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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停下!检查!


“届时诸国使团齐聚京师问罪,看那朱翊钧如何自处!他那织造局的丝绸茶叶,怕是要烂在仓库里了!”

  密室内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唯有严嵩依旧面色沉静。

  他轻咳一声,众人立刻噤声。

  “胡宗宪那边...”

  严嵩缓缓道。

  “不能再拖了。”

  张经面露难色。

  “胡大人毕竟是抗倭功臣,若贸然动手...”

  “功臣?”

  严世蕃冷笑。

  “他现在整日与朱翊钧密会,谁知道在谋划什么?父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严嵩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老夫会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执迷不悟...”

  老眼中寒光一闪。

  “东海倭寇猖獗,死个把官员,再正常不过。”

  众人心头一凛,明白这是要借刀杀人。鄢懋卿最先反应过来,谄笑道。

  “阁老深谋远虑。下官这就去安排海盗之事,保证三日之内,必有商船遇袭的消息传来!”

  严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记住,朱翊钧要变的不仅是税法,更是圣人之制。若圣人之制垮了,便是亡天下。我等身为士大夫,守土有责。”

  “谨遵阁老教诲!”

  众人齐声应和。

  待其他人退下,严世蕃凑到父亲身边。

  “父亲,您真要对胡宗宪...”

  严嵩抬手打断儿子的话,从案头取出一幅字展开,正是胡宗宪当年赠他的”忠孝节义”四字。

  “为父与他,终究是道不同。”

  严嵩轻抚字卷,声音低沉。

  “大明朝不能乱,圣人之道不可违。为此...老夫不惜一切代价。”

  字卷被重新卷起,严嵩的手稳如磐石。

  与此同时,金山卫北面的海岸线上,朱翊钧正与吕坤在渔民向导带领下,观察远处的倭寇水寨。

  “大人请看。

  “老渔民王老汉指着海面上星星点点的黑影。

  “那些礁石后面,全是倭寇的临时营寨。涨潮时他们划小船出来,退潮就躲进去,官军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朱翊钧眯起眼睛,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远处礁石间,隐约可见竹木搭建的简陋棚屋,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水师呢?为何不派战船清剿?”

  朱翊钧问道。

  吕坤苦笑。

  “嘉靖爷的禁海令后,水师战船十不存一。现存的多是些老旧的福船,追不上倭寇的快艇。”

  王老汉啐了一口。

  “什么倭寇!十有八九都是沿海的泼皮无赖,挂着倭寇的名头打家劫舍罢了。真正东洋来的,反倒没几个。”

  朱翊钧心头一震。

  “此话当真?”

  “老汉在这海边活了六十年,还能看走眼?”

  王老汉指着远处的渔村。

  “您看那些青砖大瓦房,都是走私贩子的家。

  他们白天是良民,晚上就变成倭寇,连衣裳都不用换!”

  吕坤低声道。

  “大人,我之前调查发现,不少走私团伙背后都有地方豪强支持...”

  “何止豪强!”

  王老汉突然压低声音。

  “老汉亲眼见过,有官船半夜给他们运货哩!”

  朱翊钧与吕坤交换了一个眼神。年轻皇帝的拳头不知不觉已经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老伯,若朝廷重开水师,招募你们这样的渔民入伍,可有人愿意?”

  朱翊钧突然问道。

  王老汉眼睛一亮。

  “那敢情好!咱们渔家儿郎哪个不是浪里白条?只要朝廷给口饭吃,谁不愿意打那些天杀的倭寇?”

  朱翊钧站在礁石上,望着远处海面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眉头紧锁。

  那些不是渔火,而是倭寇的船队,嚣张得连夜间都敢明目张胆地在近海游弋。

  “大人,风大了,该回去了。”

  吕坤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衣袍,低声劝道。

  朱翊钧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示意他稍等。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破败的卫所城墙——

  那曾经是抵御倭寇的第一道防线,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连个站岗的士兵都看不见。

  “吕大人,你看到了吗?”

  朱翊钧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这就是我们大明的江山,我的子民。”

  吕坤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只见海边村落里,几个衣衫褴褛的渔民正抬着一筐鱼往村外走,而几个腰挎长刀的倭寇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不时用刀鞘拍打渔民的后背催促。

  “我...看到了。”

  吕坤喉头滚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朱翊钧突然转身,眼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俞大猷没有夸大其词,沿海卫所已经名存实亡!我原以为九边已经够糟了,没想到这里更甚!”

  他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凌厉,吕坤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幸好这片礁石区荒僻无人,只有几只海鸥在头顶盘旋。

  “大人息怒,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吕坤压低声音道。

  “我们回客栈再议。”

  朱翊钧勉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

  他最后看了一眼海上的倭寇船只,转身大步离开。

  回程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经过一处村庄时,朱翊钧突然停下脚步。

  村口几个孩童正在玩耍,他们唱着一首古怪的童谣。

  “倭寇来,倭寇走,官府躲在后头抖。交钱粮,保平安,不交全村都杀完...”

  朱翊钧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吕坤见状,连忙上前驱赶那些孩童。

  “去去去,别在这里胡闹!”

  孩童们一哄而散,但那刺耳的童谣却像刀子一样扎在朱翊钧心上。

  “大人...”

  吕坤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

  朱翊钧抬手打断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民心已失,非一日之寒。”

  两人回到镇上简陋的客栈,朱翊钧立刻让吕坤关紧门窗。

  “吕卿,把这几日所见所闻都记下来。”

  朱翊钧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我要亲眼看看,这倭寇之祸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吕坤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墨,一边记录一边道。

  “大人,据我观察,沿海百姓已对官府彻底失望。倭寇用屠城威慑,用银钱利诱,百姓们为了活命,不得不配合他们走私。”

  “不仅如此。”

  朱翊钧冷笑一声。

  “我还听说有些百姓主动将子女送到倭寇船上,这是何等的荒谬!”

  吕坤的笔尖顿了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片。

  “我听闻...倭寇会给这些人家银钱,比卖给人牙子还多。有些穷苦人家,实在是...”

  “荒谬!”

  朱翊钧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碗被震得叮当作响。

  “大明子民,竟然要靠卖儿鬻女给倭寇才能活命?这是我的失职!”

  吕坤连忙跪下。

  “大人息怒!此乃前朝积弊,非大人之过。”

  朱翊钧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纸,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前朝积弊?”

  他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中带着苦涩。

  “那为何登基三年,这弊病不仅未除,反而愈演愈烈?”

  吕坤不敢接话,只是伏得更低了些。

  沉默良久,朱翊钧长叹一声。

  “起来吧,我不是在责怪你。”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咸湿的海风吹散房间里的闷热。

  “吕大人,你说...对百姓而言,到底是倭寇的暴力海商模式好,还是我的均衡模式好?”

  吕坤刚站起身,闻言又差点跪下。

  “大人!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倭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但他们给钱。”

  朱翊钧打断他,声音异常冷静。

  “而且比官府给的更多。百姓们不在乎谁统治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吃饱饭。”

  吕坤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朱翊钧转过身,眼中带着决然的光芒。

  “我决定了,要去历港看看。”

  “什么?”

  吕坤大惊失色。

  “大人三思!历港是倭寇老巢,危险重重!”

  “正因为危险,我才更要去。”

  朱翊钧坚定地说。

  “我要亲眼看看这个国中之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吕坤急得额头冒汗。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若有不测...”

  “我意已决。”

  朱翊钧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若不放心,就随我一同前往。我们化装成商人,就说去收丝绸。”

  吕坤知道皇帝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咬了咬牙。

  “那我必须随行护卫。”

  朱翊钧露出笑意。

  “正合我意。”

  次日一早,两人便行动起来。

  朱翊钧换上一身商贾常穿的靛蓝色棉布长衫,腰间系一条素色腰带,头上戴一顶普通的方巾,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内地商人。

  吕坤则扮作他的账房先生,背着算盘和账本。

  “大人...不,东家。”

  吕坤别扭地改口。

  “我们先去钱庄兑些银票。”

  朱翊钧点点头。

  “有理。没有本钱,如何做买卖?”

  两人来到华亭官营钱庄,朱翊钧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掌柜。

  “兑五百两银子。”

  掌柜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后脸色大变,连忙将两人请入内室。

  “不知贵人驾到,有失远迎!”

  掌柜跪地行礼。

  “这玉佩...可是宫中之物?”

  朱翊钧与吕坤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这玉佩是皇帝随身之物,上面刻有龙纹,寻常人或许不识,但这钱庄掌柜显然见多识广。

  “掌柜好眼力。”

  朱翊钧不动声色地说。

  “实不相瞒,我乃京城皇商,奉旨南下采办丝绸。为行事方便,故而微服出行。”

  掌柜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多问,连忙为他们兑了银票。

  离开钱庄后,吕坤低声道。

  “太冒险了!若那掌柜去告密...”

  “无妨。”

  朱翊钧淡定地说。

  “我已让锦衣卫盯着他了。若有不轨之举,自有人料理。”

  吕坤这才稍稍安心。

  两人用兑来的银票买了五百多匹上等丝绸,又通过客栈小二的介绍,找到几个走私商人搭伙。

  “这位爷看着面生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商人上下打量着朱翊钧。

  “第一次走海路?”

  朱翊钧学着商人的样子拱手。

  “正是。在下京城张氏商行的掌柜,姓张名钧。听闻海上利润丰厚,特来试试水。”

  那商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张掌柜好胆识!不过海上不比陆地,规矩多着呢。”

  “还请指教。”

  朱翊钧故作谦逊。

  “第一,不问来路;第二,不打听买卖;第三。

  商人压低声音。”

  “见了倭寇老爷们,要跪着说话。”

  朱翊钧眼中带着怒意,但很快掩饰过去。

  “多谢提点。”

  当夜,一行人雇了十条渔船,趁着夜色悄悄从金山卫一处废弃码头下海。

  朱翊钧和吕坤同乘一条船,船老大是个沉默寡言的老渔夫,只说了句坐稳了,便摇橹离岸。

  海面上漆黑一片,只有星光微弱地映照着波浪。

  渔船随着海浪起伏,朱翊钧紧紧抓住船舷,强忍着晕船的不适。

  “东家,喝口水。”

  吕坤递过水囊,眼中满是担忧。

  朱翊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点点火光——那是倭寇的巡逻船。

  “小心!趴下!”

  船老大突然低喝一声。

  所有人立刻伏低身子。

  只见一艘挂着怪异旗帜的船只从附近驶过,船上的火把照亮了几个持刀而立的倭寇身影。

  朱翊钧屏住呼吸,透过渔船边缘的缝隙观察。

  那些倭寇穿着混杂的装束,有的穿着日本武士服,有的则是明朝百姓打扮,但个个腰挎长刀,神情凶悍。

  等巡逻船远去,船老大才松了口气。

  “算咱们运气好。”

  “他们经常这样巡逻?”

  朱翊钧问道。

  船老大点点头。

  “每晚都有,专抓不交通行费的渔船。”

  他啐了一口。

  “狗娘养的,连条活路都不给渔民留。”

  朱翊钧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拳头。

  渔船在海上航行了将近三个时辰,终于接近一处岛礁。

  借着微弱的月光,朱翊钧看到水寨外围战船林立,各种奇怪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到了,前面就是历港。”

  船老大指着远处说。

  “过了水寨闸门,就能上岸。”

  随着渔船靠近,水寨的轮廓逐渐清晰。

  高大的木制围墙沿着海岸线延伸,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瞭望塔,塔上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停下!检查!”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水寨闸门处传来。

  船老大连忙示意所有渔船停下。几个持刀的倭寇跳上渔船,粗暴地翻检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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