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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严齐回来了


“开门,快开门!”大门外响起急促的砸门声,几人一时住声,玄影随即前去查看,门口小二将客栈大门打开,门内水汽凝结为水滴布满酒盏,顺流而下,“主人,公子来了。”

洛清芷伸出的手一顿,泽黎出声说着:“姐,是二哥。”侧头望去,洛清芷早已起身,

“阿芷。”看着严齐急促地进门,洛清芷眼眶微红,怔怔地看着他。

“我听说璟被下狱了?出什么事了?”严齐着急地询问,而洛清芷却没有回答,眼泪猛然顺着脸颊滑落,严齐见此更加心急:“别哭,有我呢!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就是砸锅卖铁也无妨。”

寒鸦拾见此情景,识趣地起身离开,随手关门。

泽黎问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听贺兰说璟被关进了大理寺,到底怎么回事?”

泽黎:“昨晚……昨晚陆至安带着人来过。”

严齐眼神忽变:“他?”又看洛清芷此时难过不已,心中愤恨生气,低语问道:“他欺负你了?”

洛清芷摇了摇头:“你没事了?还疼吗?”关切的言语里带着抽泣声,她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去看他,直到他站在自己眼前,那份愧疚溢满胸腔。

“不疼,早就好了。都是我娘一直关着我,成日里盯贼一样,守着防着不肯让我出门,这才没能来看你。”

“那你……”

“她去三清观上香了,我趁她不在,偷跑出来的。”

洛清芷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坐。”

三人落座,严齐心急地问道:“陆至安昨晚来做什么?璟为什么被下狱,到底怎么回事?”

泽黎:“二哥你别急,听我说。”

盛夏的蝉鸣的不止,雨水常来常往却带不走闷热,玄影将冰镇的紫苏饮放下,退到门外,接着便听严齐带着火气的一声:“三爷昏头了不成!”

泽黎劝道:“哥,生气归生气,小心你的伤。”

“早好了。别人找麻烦也就罢了,毕竟他儿子在你们手里,情有可原,三爷闲疯了不成,也跟着来添乱,怎么想的。”

洛清芷:“也不怨他,仔细想想,江州一案一直没有定论,他守着一大家子人,心急也在情理之中。”

严齐:“不过洛清枫能帮你解毒,还帮你藏人,我倒是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

“那你现在都好了?”

“嗯,谷隐说,虽有余毒,但不妨事。”

“那就好。”严齐忽然想起一事:“人参和麝香可都送来了?”

泽黎与洛清芷相视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严齐解释道:“贺兰天天去我那,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听他说,谷隐开了方子,南箫带人四处去寻。璟跟我说过,西北的麝香常年供献于内宫,我想着他们此番回朝不能不带着,正巧那日三爷去看我,我便求他帮忙去找了敏敏,请她帮忙。我那也有人参,本想让三爷带给你们,但他说,他爹库房里存了更好的,让我留着自个用,你用的他给你送,我想他也是想送个顺水人情,便没推辞。”

“我说南箫找点东西,怎么闹得人尽皆知,原来如此。”

泽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等着?”

严齐:“三爷今日不会不来,等拿到账本之后,再行商量。”

泽黎点头答应:“姐,大哥与完颜赫被关,我想敏敏此时一定着急,我想去看看。”

盛夏情动是梅子浸入碎酒冰,不闻其声,牵肠挂肚。酥山上淋入桃汁,辅以夏日茉莉,酷暑便不再缠绕,眼前尽是心上人的笑意。

两人不语,泽黎迫不及待地问道:“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放在从前,严齐会第一个答应他,因他知少年心事,不可闻,不可说,唯有成全二字可表其意。

可现在,门当户对四字成了他的枷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只可惜缘来缘往,终是缘浅难相守。

一时安静,让泽黎心中生出慌乱,严齐看了洛清芷一眼,本想出言阻止,却听她说道:“去吧。”短短两字让严齐生出不解,却让泽黎眸若晨阳。

洛清芷嘱咐道:“官驿层层把守,又是白日,你自己小心,不要再生事端。”

泽黎雀跃地起身,“知道,我和她说几句话就回来。”

洛清芷点点头:“璟说明楼的姜香梅子是她最爱的,顺路带着。”

泽黎:“嗯,我会的,之前给她带了许多次了。”

待他离开,严齐才开口:“怎么不拦着?”

“朋友之谊,何必狭隘。再者你不让他去,他也会自己偷着去,拦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他们之间,你怎么看?”

“我不看。”洛清芷调侃一声:“人家正主都没说话,咱们瞎猜什么。”

“我不是扫兴,也不是想多嘴。只说将来,他和敏敏如果真的……我希望他们有个好结果,但你知道,世事总不遂人愿。”严齐言语里带着悲观与对这个世间法则的失望。

“路是要自己走的,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拦着,那在往后的人生里他会不断地幻想自己未曾踏足的那方天地,终成心病,反而适得其反。”洛清芷在说泽黎,也在劝严齐放下。

严齐苦笑一声:“你说这小子现在认清自己的心了吗?”

洛清芷沉吟片刻:“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我觉得不重要。”

“为何?”

“认不清,将来没有结果就不会伤心欲绝,认清了,某一日幡然醒悟,也能坦然放下。”

“所以你还是认定了他们不会有结果。”

“你我都清楚,有些门槛不是我们不以为然就不存在的,身份地位,生来就注定好了。镇北王再怎么疼爱自己的妹妹,再如何听之任之,也不会想她低嫁,有一丝受苦的可能。

我们与璟关系亲厚,不代表我们就真能与镇北王府平起平坐,云泥之别……”洛清芷摇摇头:“何必攀附。”

“听你这话,我真想为璟一大哭。”

“哭什么?”

“哭他身份门第不由己,哭他痴心一片苦错付,哭他余生难圆满。

阿芷,你的事我从不多言,但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若真把我当哥哥,能否对我说句实话?”

洛清芷好似猜到他接下来的话,却还是问道:“你说。”

“如果你没有去宫门,没有遇到宫远徵,你会不会……有没有一丝的可能。”

洛清芷抬眼看向他,眼神真诚:“你们怎么都这样问。”

“嗯?”

“有没有宫远徵,我们的结局都不会变。我感恩璟的出现,他教会了我很多,但宫远徵却是我错乱复杂人生里的唯一的执着。与复仇不同,我知道这份执着来自于何处,并且再也不会放手。”

至此严齐心中了然,这份感情里没有谁赢谁输,只是做裁决的这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方而已。

“这紫苏饮不错。”严齐忽而改口闲聊,洛清芷望了一眼,低头轻笑着拿起酥山:“我还是觉得这东西好。”

“别贪凉。”

“才一口。”

两人正说笑着,玄影在门外通报道:“主人,林三爷来了。”

严齐调侃说他:“三爷这是知道自己理亏,讲起规矩来了。”

“昨夜跟我赔过礼,今日还这般,看样子是嫂嫂说过什么了。”两人偷笑,洛清芷对着门外说道:“快请三爷进来。”

玄影顺手开门,林嵩进门便开口道:“芷丫头。”又见严齐坐着,也大声招呼着:“哟,严齐也在。”

“三爷来得早啊。”

“你嫂子催我早点来,芷丫头,今日怎么样?”林嵩讨好地问道。

两人见他这副模样,着实忍不住笑道:“三爷,不用如此。”

严齐也说道:“她虽生气,却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昨日的事,泽黎同我说过了,她撒过火气也就没事了,三爷不必放在心上。”

“我这不是过意不去嘛。”

三人笑过后,林嵩端正神色说道:“说正经的,我的人去打探云南王的行踪,竟发现他此番回朝只他与兵将同行并未见长子赫连擎。”

玄影端着茶饮进门,洛清芷吩咐道:“三爷不爱紫苏饮,去换冰梅酒来。”

“是。”玄影将紫苏饮端走,林嵩道:“我喝什么都行。”

严齐:“接着说。”

“我的人觉得奇怪,一路跟踪打探,结果跟了一路,愣是半点消息没有。”

洛清芷:“没有消息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或许,他就没让赫连擎跟着来也未可知啊。”

“你不知道,这往年回朝,不管是述职还是押送岁末朝贡,回回都少不了赫连擎,就是云南王不来,也得让他这个儿子回来。可偏偏这次他自己带兵回来,把赫连擎留下,边境并无战乱,自己又年事渐高,何苦来哉?”

洛清芷与严齐相视一眼,严齐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别急呀,听我慢慢说。我的人默默跟了他们一路,直到昨夜他们在平阳郡的客栈下榻,这才发现了蹊跷。”

玄影端着冰梅酒回来,洛清芷催促道:“别磨叽了。”

“这云南王是没带赫连擎,但却带了次子赫连朔回来……”林嵩话音未落,玄影端着酒盏的手却忽然一抖,酒水洒在桌上,玄影忙恢复心神,“三爷见谅,一时晃神,没拿稳。”

“无妨无妨。”林嵩打量了一眼:“你这脸色不太好。阿芷啊,你也该让他歇歇,他可是个稳妥周全的人,竟累得连酒盏都拿不住了。”

玄影站起身,洛清芷看了他一眼,“去歇着吧。”

“是。”

“三爷,接着说。”

林嵩接着说起:“赫连朔并未与云南王同行,而是自己带人于昨日先一步进了王城。”

严齐低眉思考片刻,问道:“与我们有关系吗?”

“两位,不是我危言耸听,这可是位难缠的主。他若不插手江州案,不与完颜赫他们为难也就罢了。可若他真的闲得出油,非要横插一脚,咱们可就难了。”

洛清芷:“我没听璟说过他们与赫连氏有什么过节。”

“他们之间是没有,可也别忘了这中间隔了皇家。赫连琨回朝之意,大家心知肚明。一个是被他下了狱的忠臣,一个是与他血脉相连的王爵,但凡中间出点事,恐怕是难以平息啊。”

洛清芷听到这头疼不已,朝堂之事错综复杂,她的精力实在是难以支撑。

严齐:“先不管他,静观其变。眼下最重要的,一是想办法为璟脱困,二就是徵公子,他可不能再这么躺下去了。”

洛清芷:“谷隐那想到办法了,我晚点去找他。至于璟,要等账本拿到之后再说。”

严齐:“说起账本,昨夜你们说的那个陆燊?我怎么没听说过?”

洛清芷:“他口口声声喊着陆至安父亲,看样子两人的关系他们是没想瞒着。但这个人究竟是何来历……”两人齐齐看向林嵩,眼神中带着不明意味地探究:“三爷,你应该知道吧?”

林嵩叹了一声:“要说起陆燊,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两人异口同声,洛清芷狐疑道:“因为他是……”又觉那话不该那样宣之于口,便只说道:“若是因为身体原因,那确实,我们该同情他。”

林嵩笑了一声:“你这话若被他听见,怕是要气死了。”

“我是好心。”

林嵩:“不知璟可曾与你说过,幼时他在弘文馆求学时候的事?”

洛清芷无辜地摇了摇头:“他很少说他从前的事。”

严齐也跟上道:“确实,他从前的事,我们都没怎么听过,难不成这个陆燊与璟有关?”

林嵩:“芷丫头说了昨夜陆燊唤陆至安父亲,而他也确实是陆至安亲生的儿子,陆思衡的哥哥,原名唤作陆思然。”

严齐恍然:“陆思然!”

洛清芷见他的反应问道:“你认识?”

“不认识,但听说过。当初王城盛传,陆家长子陆思然,天资聪颖,极具慧根。三岁便已启蒙,寒暑用功,从不懈怠。小小年纪已熟读四书五经,开篇策论更是与常人不同,在太学求学时大受先生赞扬,我们这些人幼时因他可没少受奚落。”

洛清芷玩笑道:“严伯父那样宽容的人,竟也拿你与旁人做比较?”

“我爹是不比,但先生可没少说。就因为他,王城多少公子哥儿被贬得体无完肤,其中之痛,难以言表。”

林嵩:“没错,当年陆思然出类拔萃,就连璟这几个在弘文馆的公子也为之逊色。也正因如此,原本只能在太学求学的陆思然被先皇破格提到了弘文馆,与王孙贵族家的子弟一同学习。”

“那他怎么成这副样子的?”

“当然陆家门庭若市,陆至安因陆思然一时风光无两,但也因此惹出祸端。”

严齐:“你是说,他从弘文馆退学一事?”

林嵩:“不仅如此。陆家的风光惹得一些人眼红,牵扯出了一桩陈年旧事。而这事,陆家用大量金银财帛堵得严严实实,我也是派人探听许久加上求了我爹才查到一点眉目。”

洛清芷微微一笑,“账单拿回来前,有故事听了。”

林嵩:“这家长里短的,我说不合适,你且等着,一会儿有人说给你听。”

仲夏的蝉鸣不止,洛清芷抽空上楼看了看宫远徵,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睡着,唤他不语,抚他未动,冰鉴里的冰换了又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却仍是不止。

“小姐,你说徵公子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洛清芷用手帕拭去细密的汗珠,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

月影听此忽然蹲下,靠近床边,洛清芷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只看她靠近宫远徵,说道:“徵公子,你一定要赶紧醒过来,别让小姐等久了。你也知道她脾气不好,万一她等得没了耐心,转头看上别家的公子,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糟糕了。”

洛清芷被她无厘头的话气笑,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接着转头对着宫远徵继续说道:“徵公子不是要娶我们小姐做妻子吗?那就要赶紧醒过来,和我们一起铲除无锋,然后带小姐回家,高楼红烛,喜结连理。”

“月影~”

“小姐~”

两人相视一笑,月影故意调侃道:“徵公子再不醒,我们小姐可要嫁给别人了,到时候,哭也无用了。”

“好了。”洛清芷制止道:“别胡说,去把药端来。”

“是~小姐,你就嘴硬吧。”

“我打你了~快去。”

月影忙一躲,出了房门。略显欢快的身影倒让洛清芷生出错觉,仿佛还在从前,她们还都在。好像下一刻雪影就会揪着竹影进门告状,星落默默跟在身后,嬉笑着看着她们玩闹。

“别听月影胡说,这丫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疯疯癫癫的,跟竹影一样。”话说到此处,洛清芷调笑的嘴角忽地沉了下去,沉默片刻后说道:“璟如今自顾不暇,昨晚又有一堆人找上门来,你知道,我最不爱支应这些事。”忽又觉这话多余,便住了口,只道:“宫远徵啊,你再不醒,我真的要生气了……”洛清芷不自觉叹了声,“你这气生的可比我长多了。”

月影端着药回来,见洛清芷怔怔望着床榻上的宫远徵,小声提醒道:“小姐,药。”洛清芷回过神,“好。”随之伸手端过,一点点喂着他,月影看着床上的宫远徵,不解问道:“小姐,你说徵公子能喝药,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洛清芷边喂边笑道:“他是受伤,又不是……”

两人猛然相视一眼,洛清芷差点嘴比脑子快,改口说道:“其实也没喝进去多少。”

“对了小姐,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林家嫂嫂来了,还带着孩子,嬷嬷。”

洛清芷低眸片刻:“原来讲故事的人是嫂嫂。”

“故事?”月影不解。

两人正说着,就看严齐走上楼来:“说是来看徵公子,怎的好半天不见人?”

洛清芷拉过严齐进屋,小声问道:“刚才他们夫妻俩说什么了没有?”

“哟,你怎么知道的?”

“月影看见了。”

严齐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小声道:“话倒是没说什么,但嫂嫂一来,三爷除了陪笑,大气不敢出。我想能让她抱着孩子也得出来的事,小不了。”

“别说三爷,经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打怵。”

“你怕什么,左右她不能打你,先去听听她说什么,真就动手了还有我呢。”洛清芷舒了一口,大有慷慨就义的架势:“走吧。”

严齐自觉地好笑:“你说三爷怕就罢了,你怕她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后又吩咐月影:“你去找玄影来给徵公子换身衣裳。”

“是。”

“一会儿你也下去跟着听听这些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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