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

说着，她解下腰间的钱袋，轻轻倒出里面的银子。阳光下，银子泛着冷冽的光泽。那是她全部的积蓄——十七两银子。

韩壮的眼睛越瞪越大。三嫂的徒弟要和他合伙，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知道殷欢的手艺，在镇上可是数一数二的。

“好啊！”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正要去看铺子，要一起吗？”

殷欢将银子重新装好，点点头：“走吧。”

“不用先和三嫂说一声吗？”韩壮突然想起这茬，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看。

殷欢神秘一笑：“师父早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韩壮不解地皱眉。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殷欢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我们在这说话，师父都听得见。”

韩壮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好奇：“那你功夫很厉害吗？”他上下打量着殷欢，怎么看都是个温婉的姑娘。

“还行吧，”殷欢想了想，眼中表现出狡黠，“不用兵器的话，打五六个你这样的应该没问题。”

韩壮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哦。”

院子里，韩宇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痒痒的。他踱着步子，时不时往厨房的方向瞄一眼。

“娘子，”他终于忍不住，凑到正要去厨房的柳芸身边，“我能不能也入股？”

“你有钱？”柳芸头也不回，语气淡淡的。

“有的有的！”韩宇连连点头，像个讨要糖食的孩子。

“既然不缺钱，”柳芸走进厨房，随手拿起一个热腾腾的肉包，香气四溢，“那就不用入股了。”

“可是...”韩宇还想争取，眼巴巴地看着柳芸。

“我给你的银子不够花？”柳芸淡淡地问，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够够够！”韩宇连忙摆手，“就是想着能多赚些...”

柳芸咬了一口包子，没有说话。厨房里弥漫着肉包的香气，还有灶台上煮着的粥的清香。

韩宇给她倒了杯温水，还在孜孜不倦地劝说：“入股就意味着分红利，躺着就能赚钱，多好啊...”

柳芸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她知道韩宇这是闲不住了，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先把手上的活计做好，”她放下包子，擦了擦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韩宇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柳芸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娘子说一不二，这事儿是再无指望了。

“你该走了。”

柳芸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她站在庭院中，晨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增添了几分威严。

韩宇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那是他这些日子精打细算攒下的心血。“去哪儿？我这还没...”

“韩宇，”柳芸打断他的话，眼底表现出寒意，“非要我说得更直白吗？”

庭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韩宇缩了缩脖子，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他转向一旁忙碌的灶台，“阿珑，给我装两个肉包子带路上。”

阿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偷偷瞥了眼自家夫人，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应声去准备。

“等等。”

韩宇的脚步一顿，心头一喜，难道娘子回心转意了？他转过身，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把钱袋交出来。”

韩宇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紧紧按在钱袋上，“娘子，你这是...”

“整日想着做生意赚钱，读书考功名的事情都被你抛到脑后了。”柳芸冷哼一声，眉宇间染上几分怒意，“这个月的银子全部没收，下月的月例，要是办砸了，就只给你一成。”

韩宇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院中的石桌才勉强站稳。

“娘子，”他紧紧攥着钱袋，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啊。它们跟了我这么久，感情深厚，你这样...”

阿珑在一旁默默地将肉包子装进食盒，听着自家老爷胡说八道，真想把包子塞进他嘴里。他看了眼院中的情形，暗自摇头。这位爷，平日里精明得很，怎么一遇上银钱的事就变得如此不堪。

柳芸也懒得跟他废话，三两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拿。

韩宇哪是她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住。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落入她手中，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仿佛一潭死水。

阿珑适时地递上食盒，韩宇接过，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每走一步，都恋恋不舍地看向柳芸手中的钱袋，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韩相公，这是怎么了？”府上的车夫老李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他跟着韩宇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失魂落魄。

韩宇有气无力地爬上马车，动作迟缓得像个老人。他打开食盒咬了一口包子，声音沙哑：“没了。”

“啊？”老李一惊，“谁没了？”

“我的小财宝、小银两、小钱钱...”韩宇咽下包子，却觉得味同嚼蜡。他望着远处的天际，眼神空洞，“它们都死了。”

老李一头雾水，但还是善意地说：“节哀。”

注意到老李眼巴巴看着包子的样子，韩宇叹了口气，把剩下的递给他，“你吃吧，我实在没胃口。”

老李受宠若惊，三两口就解决了包子，又赶紧收敛笑容，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韩宇看着老李的样子，心中一暖。这些年来，老李一直忠心耿耿，从未让他失望过。临下车前，他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明天给你带够本！”

到了鸿胪寺别院，韩宇收起失意的表情。煜王和公主正在用膳，见他来了，煜王还用不太标准的泰朝话问起少阳润先生的情况。

慕容婉月坐在一旁，偷偷打量着韩宇。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越发俊朗。她不禁看得有些出神，连筷子都停在了半空。

察觉到公主的目光，韩宇立刻换上一副夸张的笑容：“老师今早胃口好得很，吃了两大碗呢！”

慕容婉月皱眉嘀咕：“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她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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