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定制的心意与忍耐

阿威的车内很安静，他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专注地开着车。

仔仔紧挨着江姝颜坐在后座，怀里还宝贝似的抱着那个装礼服的袋子，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兴奋的红晕。

“姝颜姐，你真好。”仔仔的声音带着依赖，“没有觉得我做的礼服比不上那些。”

江姝颜侧头看他，少年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

她心下一软，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怎么会？那些是商品，你做的，是心意。”

“心意是无价的。”

这话让仔仔更加开心，他像只被顺毛的猫咪，舒服地眯了眯眼，身体又往她这边靠了靠，几乎要贴在她身上。

江姝颜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黏糊糊的肢体接触，加上心情不错，便也由着他去。

车厢内恢复了片刻的宁静，只有引擎平稳的嗡鸣。

忽然，仔仔抬起头，望向江姝颜，用一种讨论今天天气是否要下雨的自然语气，轻声问：

“姐姐，你还没有和旺哥……那个吧？”

“……”

江姝颜脑子“嗡”的一声。她甚至能感觉到前面驾驶座上，阿威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下。

“什、什么？”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声音干涩地反问。

仔仔却一脸天真无辜，继续解释道：“旺哥放弃了。不然，姐姐身上会有他的味道，而且……姐姐现在和我靠这么近，身体很自然，一点也不僵硬，不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他歪了歪头，眼神里是真挚的困惑，“姐姐，你为什么拒绝旺哥呢？你不喜欢他吗？”

“咳咳！”江姝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下意识地看向驾驶座，阿威的背影依旧稳如磐石，但车厢内无形的空气仿佛骤然变得灼热，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这话题是能这么光明正大在车里讨论的吗？！而且还是当着别人的面！

她张了张嘴，想呵斥仔仔别胡说，但看着仔仔那双纯粹的眼睛，里面只有好奇和对答案的探寻，没有丝毫狎昵或恶意，她那点羞恼又莫名地泄了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他们能以这种态度谈论，或许……她也该试着更坦诚一些？

她斟酌着用词，目光从仔仔脸上移开，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羞涩，但更多的是认真：

“不是不喜欢。”她先肯定了这一点，“熙旺他……很好。尊重我，保护我。”

她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我拒绝，或者说，没有立刻答应，原因有很多。”

“一方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是真的很害羞。这种事……对我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

“另一方面，”她的语气变得更加沉稳，“从心理上，我确实已经准备好接受他，接受……我们之间可能的发展。但是，心理准备和实际操作之间，是有距离的。我觉得……难度很大。”

她转过头，重新看向仔仔，眼神坦诚：“我愿意和他，和你们……走下去。但是，发生关系这件事，它不应该是目的，对不对？就像水已经到了，”她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比喻着那模糊的感觉。

“但引导水流的渠道，还没有完全挖通。水到而渠未成，并不一定是不愿意，可能只是……还没有到那个最关键、最合适的‘点’。”

她这番话说得不算直白，但已经尽她所能地表达了自己复杂而真实的感受。

不是抗拒，不是不爱，而是对时机、对心境、对那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感的等待。

仔仔听得非常认真，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消化她话语里蕴含的内容。

他安静了足足有一分钟，眼神放空。

然后，他猛地回过神，右手握拳，轻轻砸在左手掌心，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始了他的“战略部署”：

“嗯……我明白了！”他开始煞有介事地分析，“按照这个‘水渠理论’，旺哥这次没成功，下次机会就不好说了。熙蒙哥心思最深，手段也多，大概率便宜不了他……小辛哥哥虽然行动快，但性子急，估计也难找到姐姐说的那个‘点’，不足为惧……”

江姝颜听得目瞪口呆。

“……那么，关键就在于胡枫哥了！”仔仔得出了结论，变得严肃起来，  “他最难琢磨，也最会撩拨人。只要能熬过胡枫哥这个难关……”他看向江姝颜，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纯真，“接下来，就是我了！”

江姝颜：“！！！”

她先是沉默，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庞大的信息量；继而开始思考，仔仔这套逻辑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最后，无与伦比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不、不是……”她舌头都有些打结，看看一脸认真的仔仔，又下意识瞥了一眼前面看似毫无波澜的阿威，声音都拔高了一点，“你们……你们怎么决定的？！什么‘难关’？什么‘就是你’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种事情还会有排位和战略分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开车的阿威，透过车内后视镜，平静地看了震惊到几乎石化的江姝颜一眼，然后用他那特有的嗓音，投下了最后一枚深水炸弹：

“我排在仔仔后面。”

江姝颜：“……………………”

她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阿威。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或者产生了严重的幻听。

阿威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他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解释：

“大家都很想，特别想。”他承认得直接，“但也知道，这种事，你没办法很快接受。”

“所以，之前考虑过顺序。熙旺，小辛，胡枫，仔仔，我。熙蒙，最后。”他报出的这个名单，让江姝颜眼前一黑。

“后来……又抽过签，讨论过。”阿威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这句话足以想象当时场面是何等的……混乱与激烈。

最后，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混合着克制与渴望的复杂情绪：“大家希望靠近你，但是又怕……让你产生心理阴影。所以，”

他顿了顿，给出了最终的结论，也是承诺：

“大家都会好好忍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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