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坦白
她的腿好像被绊住了。
雨来的太突然。
她本是来这边来看个比赛，却没想到刚从场馆出来，就被淋成了个落汤鸡，衣服全都黏在了身上，连头发都在滴水。
打车也打不到。
如果要进去地铁，那她的照片当晚就会被po到网络上，星野并不想这样。
于是，她的脑海忽然闪过了一个人。
孤爪研磨。
他就住在这附近。
星野本不想这么不礼貌地上门，但更倒霉的是……
她的手机也没电了。
唉……星野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又要给他添麻烦了。
“怎么不过来？”孤爪研磨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星野进来。
他记得她知道卫生间应该是在他的卧室里面，他等不及，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只见星野低着脑袋站在玄关处，一直不动。
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我……”星野抬起头，对上了孤爪研磨的眸子，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好像也不对。
不说好像也不对。
怎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别扭了。
“你先去洗澡吧。”孤爪研磨想过去拉她，手刚伸出去，又觉得不太对。只要一碰她，他肯定会碰到她的肌肤，这样有点太不礼貌了。
星野还想说什么，惊觉视线被盖住，她往上一看，发现她的脑袋上被毛巾给盖住了。
“……”星野只得乖乖地跟在孤爪研磨的身后，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家居服。
二人的身高差不太多。
起码站在一起看起来是这样的，星野不再继续矫情，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集训将至，她不想感冒。
也不想给国家队添麻烦。
趁着星野洗澡的时间，孤爪研磨来到厨房清洗了一下下午买的水果，又热了一下啊饮水机的水。
水声还没有停。
孤爪研磨把水果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目光不由得盯着正在工作的扫地机器人。
他忽然把扫地机器人塞回去，自己去阳台拿了一个拖把，在不到六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走来走去。
直到拖到玄关处的时候，他脑海之中闪过一个问题。
星野今天怎么会来找他呢？
发生什么事情吗？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孤爪研磨很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解决问题的位置上，他有解决问题的实力， 也认为星野只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才会找他。
他想应该是的。
从他看着这些年的聊天记录来看，除了一些团体出游的活动，他们的沟通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但……
意外的是。
星野很喜欢找他询问意见。
比如说，该不该去井蹋山。
该不该在去意大利，该不该去意大利继续读书，该不该……
那这一次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
浴室的门响了，星野从里面走了出来，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套家居服竟出奇的合适。
无论是长度还是别的……
都很合适。
她擦着头发，一路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了正在玄关处拖地的孤爪研磨。
“！”她弄脏的地板，怎么又让孤爪研磨来擦屁股。
她连忙上前，抢过孤爪研磨的拖把，不好意思地说：“我来吧，研磨前辈。”
“我来拖吧。”
“给你添麻烦了。”
“我已经拖完了。”孤爪研磨收起了拖把，随手丢在了阳台上，对她说道：“要先吹头吗？”
“别感冒了。”
“……”星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不好意思地站在了一旁。
许久。
她才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孤爪研磨走了过来，他的眼睛正盯着她。窗暴雨不断，窗内两个人静止般沉默对望。
孤爪研磨的脸上凝着一抹笑，很耐心地等待着星野说话。
他似乎总是这样，很耐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雷声打断了这一抹寂静，星野动了动，身形止不住一晃。
孤爪研磨走的越来越近了，“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仍旧和往常一样，只要一开口，就足以让星野的心跳了一拍。
“突然到访，我应该提前问问你的意见的。”星野细数着自己的罪行，“我也弄脏了你机器人刚扫干净的地板。”
“我……”
忽地。
还未等她说完，她的脑袋传来一阵力量，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香味传了过来，心脏先于意识剧烈地蜷缩了一下，星野忍不住地长呼了一口气，听见了自己如雨一样密密麻麻的心跳。
她忘记该说什么了。
她忘记细数自己的罪行了。
她也忘记了二人之间的界限了。
“不用道歉。”孤爪研磨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摸小猫一样，他温声说道：“在我这里，不用抱歉。”
“我很欢迎你的到来。”
“我并没有感觉到麻烦，也没有感觉到不开心。”
“反而你的到来，我很开心。”
星野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感觉好熟悉。
但是她又不敢确定。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如果真的是他……
“怎么一直看着我。”孤爪研磨被盯着有些耳根发红，她的眼神在对对手的时候是犀利、冷酷的；对木兔光太郎的眼神是依赖、喜欢的；但对他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是……
那种炙热的、但又带一点小心翼翼的。
“我……”星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情绪，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那个是个人听起来都很荒谬的问题。
你回来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星野无可避免地叹了口气，但其实对于她来说。
无论是那个孤爪研磨，好像对她都有吸引力。
她总是想和他多点沟通、多点交集，多留下点什么。
算了。
说点什么吧，星野想，说不了对不起，好歹要说一句谢谢吧。
起码他什么也没问，就收留了她这个被暴雨淋透的人。
过了许久，星野才开口说道： “我想说，谢谢你，研磨前辈。”
“除了谢谢，你没有别的想和我说吗？”孤爪研磨没有放弃，他一步一步地引导着，“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
“比如说，我回来了吗？”
“比如说，是我吗？”
像是被猜中心思一样，星野甚至忘了呼吸，她该怎么说，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大笨蛋？会不会以为自己脑子有问题？
“我我我……”星野想要解释，言语却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是想这么问，但是我又不应该这么问。”
“前辈一直都是前辈，我没有资格质疑前辈。”
“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星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还是看向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一年你为什么要失约。”
“那一年那个文档是什么意思？”
“这是两个问题了。”孤爪研磨不免失笑，原来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十二到二十岁的年纪的他，绝对是对星野感兴趣的。
她的身上太多“可探索”、“可玩”的点了。
这个探索和玩并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他本就是游戏人生的态度，对于自己的人生也是一场游戏。
而星野会带动他的好奇心，带动了他的探索欲，带动他想要去……
“我实话同你说吧。”孤爪研磨打算摊牌，如果他们两个人要一起往下走下去，二人之间就不应该有什么秘密，他说：“我是来自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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