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115  与何雨水谈条件

见孙红心不愿多说，何雨水也不再追问。她晓得孙红心不会害她和她哥。

“红心哥，咱们啥时候去高婶家呀？咦，我哥家怎么有这么多菜？”何雨水可坐不住，晃着身子东张西望，正好瞥见孙红心放在地上的菜。

“不急，高婶接你未来嫂子的家人去了，你哥买肉去了，这会儿去也没人。”趁着有空，孙红心想跟何雨水说点事，“雨水，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虽不解其意，何雨水还是老实摇头：“没想过。”

“那想过考大学吗？”

“当然想啊！有红心哥你给我补习，我肯定能考上。”何雨水眼里闪着憧憬的光。

也难怪，这年头能进大学的都是天之骄子，那是真正的象牙塔，不像几十年后，什么人都能混进去。

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孙红心虽不忍，却不得不劝她放弃：“雨水，你信红心哥吗？”

“当然信！红心哥是待我最好的人。”何雨水答得斩钉截铁。她永远记得饿肚子时是谁毫不嫌弃地给她吃的，眼里只有关切。

“那你听红心哥一句，别上大学，初中毕业就去读中专。”

何雨水愣住了，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半晌才问：“红心哥，能告诉我为啥吗？”

这事若不解释实在说不过去，但孙红心得用她能听懂的话说，他斟酌了好一会儿：“雨水，红心哥比谁都盼着你上大学，有个好前程。”

“可现实不允许。现在时局不稳，大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停课了。红心哥可以跟你保证，这事一定会发生，只是早晚。”

“要是你毕业后才停课，那自然好。可万一在那之前呢？你既拿不到毕业证，也错过了分配工作的机会。”

浪费几年光阴倒不算什么，我最担心的是你会被扣上臭老九的帽子。一旦戴上这个标签，就得被安排下乡劳动，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真的不能冒这个险。

不过，读中专就不会有这样的风险。据我判断，到你中专毕业之前，形势应该不至于发展到那一步。而且你读中专期间，每个月还能领到八块钱的补助，毕业后国家还包分配工作。

我们不是为了那点补助，也不是图那份工作，就是图个稳妥。

但红心哥跟你保证，如果哪天我觉得时局稳定了，你随时可以再去考大学。到时候我不单给你补课，连你上大学的费用我也全包了。

这话孙红心不会对别人说，可这些年来，他早已把何雨水当作亲妹妹看待。虽然不清楚大学停课具体是哪一年，但推算下来，差不多就在何雨水大学毕业的前后。

孙红心实在不愿看何雨水去冒这个风险，这关系着她的一辈子。

听完孙红心的话，何雨水眼里泛起了泪光。她不是为自己读不成大学而难过，而是听出了孙红心话语里那份发自内心的关怀——当然，心里也有些不甘。

“红心哥，我听你的，初中毕业就去读中专。”何雨水语气坚定地回答。

孙红心笑了，笑得很欣慰，伸手揉了揉何雨水的脑袋：“真乖，红心哥向你保证，我绝不是危言耸听。现在你可能还不明白，但将来你会懂的。”

“而且我虽然预见到大学可能会停课，但总有一天还会恢复。等到那一天，你要是还想读，就去读，红心哥一定全力支持你。”

“嗯。”何雨水用力点了点头。

说服了何雨水，孙红心松了一口气，笑道：“等你初中毕业，红心哥送你一辆自行车，到时候你回家也方便，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何雨水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说：“哎，红心哥，干嘛等毕业呀？现在就可以骑呀，开学我就不用走路去学校了。”

孙红心无奈笑笑，反正也要给何雨柱买一辆，而且本来送何雨水自行车，也有补偿聋老太太那房子的意思在里面。“行吧，开学前就给你。先说好，是二手的，你红心哥手头没工业券了，但我一定挑辆最新、最亮的给你。”

“嘿嘿，好呀。”

孙红心也笑了。

看了看时间，帽儿胡同离这不远，估计高婶也该回家了，孙红心就带着何雨水出了门。他提着四网兜蔬菜，何雨水则拎着两瓶油。

毕竟何雨水是女孩子，换作是个男孩，哪怕是小龙，提菜的活儿也不会轮到孙红心。

“高婶，我来啦。”到了高婶家，她果然已经回来了。屋里除了龙小芳，还有一位中年妇女、一个和小龙差不多大的男孩，高婶的儿媳妇也在家。

“红心来啦？哎哟，这是雨水吧？姑娘长得真俊。”高婶只简单跟孙红心打了声招呼，就拉着何雨水的手进屋坐下。

孙红心听着高婶夸何雨水长得好，心里琢磨不清这究竟是在夸她漂亮还是说她胖。

要说漂亮，何雨水这姑娘大概能评个75分，和龙小芳差不多。只是这假期她吃得不错，还喝麦乳精，现在双下巴都隐约能看见了。

何雨水拘束地坐下，递过东西：“高婶好，这个给您。”

“这是？”高婶看着两瓶油。

“是我榨的花生油，一瓶给您，一瓶请小芳姐带回去尝尝。”孙红心抢在何雨水前回答，生怕她一冲动说两瓶都给高婶——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想再多跑一趟。

“哎哟！”高婶拍手笑道，“前些天就听说你会榨油，正想跟你要呢，你倒主动送来了，真懂事。”

116  这下可麻烦了

孙红心没理会高婶那略显炫耀的语气，转身和龙小芳一家打招呼：“小芳姐，这是柱子哥的妹妹，叫雨水。雨水，快叫人啊。”

何雨水也是个实心眼，这时候本该叫“姐姐”，她却脱口而出：“嫂子好。”

龙小芳顿时从脸红到脖子根。

孙红心不忍直视，赶紧打圆场：“小芳姐，雨水有点紧张。这位是阿姨和弟弟吧？”

有孙红心帮着调节气氛，龙小芳才缓过来些：“对，这是我妈。红心、雨水，你们叫她罗婶就好。这是我弟弟龙小刚，怎么称呼都行。”

龙小芳又向家人介绍：“妈，小刚，这是雨水，是我相亲对象柱子的妹妹。小刚，雨水比你大，要叫姐姐。这是红心，他是四九城中医学院校长的弟弟，已经在中医院坐诊了。小刚，你要叫哥哥。”

“红心哥，雨水姐姐。”龙小刚乖巧地叫人。

何雨水心里一乐：平时身边就属自己最小，如今终于有个弟弟，是不是也能像红心哥逗自己那样逗他玩了？

孙红心其实也不太喜欢带男孩子玩——在院里，他常带着何雨水、阎解娣和小凤那些女孩，男孩他一般懒得搭理。但今天情况特殊，得帮何雨柱撑住场面：“今天来得匆忙，没准备礼物，下次哥一定补上。”

“谢谢红心哥。”龙小刚懂事地道谢，眼睛亮晶晶的。

接着孙红心转向龙小刚的母亲：“罗婶，听小芳姐说您身体不太舒服，我帮您看看？”

“对对，”高婶抢着接话，“大妹子，让红心给你瞧瞧，这孩子医术可不像他自己说得那么普通。”

“那……麻烦你了。”罗婶有些不好意思。

高婶的儿媳很机灵，立刻拿来一块干净毛巾，叠好放在桌上。

“罗婶，您把手放上来，我先给您把个脉。”孙红心放轻声音说道。

“哎。”罗婶顺从地伸出左手。

孙红心凝神静气，伸出三指搭在罗婶的腕脉上。她的脉象紧绷如琴弦，搏动有力，是典型的中医弦滑脉，多主温热夹痰之证。

诊脉用了十来分钟，随后孙红心请罗婶伸出舌头观察。她刚张口便连咳数声，缓了好一阵，他才看清舌苔——色黄而厚，颗粒细腻紧密，如均匀撒了一层细沙。

“罗婶，平时常觉得口干吗？”孙红心按自己习惯的顺序，先诊脉舌，再行问诊。

罗婶点点头。

“咳嗽时痰多吗？是不是又黄又黏？大便是否困难？”孙红心继续问。

一旁的龙小芳替母亲答道：“是的，我妈常便秘，在厕所一待就很久，咳嗽也重，有时整夜咳个不停。”

孙红心判断，这和高婶的情况相似，多半也看过不少西医。

“小芳姐，罗婶这病在西医叫哮喘，我猜你们没少跑医院。说实话，若按西医方法治，我也没办法。但中医不同——中医将哮喘分为不同证型，如风寒闭肺、痰浊阻肺、肺脾气虚等，不像西医统称哮喘。罗婶属于痰热实结的热哮，治宜泻下痰热、通腑清肺。我先开十剂药看看效果。高婶，有纸笔吗？”

孙红心对治好罗婶的病有九成五以上的把握，才决定自行开方。若不见效，再请教师父。

高婶取来纸笔，孙红心写下药方：大黄18g、麻黄4.5g、芒硝12g、石膏12g、胡莲子9g、甘草6g、白芷6g、当归6g、川穹4.5g、条芩9g、防风6g、荆芥6g、连翘9g、薄荷3g、山栀6g。

他将药方递给龙小芳，说：“小芳姐，明天去中医院按方抓药，十剂后即使未痊愈，症状也定会改善。到时我再来复诊。”

龙小芳接方的手微微颤抖。她带母亲求医多次，吃的、打的药都能背了，病情却始终未见起色，也从没有医生敢说“保证”。孙红心是第一个。

她连声道谢，声音哽咽。

孙红心笑着缓和气氛：“自己人不用客气。你不信问高婶，我给她看病她可从不道谢，还得我上门服务呢，是吧高婶？”

高婶配合地接话：“那可不。”

众人都笑起来。

高婶的儿媳也顺势将手腕放在毛巾上，笑道：“红心，正好你在，帮我也瞧瞧，省个挂号费。”

反正闲着，孙红心便为她诊看。

把脉时，他神情渐渐凝重，引得众人一阵紧张。诊脉结束，他轻叹一声：“嫂子，以后可麻烦了。”

“红、红心，你别吓我。”干声紧张得语不成句。

“我说真的，嫂子身子已经好了，能怀上孩子，以后有了孩子，麻烦事不就多起来了嘛！”

话音刚落，高婶一巴掌拍在孙红心后脑勺上。

117  何雨柱的高光时刻

何雨柱提着大包小包进门时，正看见高婶揪着孙红心的耳朵训话，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这、这是怎么了？”何雨柱吓了一跳，除了孙燕，他还没见过谁敢这么训孙红心。

何雨水赶紧把孙红心刚才做的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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