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盘算与突击考
来喜爹娘这一趟探病,非但没试探出丢失金元宝的下落,反倒把钱老太太气得够呛,一肚子火没处发。
待老大两口子走后,钱老头忍不住埋怨老伴:“你啊,太心急。几句话就把你刺激得自乱阵脚。”
钱老太太斜睨了钱老头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你早就后悔没让老大给你养老了吧?我可怕你顺水推舟、借坡下驴,顺势提出带着家产跟老大他们过去。”
钱老头被说中心事,一时语塞。他确实这么想过,都是儿子,跟谁过不是过?但转念一想,又实在舍不得小孙子金蛋——那可是他们老两口一手带大的心头肉。
钱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分析:“我看不像是老大拿的。那孩子心软,要是真拿走了,肯定觉得愧疚。老大媳妇,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天明着要钱,说话阴阳怪气的,那是对分家不公平心里有气。”
钱老头点点头,认可钱老太太的分析。他压低声音说:“以后对老大好点,也算给咱们留个退路。老二啊,要是能改好还行。要是再犯浑,说不上能捅出啥大篓子呢。”
“别说得那么吓人,”钱老太太不以为然,“我看永刚这次是真懂事了。你看看这次生病,都是永刚和大花忙前忙后的,多孝顺。”她对二儿子有着绝对的信任和偏袒,一点不好的话都不爱听。
钱老头抬头看了老伴一眼,心里暗想:那是看你有钱,才更孝顺了。要是一分钱没有,别说儿媳妇,儿子都不带给你好脸色的。
要说钱老头确实是个明白人,看问题透透彻彻。他更是不担心自己的养老问题,因为不管咋闹,老大钱永顺都不可能干看着不管。这就是典型的欺负老实人,有依仗有托底,才这么有恃无恐。
钱老太太纳闷地嘀咕:“东西到底是谁偷走的?你说能不能是春花和冬月这两个丫头?”
“不可能,”钱老头摇头,“这两丫头别看平时不吱声,都精着呢。要是真发现金子藏在哪儿,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一定会等到真正能脱离这个家的时候全偷走,啥也不留下。”
钱老太太不相信地撇嘴:“她俩还有那胆量?再说了,就算嫁人也需要娘家撑腰,要不在婆家不得受欺负?你呀,不懂女人的想法。”
钱老太太这边还在琢磨金元宝的下落,那边钱永刚和李大花却因为爹娘手里的钱,难得地又和好了。两人在自己房间里小声商量着,钱永刚说:“咱俩以后开工资还得交给娘保管。让娘当家,只有好处,没坏处。咱娘不喜欢大哥,一分钱都不可能给他们花。钱在咱娘手里和在咱俩手里一样。”
李大花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哄好钱老头、钱老太太,那老人手里的钱不就等于自己的了?她不放心地叮嘱钱永刚:“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再赌博了。我觉得你这是让人给骗了,你想想多大的赌局啊,你能输掉五百多块钱?肯定是有人故意整你。”
钱永刚现在也回过味了,觉得很有可能是有人特意针对他。他问李大花:“你想想我得罪什么人了?肯定是和咱家有仇的人报复我呗。”
“那你都得罪什么人了?”
钱永刚想了想:“你说能不能是老李头的儿子李二狗?那就是个混混,认识这些不正经的人多。”
李大花叹气:“你说你,无缘无故的得罪老李头就算了,那齐厂长啥好处也没给你。等下个月单位分房子,你找厂长问问能不能给咱家分一套。”
钱永刚摇头:“房子肯定轮不到我。我想换个轻松的工作,车间的活太累。”
“你也就认识几个字,能给你换到什么岗位去?门口看大门的活不累,你想去呀?”李大花就看不上钱永刚这副懒骨头的样子。
“那还是算了,别人问你干什么工作,你说是看大门的,也不好听啊。”
李大花翻了个白眼:“真是虚伪。”
想着钱老头、钱老太太手里的钱,李大花忽然明白了为啥大嫂蔡三娘这么讨厌这两个老东西,连面子情都不怎么维护。她越想越美滋滋的,觉得自家算是捡便宜了。同时也可惜丢了的那两块金元宝,到底是谁能悄无声息地偷走呢?她私下里怀疑过是自己男人钱永刚干的,但这样的猜测她不敢说出口。
这段时间,钱二叔家可谓是母慈子孝,家里的活都是儿媳带着孙女抢着做。任谁看了,都说这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隔壁的蔡三娘却只是冷眼看着。反正该属于她家那份财产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来了,还是她家来喜厉害,能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
蔡三娘这几天总是不自觉地盯着自家院子的大树发呆。来喜注意到母亲的异样,小声问她:“娘,你总盯着咱家院子里的大树干啥?”
蔡三娘拉过小闺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悄悄地说:“你说咱家这大树底下能不能埋着啥值钱的东西?解放前兵荒马乱的,有好东西肯定都埋地下了。”
来喜纠结地问:“娘,你希望地下埋着什么呀?”
蔡三娘盘算着:“你三个哥哥都结婚了,以后就不用我管了。要是再有点银子什么的,就给你们姐三个当嫁妆。”
“银条就满足了?一根也没多少钱吧。”来喜想着要不要满足她娘的愿望,要不天天盯着大树看,怪瘆人的。
蔡三娘教训来喜:“你懂啥?现在有几家闺女结婚有陪嫁?不都是扣一部分彩礼,剩下的才让带走当嫁妆。要是陪嫁一根银条,那可是一百五六十块钱啊,你还嫌少?”
来喜点头:“行,挖坑找宝藏我在行。等哪天家里没人,我偷偷挖着试试,万一真有呢!”
蔡三娘觉得试试也不损失什么,娘俩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十一两天假期转眼就过去了。进入十月,天气渐渐冷了,来喜骑自行车上学都得戴上帽子和手套,要不然冻手。
这天早上,来喜把自行车在车棚锁好,刚走进教室,就发现两天没见的同学们都在埋头苦读,和以往早晨的状态大不相同。
秦元元看来喜坐下,就小声告诉她:“刚刚老师来通知,今天要期中考试。”
来喜急忙把历史书翻开——还有一章节她还没背诵完呢。嘴上却抱怨:“咋这么突然?不是说要在十号左右吗?”
秦元元摇头:“谁知道呢?快看书吧。”
两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秦元元背诵的是语文课文,来喜则抓紧时间看历史。全班同学都透着焦虑,争分夺秒地复习着。这突如其来的考试,打得大家措手不及。
幸运的是,考试安排还算合理:上午考语文、数学和地理,下午考俄语、历史和生物。这样来喜还有充足的时间把历史没复习好的那一章节完整背诵理解。
来喜暗自懊恼:这个假期都忙乎啥了,怎么就没好好复习呢!毛球在她脑海里说:“假期忙着听八卦消息,心思也没放在学习上。考不好也是活该。”
考了一天的试,来喜晚上回家觉得头都晕晕的。玉梅看见蔫头耷脑的来喜,接过她手里的书包,才好奇地问:“就上一天课,你怎么就萎靡不振了?”
来喜摆摆手:“你知道啥?今天刚到教室,就收到突击考试的消息。做了整整一天的试卷,能有精神头就怪了。”
玉梅若有所思地问来喜:“你说我小学毕业报考你们学校,能被录取吗?”
来喜鼓励她:“你可是班级第一,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呢?努力就有希望,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就问我。”
在来喜看来,她们姐妹三个中最努力的就是玉梅。她的第一名是通过自己努力获得的,而来喜的第一名多少开了外挂。相比之下,大姐小燕的心思越来越不在学习上了。
前几天小燕还和蔡三娘唠嗑,说过完年就不想上学了,让她娘帮着留意哪里有招工的,她想上班。蔡三娘也没劝她,尊重她的想法,答应帮着找工作。
玉梅和来喜都替小燕可惜,觉得至少坚持上完小学也好啊。
玉梅对来喜说:“我的俄语学得一塌糊涂,别看我考第一名,其实是矬子里拔将军。我学得差,其他人学得更差。你帮我看看要怎么样才能提高成绩?”
来喜拿着玉梅的俄语试卷和作业,看了几页简直惨不忍睹——十题八错,对的两道题其中一道还是蒙对的。摊开的试卷上,红叉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纸面,连最基础的俄语字母拼写都错了好几个,潦草的字迹旁边还画着老师无奈的问号。她都不敢想象玉梅班上的俄语成绩到底是什么水平。
于是来喜化身小老师,每天晚上吃过饭,都会给玉梅讲一个小时的俄语,从最基础的开始教起。平时还尽可能用俄语和玉梅进行简单的对话。一开始玉梅是完全听不懂的发懵状态,慢慢地通过理解和单词的重复出现,能大概理解意思,也敢开口说了。
全家人一开始还好奇这姐俩的教学方式,也跟着学几句,后来就都没耐心放弃了。只有玉梅坚持不懈地努力着,跟着来喜学习,从没停下脚步。
玉梅有时候也问来喜:“我看你学得特别轻松,怎么到我这就这么难呢?”
“你只看到我取得成绩这一刻,觉得轻松。我每天晚上都在看书学习,特别是寒暑假也没浪费过时间。谁都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努力着,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来喜说这段话时,多少有点心虚。但她在别的学科上确实很努力。
来喜的努力在这次突击考试中就体现出来了——她考了年级第一。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成绩。她的同桌秦元元是年级第二名,因为俄语分数比来喜少了6分,总分比来喜少了9分。
但自家事自己知道,来喜有两科是开了挂的。所以她内心还是很崇拜秦元元这样真正高智商的学霸。
刚入学时的排名是:秦元元第一,班长薛大伟第二,钱来喜第三。这次考试完全打乱了顺序:来喜变成了第一名,同桌秦元元第二名,第三名不是他们班级的同学,而薛大伟已经跌到年级第九了。
不过这样的成绩让班主任白老师很满意——全年级两百四十多个学生,前十名他们班占了三个。
而和来喜不对付的李爱萍则排在一百名开外。这段时间见到钱来喜都绕道走,生怕被她瞧见自己的成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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