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想吃冰的，还有酸的
冯晚棠端着酒，看着余锋跟所谓的生意伙伴。
歌声环绕在耳边，霓虹灯闪闪烁烁，包间里光线不明。
冯晚棠觉得像误入《西游记》里的妖怪洞。
“锋哥让你喝你就喝嘛。”
“连杯酒都不喝，是不是瞧不起锋哥。”
“小锋啊，她真是你要结婚的女朋友？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你管这些干啥，人家喜欢愿意娶谁就娶谁，又不是叫你娶！”
冯晚棠使劲捏着酒杯，“酒精过敏，我不喝酒。”
“这就不对了，想当余锋的贤内助，不会喝酒怎么行？”
“对啊，是不是不给我们面子？”
“我看咱们的生意，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不少人起哄，余锋翘着二郎腿，左手抱着的女人正在唱歌，脑袋凑到右边女人端着的酒杯喝酒，对陷入窘境的冯晚棠丝毫不理会。
“时间不早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想喝你们自己慢慢喝。”
冯晚棠想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余锋叫住她。
“我让你走了吗？坐下一起喝酒。”
“我说了我不能喝，也不会喝。”
余锋不在意道，“多喝几杯就会了，反正那么晚，你也回不了家，干脆帮你开间房，醉了就睡，明天再回去。”
“啊！”
“你干什么！”
余锋跟左右两个女人惊声尖叫，惊慌站起来。
冯晚棠这才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里面酒已经空了。
是她刚才泼了余锋。
“没干什么，你请我喝酒，我也请你喝酒。”
女人想给余锋擦脸，被他推开，自己搓了一把。
“冯晚棠，你疯了！别忘了我是谁！”
冯晚棠垂着眼，看霓虹灯投射在桌子上的斑驳光影。
她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欠了一毛钱，干过什么缺德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不代表余锋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见冯晚棠不肯道歉，让他很没面子，余锋抬手拿起一瓶酒，用起子撬开瓶盖，酒液冒着白沫子，溢出瓶口。
抬手便朝冯晚棠头上倒。
倒完一瓶，有人又递上一瓶。
头发半湿，还没有湿透，酒液顺着碎发，像老家雨天，连成线的屋檐。
有人起哄。
余锋笑着，那张脸扭曲成一团，明明灭灭，状若鬼魅。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终于安静了一瞬，只有不知道哪首歌的伴奏回响。
余锋问，“大哥，你怎么来了？”
冯晚棠身体一僵，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也不敢往那边看。
“又在外面鬼混。”余焰道。
“我哪有，我刚帮爸谈完生意。你也知道，我哪会这些，当然只能请他们吃饭、唱歌了。”
“要不是大哥你怎么都不肯回公司帮忙，非要自己在外头创业，这种事怎么会落在我身上。”
“对了，”余锋总算想起什么，把冯晚棠拉到身边，“上次给你介绍过，那是我大哥，赶紧跟我叫声大哥啊！你哑巴了！”
余焰没说话，淡淡得看着她，仿佛只上次见过那一面。
没有拿着一百万的沙发账单，也要当她的债主。
也没大半夜跟着她，阻止她做后悔的事。
冯晚棠心情很不好，仿佛那些都是她的臆想、是她的梦。
其他人眼里的余焰，温文尔雅、正直良善。
根本不是她见到的那样。
没人出声，冯晚棠没办法，只好跟着喊了声，“大哥。”
余锋嘻嘻哈哈，“你看我把冯晚棠也带来了，要是真鬼混，我能带上她吗？”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没有男人在外头胡来还带着女朋友的。
问题是，她跟余锋的真实情况，余焰都知道啊！
冯晚棠只觉得，丢脸都丢尽了。
只能勉强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脸了。
“那也早点回去吧，妈刚刚在找你，说你手机关机，都打到我这来了。”
余锋装模作样拿出手机，“真关机了，肯定是没电了。好吧，今天就先这样，我这就回家。”
“大哥你跟不跟我一起走？”余锋紧走几步，来到余焰身边问。
两人一起朝外走，其他人跟上。
冯晚棠等到最后，一边抬起手背擦脸，边拖拉着。
“请问洗手间在哪儿？”她问经过的女服务员。
她以为洗手间会有卫生纸，结果没有，只有干手器。
冯晚棠只好洗了把脸。
她确实不能喝酒。
不管白酒还是啤酒，闻到那股味道就头晕恶心，像喝醉了一样。
洗完脸，冯晚棠没忍住，还是干呕几下，只呕出来几口酸水。
她头重脚轻得出了娱乐中心，以为吹吹风会好受一点，结果外头闷得厉害。
拿出手机，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宜旅馆，看了一会儿，胃里又有些翻涌，蹲在马路边继续干呕。
汽车在她跟前停下，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打开。
有人冷冰冰道，“上车。”
冯晚棠吸吸鼻子，嗓音软软。
“余焰，我想吃冰的，还有酸的。”
余焰：“……”
他还没来得及生刚才的气，又差点被她气死。
“你不是说没有怀孕吗？”
“没怀孕就不能吃吗，我只是单纯恶心。”
咕噜噜。
冯晚棠肚子叫了，难堪得要死。
“先上来再说。”
头发跟身上已经差不多干了，但浑身酒气。
冯晚棠很饿，饿得发慌，心情更加不好。
见余焰竟然带她去酒店开房，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你想干什么？”
他怎么那么可恶，她饿到前胸贴后背，不带她去吃饭，还想吃她。
都说了她更希望还钱，不想跟他那样那样。
见冯晚棠紧紧抓着衣领的模样，余焰只好道。
“你看看你又脏又臭的样子，我能干什么？谁会对这样的人有胃口，只会倒胃口。”
“先去酒店洗干净再说。”
冯晚棠也觉得挺倒胃口的，幸亏余焰比较爱干净。
心里头又有些不舒服，她也没那么脏臭吧！
没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说倒胃口。
开完房，余焰把其中一张房卡交给她，叫她进去，他自己连门也没进，就走了。
她连忙进了浴室，里头有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洗发水和沐浴露，有淋雨还有浴缸。
冯晚棠直接用了淋浴，热水烫得她有些发晕。
洗完才发现酒店提供的浴袍不在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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