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包在我身上。等过完年上班，我写证明陪你去办。”王主任这才想起李军，“瞧我这记性，军子就在派出所工作，听说快要升副所长了吧？”

李军憨厚一笑：“王姨，任命还没正式下来呢。”

“那是迟早的事。你们家这几个孩子，个个都有出息。红心也踏实能干。”王主任说着看了眼自家儿女，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我怎么就没福气生出这么省心的孩子呢。”

“弟弟妹妹将来一定也会有出息的。”孙燕边说边轻轻捏了捏王主任小女儿的脸。这小姑娘也是个美人胚子，脸蛋肉嘟嘟的，格外可爱。

小姑娘冲孙燕甜甜一笑，嘴却没停。

孙燕和李军坐到十点半就起身告辞，尽管王主任一再挽留。

“王姨，不是我们不愿留下吃饭，实在是要去军子领导家拜访，还得回去准备一下。等这两天该走的人家走完，我们一定再专门来看您。”孙燕被王主任拉着，只好苦笑着解释。

“那说定了，一定要来啊。”王主任这才松手。

“一定来。”孙燕连忙答应。

回到家后，两人没提拾草户口的事。一方面是想再观察拾草几天，更主要的是怕说了之后拾草会激动得哭出来——大过年的，不想看到眼泪。

“拾草，上午做什么了？”孙燕一进门就把拾草叫到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小姑娘脸上的冻伤一天天好转，似乎每睡一觉就变个样，越变越好看。

“跟雨水和航子哥去放鞭炮了，航子哥买了好多。”拾草掩饰不住兴奋。以前在村里，她只看大人放过，自己从没碰过。

孙燕听了却有点担心。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往淑女方向培养，怎么能跟着张航到处野？

“鞭炮有什么好玩的，小心炸着自己。”孙燕拐弯抹角地劝她别学张航。可转念一想，家里这环境，拾草跟谁学淑女呢？

何雨水？那是个假小子。

龙小芳？动不动就对何雨柱动手。

她自己？家里年轻女性没一个省油的灯。唯一能带拾草往淑女方向发展的，大概只有孙红心。

但孙红心宁愿安静看书，连何雨水和张航出去玩都不跟。可看书真的适合拾草吗？

幸好拾草没听懂孙燕的言外之意，还认真保证：“燕子姐放心，我会小心的。航子哥放鞭炮可厉害了，不会伤到我。”

“噗嗤。”龙小芳忍不住笑出声。她听懂闺蜜的意思，却不说破，只在旁边看戏。

孙燕说了几句后选择放弃，自我安慰道：拾草还小，长大些就好了。“去吧，叫你红心哥来吃饭。”

“好！”拾草欢快地跑开了。

午饭是鸡蛋饼和面疙瘩汤，汤里有菜叶和西红柿，微微带酸，特别开胃。孙红心百吃不厌。

饭后孙红心正要回屋看书，被孙燕叫住了：“等一下。”

“什么事？”

“你也是哥哥，难道不该陪妹妹玩会儿？别一天到晚闷在屋里看书，下午别看了，带拾草出去玩。”孙燕的口气斩钉截铁，完全不是在和弟弟商量。

孙红心听得一头雾水——凭什么当哥哥就一定要陪妹妹？就算应该，不还有爱往外跑的张航吗？那差事交给他不是更合适？

再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但看着姐姐不容置疑的表情，孙红心也不敢反驳。他看向拾草，见她满脸期待，只好认了：“走吧，带你去故宫转转，就是不知道开没开门。”

故宫现在已经对外开放，门票一块钱一个人。本地人很少去，觉得有这钱不如买斤肉吃；外地人嘛，这年头人口流动少，来京的人也有限。所以故宫常年冷冷清清。

但也正因如此，孙红心才愿意带拾草去——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谢谢红心哥！”拾草见孙红心愿意带自己，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当然，何雨水和张航也一起跟去了。

两辆自行车载着四个人，到地方发现还真开门。存好车，交了两毛停车费，又花了四块钱买了门票，几个人就走进了故宫。

没有导游。

不过孙红心自己就能顶上。既然是带拾草出来，他也就尽责地边走边讲，只是讲的内容常常和故宫本身无关，反倒像在讲故事。

拾草却不在意，听得津津有味。

“红心哥，紫禁之巅在哪儿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最后谁赢了？”拾草这么问。

原来孙红心把前世看的小说情节讲给了她听。“呵呵，都是我瞎编的，不是真的。至于谁赢——他们没分胜负，最后叶孤城死了。”

对这个结局，拾草显然不太满意，何雨水也是：“红心哥老是讲故事只讲一半。”

这真不怪孙红心——哪是他只讲一半？是他只记得一半。不过他也懒得解释，继续带着三个孩子参观，继续讲他那“半截子”故事。

用他的话说：嫌我只讲一半？那你们别听啊。

三个孩子顿时没声了。

快到五点，孙红心才带着他们走出故宫。再不走，人家真要关门了。在故宫过夜听着挺有意思，可真待在这座空荡荡的宫城里，尤其还是大冬天，怕是第二天就得冻成冰棍。

回到家时，孙燕和李军已经回来了。

待遇马上不一样——孙燕立即拉着拾草和何雨水，让她们用热水泡泡手、擦擦脸，生怕冻着她们；至于两个弟弟，她看都没多看一眼。

“拾草，故宫好玩吗？”孙燕等她洗完手，笑眯眯地继续逗她。

“好玩，就是红心哥有点气人，故事只讲一半。”这就开始告状了？真是小孩子脾气。

不过这次告状却起了作用。

晚饭后，想溜的孙红心被姐姐抓住，要他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故事完整讲一遍。他绞尽脑汁，终于把叶孤城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说清楚了。

“红心，没想到你还会编故事。我觉得你可以写下来，肯定受欢迎。”孙燕听完后，觉得这是个挣钱的门路。

“姐，饶了我吧，我翻译的活儿都忙不完，哪有时间写故事。”孙红心双手合十求饶。

“好吧。”孙燕虽觉得可惜，也没勉强。

孙红心悄悄松了口气。

从那天起，拾草明显变了。她更活泼了，会跟着何雨水出去玩，甚至敢打扰孙红心看书。

但该懂事的地方依然懂事：帮宋桂蓉洗衣服，帮何雨柱揉面，帮孙燕打扫。

就像孙红心说的，她越来越融入这个家了。

2月16日，更大的惊喜来了——拾草的户口正式落在了宋桂蓉名下，成了她的养女。名字没改，还是叫拾草，这半个月大家都已经叫习惯了。

这是件大事，何雨柱在厂里做完午饭就请假回来准备晚饭，晚上要好好庆祝。

“拾草，今天想吃什么？跟柱子哥说，今天你最大。”他一回来就逗正在掉眼泪的拾草。

“柱子哥。”她埋在宋桂蓉怀里，话都说不清楚。

“呵呵，都成小花猫了。别哭，这是喜事啊，以后就苦尽甘来了。”何雨柱揉揉她的小脑袋，笨拙地安慰着。

“嗯。”拾草乖乖点头。

看何雨柱安慰得没什么用，孙红心直接把他推进厨房：“行了行了，你又不会安慰人，快去准备晚饭吧，有什么好菜都做了。”

何雨柱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行，今晚肯定丰盛。”

除了何雨柱，张丽也进厨房帮忙，杀鸡的杀鸡，处理鱼的处理鱼，忙得不亦乐乎。

“红心，要不要跟院里人说一声？”宋桂蓉一边轻抚拾草的头发一边问，看得出她对这突然多出来的女儿有多重视。

孙红心也觉得应该，点头说：“是该说，不过等过了十五吧，这日子开全院大会不太合适。”

“行。”虽然是长辈，但家里大事宋桂蓉都听小儿子的。

说完正事，孙红心就容易无聊。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就转到了拾草的头发上，觉得挺有意思。

她原来像枯草的头发还留着一段，新长出来的大约几公分，不到十厘米的样子。

那几公分长的发丝呈现出奇妙的渐变色彩，从明亮的金黄逐渐过渡到浅黄，再由浅黄转为微黄，最后融为墨色，宛若精心染制，透着几分时尚气息。

孙红心觉得有趣，挪动椅子靠近拾草，轻轻拨弄她的发梢笑道："大姨您看，拾草的头发多特别，短短一截竟能变幻出这么多种颜色。"

爱凑热闹的何雨水闻声凑近，惊叹道："真的呢！"

两个孩子的举动让宋桂蓉忍俊不禁，她轻拍小儿子的手背："以后你就是哥哥了，要好好照顾拾草。"

"我最有哥哥的样子了。"孙红心拍着胸脯保证。

这话连拾草都听得笑出声来。她从宋桂蓉怀中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未散的哭腔说："红心哥说这话都不害臊吗？"

"小丫头还敢顶嘴？"孙红心故作凶狠地瞪圆眼睛。

相处半月有余，拾草早已熟悉这个哥哥的性子，非但不怕，反而习惯性地往宋桂蓉怀里缩了缩："大姨您看，红心哥根本不听您的话......"

何雨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全无少女的矜持："拾草，现在该改口叫妈啦。"

这句无心之言恰似恰到好处的提醒。拾草微微抬头偷瞄宋桂蓉，又迅速垂下脑袋，用细若蚊鸣的声音唤道："妈。"

"哎，好孩子。"原本平静的宋桂蓉被这声呼唤击中心扉，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好在此时家中仅有几个孩子在场，倒也不觉难为情。

见母亲落泪，拾草连忙伸出小手为她拭去泪痕："妈，别哭。"

"好，不哭了，今天咱们谁都不许哭。"宋桂蓉急忙抹去眼角泪花。

"嗯。"

面对这般温情场景，孙红心与张航都有些无措。想避开又不敢妄动，只得凑在一处低声耳语。

"红心，我发现了件事。"张航神秘兮兮地凑近耳边。

"什么？"孙红心同样压低嗓音。

"你往后在家里的地位，怕是要变得和我一样了。"

张航素来耿直，总爱说实话。孙红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种事何必特意点破。

幸好还有何雨水这个开心果。她竟搬来椅子挤到宋桂蓉身旁，学着拾草的模样往怀里钻，嘴里嚷着："拾草往那边挪挪，给我腾点地方。"

左拥右抱的宋桂蓉笑得合不拢嘴，甚至暗自思忖：娇俏可爱的女儿确实比儿子更惹人疼爱，就连最俊俏的小儿子也比不上！

237  一双皮鞋，一件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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