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四合院内终于结束的折磨
咱部队的衣裳穿出来向来那叫一个正气十足，第一回这么狗狗崇崇的感觉。
四五个汉子搬着东西到母子俩的家里头，又把粮和票压在白布袋子下头。
然后跟有鬼追似的走了出来。
对着队长还有那几个女同志疯狂使眼色。
顶着牛爱花同志满眼的疑惑，嘴巴都快说干了，翻来覆去说那点客套话的队长立马就收了神通。
分分钟重新变回之前那干净利索的样子。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咱们也不多留了，我们还有新的任务要进行。”
“牛爱花同志就此别过了！”
“同志保重。”
“感谢您，还有您的家人为祖国和人民做出的贡献。”
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
早已收拾好的战士们背上背着方方正正的被褥，腰上挂着掉漆的军绿色水壶，背着长枪列着队整齐踏步走着。
踏着刷刷整齐的正步声，爬上了载他们来的那辆卡车。
卡车发出了轰鸣声，隆隆地驶离了这个引人关注的角落。
摸着自己被捏红的脸走到了亲妈旁边，即使已经不知刷过多少次阅兵仪式的张建业，也忍不住眼睛放光的看着这整齐的队伍。
看见渐渐远去的车辆，心里莫名有些怅然所失。
却不知道自己怅然所失的对象此时正在卡车上蛐蛐着，偷感十足的悄悄从车里往外张望母子俩。
“没发现吧！没追来吧？”
“没没没，还站门口呢！一会儿咱就开远了，他们追都追不上。”
那顶着憨厚脸的同志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好没被发现，这比我上回执行任务装炸弹都吓人。”
下一刻都呵呵乐了起来。
他们说着那红糖饽饽可真甜，白面酸菜猪肉饺子可真香，煎出来的饼子都被别人酥……
直到寂静无声，气氛又重新回到那肃杀冷硬当中。
他们的枪上了膛，就像把生命放在前线。
向着前方，越来越远。
为了原地的人母子之间快乐的斗嘴，不知轻重的人演着狗血爱情故事，有点儿能力的人一点名利勾心斗角。
站在原地的张建业看着越来越远的卡车，在拐了一个弯之后彻底看不见了，明知道车上的人再也看不着，依旧忍不住伸出手用力的挥了挥。
最后在春寒的夜里，张开双手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自己踮着脚张望的母亲。
已经到母亲耳朵高的孩子轻轻拍着母亲的背。
牛爱花有些瓮声瓮气的。
“我就是这么看着你阿爹推着独轮车离开的，然后又被背着回来。”
张建业没作声，只是抱紧了些。
然后背就挨了亲妈一下。
“瞧你这矫情样，不就是部队的同志走了吗？这么大一小伙子，还抱着妈找安慰呢！”
然后一把推开亲儿子，还是那大张大合的飒气样。
“还待在门口干啥呢！不用睡了是吧！”
背上挨了一下的倒霉孩子连连咳嗽，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自己口水给呛的。
“牛爱花同志，你这阴晴不定的样子，懂不懂什么叫做原生家庭的伤害？”
“不懂！但我知道你要再讲下去，下回我就和小雪还有林林说你小时候光屁股的事儿。”
张建业难得有些炸毛跳脚的怒斥亲儿子惨遭背刺的一生！
母子俩挤挤挨挨吵吵嚷嚷的回了那小小的屋子。
等回了屋才看见多出来的东西，两人瞬间都懂了刚才那奇怪的样。
牛爱花气急的要追出门外，被张建业提醒外头的大卡车早没影了。
张建业说实话比牛爱花同志是脸皮厚多了，对这个时代的贡献精神说实话也没那么强。
但看着眼前出现的东西也觉得有点棘手。
母子俩蹲下把袋子拆开，一看全是正儿八经的白面。
三个布袋子加起来最少也有三四十斤了。
下头还压了一张大团结和三十斤的粮票。
给牛爱花气得够呛。
看起来也就他们走得快，但凡还在眼前都得挨一通牛爱花同志的无差别攻击。
可现在想攻击都找不着人去。
就剩下张建业这倒霉儿子在这顺毛呢！
“好啦好啦牛爱花同志别气了，有东西才正常不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子弟兵，要不这样我爹、我奶、我爷、我姥姥姥爷能这么豁出命去嘛！”
说的是非常之有道理，但一点都熄灭不了牛爱花同志。
张建业只能挠着头提供建议。
“这些既然是咱们人民子弟兵留下的东西，那咱就重新还给人民呗！”
“把这些都分给需要帮助的同志吧！像瞎眼婆婆还有她儿媳妇虽然有了点补贴，日子也不好过呢！”
“再给福利院送点，让孩子们也能吃点好的。”
反正看着亲妈牛爱花同志是吃不下去的样了，再说自己家里头现在也不缺这些吃喝。
贡献出去要能让亲妈心里头好受些，也是很值得的。
果然这个建议成功打动了亲妈，嘴上还叨叨着心疼，实际上已经把粮食都给收好放在桌子上，就等着明天拿出去。
张建业一边听着亲妈碎碎念那些最困难的人家，一边把热水兑上准备洗漱。
时隔多日又悠闲泡上了脚。
牛爱花泡着热水舒爽一叹。
张建业坐在凳子上，脚在水面跳了一曲热舞。
最好被看不过眼的牛爱花同志双手摁着儿子膝盖，把脚摁进了盆里。
张建业当场开嗓配乐。
“嗷嗷嗷！！！烫烫烫！！！啊啊啊！！！”
换来亲妈牛爱花同志毫不留情的鄙视眼神。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最少躺进被窝那脚暖烘烘的。
就是都春天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呢！
这还不算，第二天牛爱花同志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把亲儿子给踢醒了。
赶着起来，让帮忙背着粮食走访慰问去。
在床上滚了两下的张建业虽然起床起的干净利落，却依旧在碎碎念。
“牛爱花同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压榨未成年，往大了说那叫雇佣童工。”
“以前资本家为了省钱才这么干的。”
但拿粮食的动作一点都不慢。
就是免不了被亲妈训两句，一天到晚胡咧咧小心被人抓把柄。
一手拎一个布袋的张建业毫无畏惧，甚至还能再吐槽两句。
时隔多日，张建业再一次来到了瞎眼婆婆家。
原本非常破烂又凌乱的家整齐干净多了，屋顶乱七八糟的瓦片也重新修了。
瞎眼婆婆脸上依旧带着愁苦，却少了那股沉闷的绝望。
张建业拎着粮食狂奔过去，把袋子放下甩了甩手借机休息。
“婆婆还记得我不？我建业！”
婆婆脸上刀刻一般的皱纹更深了，这次却是因为微笑拉扯肌肉带来的。
欢喜的招呼人往屋里走。
张建业伸手扶着婆婆，这位老人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张建业的手。
“好孩子！好孩子！”
他那犯了疯病的儿媳妇似乎没那么疯了，不像上次尖叫躲藏，只怯生生的跟在张建业的身边。
要换个十几岁的少年免不了不耐烦，甚至多少带一点害怕。
张建业却无所谓，笑眯眯的样子嘴甜的很，一口一个婆婆姐姐的叫着。
顺带把招待客人的活也给揽下来了，一点不带客气的倒茶自己招呼自己。
后面赶来的亲妈牛爱花同志满意的看着向来幼稚跳脱的崽，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哄着人。
自己拿着白面去了后厨，后厨只有袋黑乎乎的棒子面。
直接倒了半袋白面进去，给她一顿摇晃务必混合均匀。
毫无疑问被瞎眼婆婆发现了，可惜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母子俩也没少解释是部队同志捐的，差点诅咒发誓绝对不是自己花钱出的，才安抚了一下老太太的心。
又唠嗑了好一会儿，才在婆媳俩依依不舍的眼中离开。
张建业又去看了一眼黄毛丫头，小家伙长高了一丢丢，脸上也多了一点点的肉。
长高更多的张建业依旧可以带她玩飞飞。
头发依旧没养好还带着枯黄的小丫头，笑声险些把人淹没。
等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布袋子已经彻底干瘪了。
张建业又陪着走了几户人家，等牛爱花同志手上就剩下两个袋子，能自己拎着走了。
立马翻脸无情赶人。
“去去去，赶紧上学去，自己路上买点早餐吃啊！”
她甚至还不给早餐钱。
“昨天不给了你一块吗？吃啥早餐一顿吃掉一块钱呢！”
张建业┑(￣Д￣)┍。
“牛爱花同志，得亏现在是新时代了，这要在万恶的旧社会，你可真是比资本家还资本家呢！”
“难怪领导同志都说资本来到人世间，每一个毛孔里头都流着血。”
“少给我搁这掉书袋子，赶紧给我去学校上课去。”
“不然我不止让你知道什么叫资本家，我还让你知道什么叫奴隶主。”
亲妈牛爱华同志语气极度核善。
溜了溜了！
溜到摊子上买了四个肉包，站在原地就啃了俩，然后跑回亲妈身边把剩下的两个塞进牛爱花同志怀里。
又嗖的一下往学校里跑去了。
牛爱花又一次眺望着背影离去，感受到怀里的温热，忍不住眯着眼睛笑骂了两声。
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要是知道自个儿的孝顺儿子跑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自己的邻居习题帮着做了多少，估计就没有这么多慈母之心了。
张建业回了学校是真问。
“咋样咋样？写了多少啊！够不够我和老班交个差？”
朱琳小朋友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宫雪就用堪比x光的眼神审视着两人。
“好啊，你们俩背着我有了小秘密！”
“我劝你们赶紧老实交代。”
今天就梳了个单马尾的小姑娘头上的草莓发卡都快甩掉了。
朱林眨了眨眼睛，当场实话实说。
“这个东西不太好说，小雪，要不你就别问了。”
帮着写作业多不好听啊！
正气的小朋友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嘴。
张建业……
你这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对面的宫雪小朋友直接跳脚了。
“你们两个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吧！”
“啊啊啊！！！绝交，我要和你们绝交！”
“张建业都是你！就是你把林林给带坏了。”
朱林小朋友有点慌。
“也不怪他，是我自愿的。”
很好，经过朱林的奋力劝解，宫雪彻底炸锅了。
张建业忍不住了。
“朱琳小同志你说实话，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朱林林：迷茫JPG。
张建业叹息一口，算了还能和她计较不成？
立马转身忽悠宫雪。
“其实我们两个是为了你好，所以才不想和你透露这件事儿。”
“怕你知道之后会发生一些惨无人道的事儿！”
“因为你知道之后绝对绝对会后悔的！！！”
语气相当之真挚，表情相当之痛心疾首。
可惜的是对面的人毫不领情，甚至有点更来火了。
对于一个带点骄纵的十几岁少女来说，这比激将法还激将法。
啪的一声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你要真为了我好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我看你们两个分明是有了小秘密之后，想对着我蒙混过关。”
张建业摇头叹息，本着一只羊赶也是赶，三只羊也是赶。
“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不得不坦白了。”
“树墩儿妮儿一块儿来听听吧！”
打酱油围观的兄妹俩啃着松糕满脸迷茫。
张建业干咳一声，示意朱林把东西拿出来。
第一次悄悄帮同学写作业的家伙，整个脸蛋都炸红了，觉得自己好学生的清白算是彻底没了。
可看着严肃逼问的好友，满脸为难的张建业，用自己军绿色的书包挡着脸，从里头摸出了手抄习题。
张建业把那半个新华字典后的手抄习题“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放。
“小伙伴这么想帮助我，我也不能辜负你们。”
“来，这是老班给我布置的作业，正好大家都来帮帮忙写了吧！”
宫雪：僵硬JPG。
机器人似的扭头看向自己的同桌小闺蜜，正好看见朱林从军绿色的书包后面探出了一双眼睛。
嘀嘀咕咕的声音从书包后传了过来。
“哎！本来我一个人悄悄的，现在变成团伙作案了。”
正气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
宫雪想跑路了。
“张建业，其实我觉得老师这是为了你好，我们帮忙实在有点辜负老师对你的期盼了。”
然后扭头跟其他人找认同。
“树墩儿、妮儿，你们说是不是。”
张建业微笑JPG。
“放心，我会和老师说，你们都是因为太想进步了。”
“我相信老班肯定会非常非常感动的。”
“咱们可是一个团伙，不抛弃不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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