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招募与拒绝！

「之前……戚将军识别出先生笔墨的时候，心中颇为激动，言道与先生乃是故交……没想到，能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获得故人的消息！」

    夏天的语气看似随意，目光却如幽深的潭水，不著痕迹地留意著徐渭神情最细微的变化。

    戚继光与徐渭两人，乃是旧识！

    当年戚继光在东南沿海浴血抗倭时，归属于浙直总督胡宗宪的麾下，而徐渭正是胡宗宪最为倚重的首席幕僚。

    一文一武，一在幕后勤勉筹策，一在阵前奋勇杀敌，两人配合无间，堪称珠联璧合，共同为平定肆虐东南的倭患立下了赫赫功勋！

    胡宗宪对徐渭可谓推心置腹，言听计从，徐渭也确实不负所托，献上了擒拿巨寇徐海、智诱海盗王汪直等一条条堪称经典的奇策，于谈笑间瓦解强敌。

    可以说，没有徐渭在幕后洞察局势、运筹帷幄，戚继光在前线的征战绝不会那般顺利，戚家军的威名也要逊色几分！

    然而，世事无常，庙堂风波险恶。

    后来胡宗宪被卷入严嵩案，最终在诏狱之中含恨「自尽」的悲惨结局，对将一生抱负寄托于这位知己上司身上的徐渭而言，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从此，他心灰意冷，行为更为放浪形骸，以癫狂掩饰内心巨大的悲忿与痛苦。

    以至于在这永恒之地重获新生后，他宁愿隐姓埋名，化身为「青藤先生」混迹于海盗之中，与这些法外之徒为伍，也不愿再踏入庙堂半步，甚至没有选择加入近在咫尺、同属大明体系的「燕明皇朝」。

    那段往事，是他心中一道至今未曾愈合的伤疤！

    「这魔鬼之海纵横二十万里，看似广阔无垠，波涛诡谲，」

    夏天负手而立，望向远方那水天相接、仿佛没有尽头的海平面，语气变得郑重而深远。

    「但相对于无垠无涯的永恒之地来说，还是太过于渺小，犹如一隅偏安之水洼。这恶魔海沟虽然深达九千里，暗流汹涌，但相比于那撑起苍穹、连接星河的永恒天柱，也一样显得短浅局促……」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身旁这位衣衫朴素却难掩其才华锋芒的谋士，话语中的招揽之意已昭然若揭。

    「此地，终究格局有限，气运稀薄，养不出能翱翔九天、执掌法则的『真神』……以先生之惊世之才，胸中韬略，难道真甘愿在此地埋没，与这些礁石草木同腐，了此残生吗？」

    对于徐渭而言，昔日并肩作战、彼此信赖的好友「戚继光」如今在干夏身居「玄武军团」统帅之高位，深受夏天信重，其统兵之才得以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尽情施展。

    夏天自然希望，能借助这一层故旧关系，以及干夏所能提供的远超这「魔鬼海」的宏大舞台与深厚资源，将这位命运多舛、却才华横溢堪称「顶级天骄」的奇士，真正纳入麾下，使其才华不致湮没于海潮之中。

    徐渭闻言，瘦削的身躯在宽大布袍中似乎微微一震，他沉默了片刻，脸上那惯有的疏狂神色收敛了些许，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喟叹。

    「夏帝陛下实在太过于看得起徐某了。干夏帝朝，天骄人杰如过江之鲫，名将如云，谋臣如雨，又怎会真正欠缺徐某一个山野狂徒？」

    他抬起眼，目光中带著一丝固执的坚守，缓缓道。

    「况且，古往今来，为人谋者，讲究的便是一个『忠』字。未有背弃旧主而另攀高枝的道理。徐某虽然不才，行事荒诞，但这一点读书人的迂腐气节，却还是有的……如今，仍愿追随于郑国公左右，尽一份心力。」

    并非任何人都乐于见异思迁，即便徐渭心中十分清楚，干夏帝朝与郑氏海盗集团相比，犹如九天皓月与地上流萤之火，无论是实力、潜力还是所能提供的平台，都有著云泥之别。

    但是，「忠臣不事二主」的观念，早已深入骨髓。

    至少，在这「郑家父子」明确做出抉择，正式投靠干夏之前，他不会，也不愿选择直接转换门庭！

    「可惜……人算总是不如天算。」

    随后，徐渭又不免叹息一声，带著几分不甘的狂气。

    「若是当初郑氏父子能完全听从徐某的安排，摒弃那些蝇头小利与内部倾轧，联合该联合之人，以雷霆手段清除该清除之敌，或许如今早已彻底统御这『魔鬼之海』，形成与燕明、天魔稳固的三足鼎立之势，又何至于今日……受制于人，进退维谷！」

    纵然是叹息，但其话语中那份「若依我计，必能鼎足天下」的强烈自信，却显露无遗！

    要知道，这一片魔鬼之海，范围广袤，纵横超过二十万里，其中岛屿星罗棋布，势力鱼龙混杂，大小海盗团伙数以万计。

    背后，更牵扯到诸多异族、邪神乃至其他大陆的势力，环境之复杂险恶，远超曾经的梁山水泊。

    即便是「燕明皇朝」与「天魔帝朝」这两大雄踞一方的准帝朝，经营多年。

    也一直对此地感到头疼，难以彻底清除掌控。

    而徐渭竟敢放出「彻底统御」的豪言，其自信乃至狂妄，可见一斑。

    当然，这狂妄，也是有资本的……

    当干夏一方提出了「清剿海盗以决胜负」的比试之后，郑芝龙一方在徐渭的谋划下满口答应。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依托徐渭多年来布下的暗棋与绘制的精密海图。

    郑和协同郑成功带领的「海盗联盟」精锐日夜出击，足足攻破了三百多个大小海盗势力的据点，战绩斐然！

    毕竟，降临此地近百年，徐渭与郑成功等人早已通过各种手段，摸清了大部分海盗的底细。  

    之前是苦于自身绝对实力不足，且海盗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隐忍不发。

    如今有干夏与燕明两大强势力在背后撑腰，自然要借此良机，行那「借力打力、火中取栗」之事！

    平均每天攻陷数十个海盗据点，且每一次战斗都经过精心算计，己方损失微乎其微，而缴获的各种资源、宝物、舰船乃至人口，往往是损耗的数倍以上！

    这等战果，充分展示了在徐渭谋划下的「郑家舰队」确实拥有不俗战斗力！

    然而，这样堪称「丰厚」的战果，却并没有让郑氏联盟的海盗头目们感受到多少获胜的喜悦，反而心头始终如噎在喉……

    因为，同样三个月，干夏方面，赫然解决了足足「三千个」海盗据点！

    数量，足足他们的十倍以上！

    更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其中许多据点，是连他们这些自诩为「地头蛇」的家伙都未曾掌握，或是隐藏得极深，甚至位于空间夹缝、水下秘境之中的隐秘巢穴，也一样被干夏以摧枯拉朽之势连根拔起……

    「怎么可能？！我们这些情报，都是青藤先生派了专人，耗费了近百年光阴，牺牲了无数弟兄才一点点摸排清楚的！这干夏到此地不过数月，人生地不熟，怎么就比我们还要更快、更准地掌握情报？！」

    有海盗头目难以置信地惊呼。

    这些困在一隅之地的「海盗」，自然不知道，要论「情报」能力，整个永恒之地都未必有势力能够同干夏相比！

    在夏天选定此次「交易」地点之后，整个干夏庞大而高效的情报机器就已经全速运转起来！

    在锁定可疑的海盗据点后，锦衣卫的暗探会设法捕捉几名舌头，随后便是上千种令人谈之色变的「特殊拷问」手段。

    即便目标承受不住身亡，其灵魂也会被送入「轮回果树」之中，凝聚出包含其核心记忆的「魂果」，榨取最后的价值。

    紧接著，精擅易容术、且技艺已晋升至神级层次的「阿朱娘娘」亲手制作的「百变符」便会派上用场。

    干夏的锦衣卫可轻易化身成目标人物，潜入其组织内部，获取更多机密。

    而这，仅仅只是干夏情报网络的冰山一角！

    唳——！

    若是有人能穿透数万米高空的云层，便会发现，在「蜃楼」上方的云海之中，一头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羽翼舒展间仿佛能遮蔽小片天空的「神鹰」正在悠然翱翔。

    正是当年夏天收服的那头天地异种——玉爪鹰！

    这头初始潜力甚至超过「黄金蜜蜂女王」的异禽，如今修为已至绝顶神灵·巅峰！

    更关键的是，作为受永恒之地意志眷顾的「万鹰之神」。

    在踏足神级后，几乎每一天都有身负「鹰」之血脉的强大异种受到其气息吸引，自发迁徙而来，汇聚其麾下。

    如今，盘踞在干夏气运下的各类神鹰、灵隼，种类已达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之数。

    其中不乏本身就已达到神级的存在！

    寻常鹰隼便可于十数里高空洞察地上鼠辈，这些神级鹰类生灵的目力更是恐怖，足以洞穿云雾，俯瞰十万里山河，看破虚妄幻象！

    它们构成了一个无孔不入、覆盖苍穹的「天眼」系统。整个「魔鬼海」的动静，早已在这无数双鹰眼的监视之下，海盗的动向，几乎无所遁形。

    至于那些藏匿于「秘境」之中的海盗，也同样难逃追踪。

    「天机衍变，千变万化，皆在紫微斗数推演之中……紫薇帝君昔日所传之道，当真是玄奥无穷，让人受益匪浅……」

    在「蜃楼」核心区域，以赖布衣、泥菩萨等人为首的「天机殿」修士。

    在进入「天子学宫」聆听了王阳明讲述的「紫薇帝君」推演大道后，皆是大受启发，道行精进。

    如今，他们同样踏足了神级，再借助当初获得的「河图·洛书」拓印残片，更能清晰地推算捕捉到一定范围内与海盗相关的「天机」轨迹，锁定其藏身之处。

    当一个实力逼近「准仙朝」的庞大帝国，决心认真展现其战争潜力去做一件事之时……在当下的永恒之地，即便是「真神化身」恐怕也要暂避锋芒……

    更何况，是一群原本就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的海盗？

    所以，可想而知，整个「郑氏海盗联盟」在这场比试中已然「一败涂地」。

    就连那大名鼎鼎、实力强横的「草帽海贼团」，也被戚继光亲自出手，一锅端掉。

    这让原本还有些不服气，想向干夏这头「强龙」展示一下「地头蛇」手段的各方「海盗王」，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再不敢有丝毫异议。

    生怕干夏一个不顺心，便将那恐怖的兵锋指向自己。

    毕竟，理论上，他们本身也属于被「清剿」对象的范畴。

    「果然，即便是再桀骜不驯的海盗，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一样懂得审时度势……」

    夏天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了然。

    当然，也有一部分较为清醒的海盗，在干夏这波风卷残云般的清扫中，仿佛看到了「新大陆」！

    「原来……拥有一个强大势力作为依靠，竟是这般模样？之前与我们打得有来有回的死对头，在干夏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一些海盗头目心中暗自盘算，心思活络起来，相比于「郑家父子」，这干夏是一个更好的投靠对象……

    毕竟，干夏的战果可是郑氏父子的十倍，自己要是「改弦更张」，恐怕报酬更为丰厚吧！

    只是，让这些有意投靠的「海盗王」略感失望的是。

    或许因为干夏展现出的实力过于骇人，后续的清剿行动反而变得不那么顺利了。

    「可惜，这几日根据情报锁定的那些海盗据点……基本都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些废弃的营寨了！」

    徐渭开口说道。

    「夏帝陛下如此雷霆万钧之势，剩下的那些海盗，此刻恐怕已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为求自保，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去寻求那『天魔帝朝』的庇护与协助……」

    「不过，如此一来，想必更是正中夏帝陛下您的下怀吧？」

    「毕竟，这『魔鬼海』的海盗势力数量上万，其巢穴星罗棋布，地形复杂，大多易守难攻……即便以干夏之强，想要逐一清剿，也需耗费不少时日与精力。」

    「但是，如今这些海盗若自行汇聚到一处，依附于天魔帝朝，反而更容易让我等毕其功于一役，集中力量，一举击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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