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蹴鞠大赛开始了

“娘子！娘子！”他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大声喊道，“你猜我听说了什么？”

柳芸正站在书房的梯子上整理书架，听到丈夫的声音，只是微微侧头：“又遇到什么好事了？”

“蹴鞠大赛要开始了！”韩宇兴奋地搓着手，“而且这次不一样，听说连二圣都会出席，燕都公卿百官全都要去！”

窗外蝉鸣阵阵，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柳芸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回书架，转身看向丈夫：“所以呢？”

“你看！”韩宇从怀中掏出一封请帖，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是文师府送来的，特意邀请你去观赛！”

柳芸从梯子上慢慢走下来，从袖中也取出一封请帖：“华公主也送来了一份。”

韩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夏蝉的鸣叫声突然变得刺耳起来。两人交换请帖查看，内容一字不差，都写着柳芸的名字。烫金的字迹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却让人感到寒意。

“真有趣。”柳芸轻笑一声，眼底闪过警惕。她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些达官贵人的赛事，为何要邀请她一个普通人？丌官默带上韩宇倒还说得通，毕竟少阳润要出席，需要人照应。

“对了，先生也要去？”柳芸蹙眉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请帖的边缘。

“可不是嘛！”韩宇兴奋地说，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煜王亲自下旨邀请，说要见见咱们泰朝文坛泰斗！”

柳芸的手指顿了顿，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少阳润身体抱恙已是众所周知，这种酷暑天气让他出席露天赛事，用意不简单。更何况，当年那双腿是怎么废的，又是如何离开京城的，圣上不可能不知道。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蝉鸣声在继续。柳芸望着院子里的老槐树，记忆不自觉地回到了多年前。那时的长安，也是这样的夏天。

“看来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了。”柳芸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韩宇一怔：“娘子你这话啥意思？”他看着妻子的侧脸，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柳芸将请帖放在书案上，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既然两份请帖都到了，那就去看看吧。”

她走向门口，脚步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我去学校接四娘，你们准备晚饭，记得切西瓜。”

韩宇望着妻子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的影子似乎也带着几分凝重。

他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那些事。那些被刻意隐去的往事，如今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保太子派，华公主的报复，废掉的双腿，圣上的冷眼。如今又被太子请回长安，被丌官默软禁，借大儒之名对抗华公主。

这一切，在圣上眼中又算什么？

韩宇打了个寒战，额头上的汗珠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恐惧。

长安的水，深不见底。

而这场蹴鞠大赛，恐怕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比赛。

柳芸走在去往芳华院的路上，青石板路被太阳晒得发烫，路边的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街上行人稀少，大多躲在屋里避暑，偶尔有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叫卖声在热气中显得有气无力。

她的脚步很慢，心中思绪万千。丌官默送来请帖，必有深意。那个男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觉得她需要在场，就说明可能会有变故发生。

但在凤鸣宫，在两国使臣面前，在圣上皇后眼皮底下，能出什么事？

柳芸眯起眼睛，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路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从她身边经过，糖葫芦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想起四娘最喜欢吃这个，便买了两串。

拿着糖葫芦继续往前走，柳芸的心却越发沉重。这场蹴鞠大赛，怕是要掀起一场风波。而她，似乎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波的中心。

路过一家茶馆，里面传来说书人的声音，正在讲述一个关于朝堂争斗的故事。柳芸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故事里的主角最后惨死，只因站错了队。

她继续往前走，心中默默盘算着。华公主和少阳润同时送来请帖，这是在逼她表态吗？但她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好表态的？除非...

想到这里，柳芸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远处的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里面的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芳华院门前，马车成排，丫鬟嬷嬷们三三两两地等候着。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偶尔有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凉。

柳芸靠在墙角的阴凉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这些来接人的下人们。她注意到每个人的衣着打扮都十分讲究，就连最普通的丫鬟身上的布料也是上等货色。能把孩子送到芳园来读书的，非富即贵，绝非寻常人家。

一缕碎发从她鬓角滑落，她随手将其别到耳后，思绪却飘到了前些日子。铁羽在此现身时与院长相谈甚欢的情形浮现在眼前，当时她便有所猜测——芳园背后或许与华公主有关。不过听四娘这些日子说起学院里的种种，这个猜测似乎并不准确。

眼前的场景让柳芸不禁莞尔，这情形与现代放学时分何其相似。只是少了小摊小贩的喧嚣，毕竟这里紧邻国子监，需要保持肃穆的氛围。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书香，混合着不远处茉莉的清芬。

“吱呀——”

芳华院的大门缓缓打开，木轴转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几只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柳芸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自家小姑娘的身影。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清脆悦耳，像是山涧清泉叮咚作响。

抬眼望去，就见四娘正与一个白嫩的女孩手拉着手走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开心得露出了后槽牙。阳光下，四娘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一般。

柳芸看着四娘换牙期的小黑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记得前些日子，四娘还因为掉牙而闷闷不乐，现在却能这样开怀大笑，看来是真的交到了知心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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