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你就是下一个原初虚无

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弱者连存在的权利都没有。

那是真正的弱肉强食时代,比任何战争都要残酷,比任何灾难都要可怕。因为连"死亡"都变成了一种奢侈,有些存在被困在永恒的折磨中,既无法生存,也无法消亡。

"然后,它出现了。"

绝对主宰的声音颤抖着:

"原初虚无。"

影像中浮现出一个难以描述的存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也没有明确的边界。它就是纯粹的虚无,是一切的终点,是存在的反面。

但它拥有意识。

一个扭曲的、疯狂的、充满毁灭欲望的意识。

"它的能力和你惊人地相似。"绝对主宰看向赢天,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憎恨,"都是虚无之力。但它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极端——它认为既然一切都会走向虚无,不如主动加速这个进程。"

影像中,原初虚无开始扩张。

它所过之处,一切都在消失。不仅是物质和能量,还有概念、规则,甚至是存在本身。

文明灰飞烟灭。

历史被彻底抹除。

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被吞噬。

"整个元宇宙有三分之一的区域被彻底化为虚无。"绝对主宰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痛,"无数个宇宙群消失,亿万文明不复存在。那不是毁灭,而是更彻底的东西——连'曾经存在过'这个事实都被否定了。"

他的形体开始颤抖:

"我的家乡就在那三分之一中。我亲眼看着它被吞噬,看着我所珍视的一切在虚无中消散。我的族人,我的朋友,我爱的人......全部消失了。"

"而我活下来了。"他的声音充满了自嘲,"作为那场战争的幸存者,我必须见证这一切,必须记住这一切。"

影像转向了那场战争。

当时的高维存在们联合起来,用尽一切手段对抗原初虚无。无数强者在战斗中消散,无数概念在碰撞中破碎。那场战争持续了不知多久,付出的代价大到难以衡量。

最终,他们成功了。

但代价是——几乎所有参战者都消亡了,只剩下极少数幸存者。而这些幸存者,都带着永久的创伤,对自由意志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为了避免悲剧重演,我们成立了元宇宙议会。"绝对主宰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但那平静比疯狂更可怕,"我们制定了严格的规则,限制了自由意志的发展,压制了一切可能导致混乱的因素。"

他看向所有人: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自由意志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会引发不可控的灾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历史重演!"

永恒之王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

"所以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们真相......你害怕我们会因为同情赢天而动摇。"

"同情?"

绝对主宰冷笑:

"你们有什么资格同情他?你们没有经历过那场浩劫,没有看到虚无吞噬一切的绝望!只有我,只有我真正理解绝对秩序的必要性!"

完美圣者迟疑地说:"但是......如果当初就有完善的秩序,或许就不会......"

"你觉得我没想过吗?"绝对主宰打断他,"但那个时代已经太晚了!混乱已经根深蒂固,自由意志已经泛滥成灾!唯一的办法就是建立绝对的秩序,用铁腕手段压制一切!"

他转向赢天,声音中充满了憎恨:

"而你,你的虚无之力和原初虚无如此相似,你还在鼓吹自由意志......你就是下一个原初虚无!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整个战场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被这个真相震撼了。原来元宇宙议会的严苛统治,绝对主宰的偏执控制,都源于那段惨痛的历史。

时空扭曲者叹了口气:"难怪你如此执着......"

熵增主宰摇头:"但这不意味着你的做法就是对的。"

"对不对已经不重要了!"绝对主宰咆哮道,"重要的是不能让悲剧重演!"

就在这时,赢天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你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和原初虚无最大的不同,不是力量的差异,而是理念的差异。"赢天看着绝对主宰,"原初虚无选择主动吞噬一切,因为它认为虚无是终点。但我认为,虚无是起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它用虚无毁灭,我用虚无创造。它剥夺选择,我赋予选择。我们虽然力量相似,但本质上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胡说!"绝对主宰反驳,"虚无就是虚无,怎么可能有什么创造!"

"那你看看周围。"

赢天张开手,虚无之力流转。在他周围,无数光点在闪烁,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实现中的愿望,每一个都是新可能性的诞生。

"这就是虚无的创造性。"他说,"虚无不是终点,而是所有可能性的源头。它提供空间,让万物生长。它提供自由,让生命选择。"

绝对主宰的形体在颤抖。

"我理解你的恐惧。"赢天的声音变得温和,"亲眼看着世界毁灭,失去所有珍视的东西,那种痛苦我能体会。但你因为恐惧而选择了另一个极端——用绝对控制来消除一切风险。"

他直视着绝对主宰: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做法,和当年的原初虚无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如同利剑,直刺绝对主宰的内心。

"它吞噬自由让一切归于虚无,你压制自由让一切归于僵死。"赢天继续说,"结果都是一样的——生命失去了意义。一个死寂的宇宙和一个虚无的宇宙,有什么本质区别?"

"不......"绝对主宰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和它不一样......我是为了保护......"

"保护什么?"

赢天打断他:

"保护一个没有自由、没有梦想、没有可能性的死寂宇宙?那种宇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它和原初虚无吞噬后的虚空,又有什么区别?"

绝对主宰的绝对性力量开始不稳定。

那些代表绝对性的棱角在崩解,那些象征不容置疑的光芒在黯淡。他的整个存在都在动摇,因为赢天触及了他最深层的恐惧——

他一直在对抗的敌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不!不!不!"

绝对主宰发出绝望的咆哮:

"既然如此,那就让一切都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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