵华荣为老板。

让你们赵家坑我!权当收点利息了!

那匪首到了嘴边的问话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他锐利的目光瞬间从顾山月身上移开,如同找到猎物的毒蛇,死死盯住了被顾山月紧紧抓住、一脸懵逼的赵华荣!

原来这个露脸的才是“顾老板”!  匪首心中一定。旁边那个戴帷帽的,只是个吓破胆的带路人!

赵华荣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胳膊上的剧痛给整懵了,她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看着眼前这个信口雌黄的女人,气得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脱口反驳:“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

“这位娘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咱们素不相识,你可不能赔上我的命啊!你跟这些大哥说说吧。”顾山月“哭喊”的撕心裂肺,尖叫声刺的人耳朵疼。

“你,你血口喷人……”

“闭嘴!”匪首揉着耳朵不耐烦道,“妈的,绑了!两个都带走!反正穿的都不差,认清楚谁是谁,该杀杀,剩下那个当肉票换钱!”

手下一拥而上,粗暴地用破布堵住了两位小姐的嘴,用黑布袋罩住了她们的脑袋。

在被黑暗彻底吞噬前的一刹那,顾山月心中五味杂陈——危机暂时转嫁了,可自己也同样深陷囹圄。

而赵华荣则是满心荒谬与愤怒,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屈辱,更是想破头也不明白,这梭云坊的老板娘是有什么毛病?!临死还要拉她垫背?!还污蔑她是“顾老板”?!

马车颠簸着驶向未知的险地,载着一位自觉机智脱险未遂的狐狸,和一位纯属倒霉被拉下水的懵逼闺秀,以及一桩刚刚被成功搅浑的绑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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