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他想带你回宫
……
张氏话落，刘禅尚未及言。
黄崇已趋前一探，长揖笑道：“确实如此，去岁元日，在下随陛下于听雨楼雅集，幸会妙锦姑娘，徐姑娘谈诗论词，妙语连珠，在下至今犹记其风采。”
黄崇话落，刘禅赞许的看了黄崇一眼，黄皓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中不由有些着急。
显然，他也想得到刘禅的赞许。
张氏恍然颔首：“原来是这样……”
“哎，小女素日厌深闺拘囿，总喜乔装出府，遍览长安盛景，对坊间百戏、西市奇货皆兴致盎然，倒叫陛下与黄大人见笑了。”
刘禅抬手朗声道：“令爱天真烂漫，恰似春溪跃鲤，灵动非常，此等鲜活之气，正是闺阁难见之妙。”
黄崇见状，顺势接过话：“今既至贵府，在下斗胆请夫人唤徐姑娘一见，让我等再沐芝兰之馥，夫人以为如何？”
言罢，刘禅再度看了黄崇一眼，眸中赞许之色更盛。
这黄槿之，真是越来越有内阁首辅的样了！
黄皓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他也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唉……怪不得黄大人会被陛下重用，就这说话的本事，咱家是真的不如。
黄崇说完后，张氏温言应道：“陛下与黄大人看得起小女，臣妾岂敢推辞？且稍候片刻，待臣妾着人唤小女前来。”
语毕，张氏轻挥罗帕，命侍女去内院传讯。
……
须臾，一道纤柔身影自屏风后款步而出。
但见徐妙锦云鬓轻挽，斜插一支白玉兰簪，素色襦裙上绣着几缕淡青藤蔓，腰间系着月白丝绦，行走间若弱柳扶风。
眉目如画，眼眸清澈如水，流转间似藏着漫天星辰，朱唇不点而红，浅笑时颊边若隐若现两个梨涡，周身不仅萦绕着一股出尘的气质，又透着几分灵动俏皮。
刘禅望着褪去男装，换回女儿装束的徐妙锦，眸光微怔。
忆起去年听雨楼中，她束发执卷，而今着罗裙、施粉黛，更添柔美婉转，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海棠，竟比初见时愈发令人心旌摇荡。
徐妙锦莲步轻移，至众人跟前，看着刘禅，她顿时愣住，呢喃道：“赵……赵公子？不对……是陛下……”
这一年间，长安城沸沸扬扬，喜好外出的徐妙锦自已知晓，当初在听雨楼对她赠词之人，乃当今天子。
徐妙锦望着座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指尖不自觉攥了攥裙裾。
这一年来，她无数次在梦中重现听雨楼的场景——那个自称“赵公子”的青年，温润如玉的谈吐，还有临别时目光中那抹让她心跳漏拍的温柔。
直到后来听见长安有人传唱《建兴七年元日长安听雨楼，赠•妙锦》，徐妙锦才惊觉，原来当日赠词的，竟是当今天子。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刘禅，也不敢奢求再见，只是常常独坐闺中，对着案头诗笺出神。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短短两句，被她反复摩挲的字迹微晕，时常夜深人静，任思绪飘回那个元日。
他说自己如彩云般明艳，可徐妙锦却觉得，自己不过是被月光照亮的尘埃，而他才是那轮永恒的明月。
此刻再度见到刘禅，徐妙锦只觉耳畔嗡嗡作响……
徐妙锦正沉溺在思绪中，恍若置身云端，周遭的声响都变得模糊遥远。
张氏见女儿这般模样，有些疑惑，旋即轻咳一声，赶忙提醒道：“妙锦，还不快给陛下和黄大人行礼！”
听到这话，徐妙锦才反应过来，脸颊染上两抹绯红，行礼道：“民女见过……陛下，见过黄大人。”
刘禅望着徐妙锦低垂的眉眼，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到，语气不自觉愈发温和，微笑道：
“徐姑娘不必多礼，你我已非初见，无需这般生分，快请入座吧。”
“民女谢……陛下。”
徐妙锦莲步轻移，朝着一旁的高脚椅走去。
偌大的厅堂内，气氛陡然凝滞、尴尬。
刘禅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喉间仿佛堵着一团棉絮。
他下意识轻咳两声，目光不自觉投向黄崇……
黄崇一时也没招，正绞尽脑汁斟酌着该如何打开话题……
然而，黄崇还未及开口，黄皓却抢先一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意，尖着嗓子道：
“哎呦，徐姑娘，陛下倾慕姑娘已久，他想将你带回宫，封贵夫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刘禅：!?(･_･;?
黄崇：(°_°)
张氏：？？？
徐增寿：(ﾟoﾟ;;
至于徐妙锦，她垂着首，脸红如霞光一般。
黄皓胸脯高高挺起，斜睨着黄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似在无声叫嚣，他眼睛又望向刘禅，满心盼着能换来一道赞许。
而刘禅只觉恨不得此刻脚下裂开条地缝，他喉结滚动两下，垂眸盯着案几上晕开的茶渍……心中不断骂娘！
张氏最先打破沉默，目光在女儿通红的脸颊与刘禅紧绷的面容间来回游移，问道：
“陛下，黄中官所言……可是真的？”
闻言，刘禅也脸红了，憋了半晌才挤出几声道：“呃…这……呃……”
黄崇见状，忙起身微躬道：
“夫人，在下也不瞒您了，陛下对徐姑娘青睐有加，确有将其迎入宫中册立贵人之意，徐氏一门乃忠良，若能与皇室联姻，亦是佳话，不知夫人对此事作何考量？”
说罢，黄崇余光瞥向刘禅，见刘禅虽仍面色窘迫，却并未出言反驳，心下便知自己这番话算是替陛下圆了场 。
“陛下，此事太过突然，臣妾实在毫无准备……若小女向往，能蒙陛下垂青，实乃我徐家之福分，臣妾岂有不应之理？”
言罢，张氏转头看向徐妙锦，轻声问道：“妙锦，陛下这番心意，你可愿随陛下入宫，侍奉左右？”
徐妙锦的脸颊红得如被晨霜浸染的丹枫，几息后，她声音细若蚊蝇道：“女儿……但凭母亲做主。”
刘禅听闻此言，先是一愣，接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心中涌起一阵欣喜。
他定定神，起身朝张氏言道：“夫人，朕……朕想与徐姑娘单独说些体己话，不知夫人能否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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