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沈眉庄觉醒，对甄嬛彻底祛魅
沈眉庄又一次从碎玉轩外无功而返。
守卫虽客气，态度却坚决，她连甄嬛的面都见不上。
心头压着巨石，她又转道去了养心殿，远远望见苏培盛在殿外伺候，还未近前，苏培盛便已陪着笑脸迎上来：
“给沈贵人请安，皇上正与几位大臣商议军务，特意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见。贵人您……还是请回吧。”
这话说得圆滑，沈眉庄却听出了其中的疏离与回绝。
她捏紧了帕子，屈膝行礼：“有劳公公。”
接连碰壁，让她身心俱疲。
回咸福宫的路上，正遇上在御花园散步的敬嫔。
“眉庄，”敬嫔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轻叹一声，
“瞧你累的，脸色这样差。”她携了沈眉庄的手，缓缓前行，语气温和却意有所指，
“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这宫里谁人不知？只是，有时候，一片真心，也得看付给了什么人，值不值得。”
她目光扫过不远处一株开得正艳的秋海棠，淡淡道：
“你看那花儿，瞧着娇艳，根下的土却未必干净……你我这样的性子，还是踏踏实实，凡事……得多为自己，为家族想想……”
沈眉庄心头一紧，她隐约感觉到敬嫔在暗示什么，是关于嬛儿吗？
她不敢深想，只低声道：“谢敬嫔姐姐提点，眉庄……明白了。”
明白什么？
她其实并不甚明白。
带着这满腹的困惑与日渐沉重的心情，沈眉庄依旧每日雷打不动地去寿康宫侍奉太后。
这日，她正为太后轻轻揉着额角，太后闭目养神了片刻，忽然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
“眉儿，你近日心神不宁，可是还在为碎玉轩那位奔走？”
沈眉庄手下一顿，低声道：“臣妾只是担心……”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打断她，眼中还有些无奈：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纯善，有些事，哀家本不愿多说，但看你如此钻牛角尖，少不得要提醒你几句。”
“你可知道，为何皇帝此次如此动怒，将她禁足，连你求见也屡屡驳回？”
沈眉庄摇头。
“皇帝是气她不知分寸，更气她……心思过重，算计太深。”
太后语气转冷，
“她上次失宠，便急着利用你去皇帝面前触霉头，引得皇帝连你也厌弃了几分，这等行径，岂是真心待姐妹之人所为？”
沈眉庄脸色微微发白。
太后继续道：“她身子先前受损，何以能这么快再度遇喜？皇帝心中岂能没有疑虑？有些虎狼之药，强行催孕，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更不顾皇嗣健康，这等秘而不宣的‘捷径’，她可曾想过与你这个好姐妹分享分毫？”
太后的话，字字句句，如同惊雷，劈开了她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迷雾！
利用！算计！虎狼之药！秘而不宣！
过往种种瞬间清晰地串联起来：甄嬛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柔弱无助，引导她去皇上面前求情；
她自己一次次碰壁惹来的冷眼与嘲讽；
还有甄嬛快速再度有孕背后那令人不安的疑点……
原来，真相早已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只是她自己被所谓的“姐妹情谊”蒙蔽了双眼！
原来，所有人都看得分明，只有她沈眉庄，被人当成傻子一样骗。
“可是…………”
“我们情同姐妹…………嬛儿怎会如此待我？”
沈眉庄跪在太后榻前，眼中含泪，尚有一丝还未消散的执拗。
太后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并未立刻让她起身，而是对身边的竹息姑姑微微颔首。
竹息会意，转身从内室捧出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册子，恭敬地呈到太后手中。
“眉庄，”太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你口口声声说与莞贵人情同姐妹，对她深信不疑，那今日，哀家便让你看看，你这‘好姐妹’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说着，太后将那本册子翻开，手指点在其中几页记录上，递到沈眉庄眼前。
那赫然是太医院的药材支取记档。
上面清晰写着，在甄嬛首次被诊出有孕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太医温实初曾多次支取过几味特殊的药材：
“附子”、“肉桂”、“仙灵脾”………
这些虎狼之药记录的时间、支取人、药材名称，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看清楚了？”
太后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分明是拼着损伤母体根本，强行催鼓气血，以求速孕的虎狼之方，皇帝子嗣艰难，她便是用这等手段，搏的恩宠。”
太后合上册子，掷于一旁，发出沉闷的声响，也重重砸在沈眉庄的心上。
“哀家如今不管后宫事，不代表哀家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
太后的目光如炬，直直看向脸色惨白、浑身微颤的沈眉庄，
“哀家只是懒得理会这些乌糟手段罢了，可哀家不忍心看着你这样一个实心眼的好孩子，被人骗得团团转。”
她语气愈发沉痛，字字诛心：
“你的好姐妹，两次有孕，手握这般好方子，她可曾想过与你这个同甘共苦的姐妹分享分毫？她明知你恩宠稀疏，为子嗣之事暗自神伤，她可曾对你透露过一字半句？”
太后逼近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她非但没有，反而在上次失宠之后，在你面前哭哭啼啼，装尽可怜，利用你的心软与义气，推着你去皇帝面前为她求情说话，让你去触皇帝的霉头。”
太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眉庄，你告诉哀家，这，就是你掏心掏肺换来的姐妹情深吗？”
沈眉庄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寿康宫的，
她只知道，
从此后，
她沈眉庄，与甄嬛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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