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层的施压
陈江河放下电话，转身看向于文江和王臣，眼神如寒星：
“听到了？战斗还没结束，谢明蕴的死，本身就是一条指向真凶的重要线索。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加入专案组，通知我们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配合省里，挖地三尺，也要把这背后的鬼，给我揪出来！”
他的话语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和无畏的决心。
谢明蕴蹊跷的车毁人亡，非但没有终结案件，反而将这场反腐风暴推向了更凶险、更核心的漩涡......
几天后，省厅刑技总队的报告像一块冰冷的铁，砸在专案组临时指挥部的桌面上。
郑旭辉和陈江河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关键的几行字上：
“...目标车辆（奥迪A6，车牌江B00002）制动系统存在人为破坏痕迹，右前轮刹车油管被利器划开约80%深度，在特定高强度制动条件下极易彻底断裂失效...结合现场勘察及车辆落点动力学分析，专家一致认为，刹车失效是导致车辆失控坠江的直接原因，所谓‘自杀撞击’行为不符合逻辑且缺乏支撑证据...”
“果然是他杀！”
郑旭辉一拳砸在报告上，脸色铁青，“有人要灭口！”
“监控那边呢？”
陈江河声音冷静，但眼神锐利如鹰隼。
王臣立刻调取平板上的视频片段：
“郑书记，陈县长，这是谢明蕴别墅区外围一个隐蔽摄像头拍到的，案发前夜凌晨2点17分，一个全身黑衣、戴兜帽口罩的身影，避开了主要监控，从别墅后院翻墙进入。
停留时间约三十分钟，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小时，谢明蕴的司机按惯例将车停回车库，直到次日谢明蕴逃亡前再未挪动。”
“时间点完全吻合。”
于文江沉声道，“这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只要确定他的身份，就能揪出幕后真凶！”
郑旭辉深吸一口气，正要下令：
“好，集中力量，给我查这个‘黑影’，挖地三尺也要把他...”
嗡嗡～
话音未落，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郑旭辉瞳孔猛地一缩——常务副省长贺维民。
郑旭辉示意众人噤声，迅速接起电话，语气瞬间调整得恭敬而沉稳：
“贺省长，您好，我是郑旭辉。”
电话那头传来常务副省长贺维民的声音，语调平稳，带着惯常的温和：
“旭辉同志啊，忙什么呢？最近压力很大吧？”
“谢谢领导关心。”
郑旭辉小心应对，“专案组这边确实千头万绪，正在梳理证据。”
“嗯，理解，理解。”
贺维民仿佛只是闲聊，“谢明蕴那件事...唉，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一个主政一方的干部，走到这一步，教训深刻啊。”
他话锋微微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不过，旭辉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人也已经没了，再大的罪过，也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古人说，死者为大。继续深究下去，惊动太多，影响太广，未必是好事。
尤其现在，全省上下都盯着稳定和发展，这个案子...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画个句号了？专案组的工作很辛苦，成绩也很突出，我看，可以准备结案报告了嘛。”
这看似温和的劝说，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郑旭辉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贺维民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位高权重，他的话，几乎等同于命令。
郑旭辉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试图争取：
“省长，这个...目前调查还有一些关键疑点尚未查明，比如车辆被人为破坏的线索...”
“唉，旭辉同志！”
贺维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打断，“疑点？什么疑点能比全省的大局稳定更重要？人都死了！再查下去，除了弄得满城风雨，让外界看我们干部队伍的笑话，还能有什么结果？
要懂得审时度势！这是省委主要领导的普遍看法，专案组的工作，我看可以圆满结束了，就这样吧，你把握一下。”
电话被不容分说地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指挥室内一片死寂。
郑旭辉缓缓放下手机，脸色灰败，手指因为用力攥紧而有些发白。
他看着陈江河、于文江、王臣等人投来的目光，苦涩地摇了摇头：
“是...贺副省长，他要求我们...立刻结案，停止一切调查，理由是...死者为大，维护稳定大局。”
于文江和王臣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尽是震惊和愤怒。
王臣更是脱口而出：
“这算什么？证据就在眼前，凶手...”
“王臣！”
于文江立刻喝止，但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陈江河的神情却异常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寒光愈发凛冽，他淡淡开口：
“贺省长亲自打电话叫停？而且是在我们刚刚锁定车辆破坏和潜入者线索的这个节骨眼上？”
郑旭辉颓然坐下，抹了把脸，声音充满无力感：
“江河同志...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贺省长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查下去...别说案子查不下去，恐怕连我们头上的帽子，都保不住。
贺省长...他不仅仅是常务副省长那么简单，他在省里经营多年，根深蒂固...”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前途的担忧和对更高层压力的恐惧。
“帽子？”
陈江河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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