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氐族也来了
朔风卷着细雪掠过萧关城头。
这座素有“关中四塞之一”美誉的雄关，如一头蛰伏在西北的巨兽，斑驳的城墙镌刻着战痕，三道瓮城环环相扣。
……
这一日，刘禅率羽林卫日夜兼程，终抵达萧关。
见来者是羽林卫，萧关关门旋即洞开，刘禅策马而入。
随后，赵云与马岱、邓芝、吴懿迎了上来。
“臣等参见陛下……”
“陛下，您怎亲自来了？”
“四叔，大舅！”
刘禅翻身下马，行至赵云、吴懿身前。
“先不说这个，朕想知道，轲比能此番南下带了多少兵马？”
吴懿抱拳：“陛下，轲比能来势汹汹，此番号称率大军二十万。”
刘禅挑眉，“二十万？呵呵……实际多少人？”
赵云回道：“据探马传回的消息，我与子远（吴懿）分析，轲比能的实际兵力大约在八万左右。”
“其中，属轲比能鲜卑部的骑兵约在五万上下。另有萧关以北氐族首领强端，携两万部众助战。除此以外，轲比能还裹挟北羌人散部数千，其大致兵力就是这样。”
闻言，刘禅愤愤道：“氐族！他们也来凑热闹？真泼天的胆子！”
“德山！”
马岱：“末将在！”
“朕听闻，你马氏一族在氐族人之中颇具威望，威侯（马超）曾经更是氐族人心目中领袖式人物，可知他们此番为何助贼？”
马岱吐了口气，苦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关外游牧部族与我等汉人文化差异巨大，我等看重的伦理纲常，凡事以忠孝为先……然这些对于关外民族，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只认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
“兄长曾经将他们打服，他们自愿意追随。而今兄长故去多年，氐族各部对我马氏早已失去敬畏之心……”
“而今，轲比能大有统一草原之势，又以重义轻财之名招揽人心，其追随者不在少数，那些氐人秉承有奶便是娘的念头，故不惜驱使族人为鲜卑卖命，助贼进犯大汉。”
刘禅不断颔首，转头看向赵云，又道：“四叔，时下关外形势如何？”
赵云回道：“据探马回报，萧关北部的朔方、上郡还有生活着一些汉人，目测有万余，时下皆已遭遇鲜卑劫掠，驱往草原，充当奴隶。”
“啪！”
刘禅甩动马鞭，怒目圆睁道：“他娘的！这帮畜生！”
“走！随朕上城看看。”
“诺！”
……
城上，刘禅放眼望去。
萧关外约六里处，鲜卑营帐如蚁群蔓延，黑红相间的狼头旗于风中狂舞。
两万余顶牛皮帐篷错落排布，炊烟裹着腥膻气直冲天际，最前方的营寨前，数十根木桩成排而立……
“陛下，轲比能两日前便在此扎营，却未急着攻城。”赵云沉声道。
刘禅颔首：“怎么说？大舅、四叔，你们可有破敌之法？”
吴懿沉声道：“陛下，原本臣心中忧惧，轲比能来袭，一旦萧关失守，长安西北部便再无天险屏障，鲜卑骑兵铁蹄可长驱直入，直逼京畿……”
“然子龙亲自带着左右龙武卫驰援，见到龙武卫这般精锐之师，臣这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臣以为，我等只需据守城关，任鲜卑兵多势众，也难越雷池一步。”
刘禅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要的是破敌之法而不是退敌之法。
于是，他瞥了赵云一眼，道：“四叔，你的意思呢？”
赵云银眉微蹙，面庞浮现出几分纠结，欲言又止。
吴懿见状，上前半步：“还是臣来说吧，昨日大将军提出率龙武卫出关，在关前摆开阵势与鲜卑正面战上一场……末将劝阻鲜卑人数众多，且骑兵数量远超我军，我军本处于劣势，出城迎战，恐难讨得便宜。”
刘禅似笑非笑看向赵云：“四叔，是这样么？”
赵云轻轻点头：“龙武卫装备精锐，拥以步克骑之能，从宛城之战其能硬扛曹魏虎豹骑主力便可窥见一斑，臣确有想过，在关城之下与轲比能一战。”
“然今陛下亲临萧关，此事还是作罢，便依子远所言，据守关城。”
时下游牧民族的士兵与中原王朝相比，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劣势，那就是装备差距。
草原缺铁，草原人日常炊具多以陶土、兽皮制成，锻造兵器的铁矿更是稀缺，且锻造手艺也与中原王朝差之远矣。
同样数量的中原骑兵对战同样数量的草原骑兵，断无不胜之理。
二十年前，曹操领张辽打的白狼山之战便可窥见一斑，一万余虎豹骑打的三万乌桓骑兵毫无招架之力。
龙武卫有硬刚虎豹骑主力的能力，赵云有此想法，以劣势兵力出关对战并非痴心妄想。
且草原骑兵同汉人骑兵严格来说，并不是一种兵种……草原人人擅马术，且不缺马匹，基本上是全员骑兵。
一个成年男子，只要给他安排上一两匹马，便可称为骑兵。
但要武器？不好意思，这个你得靠自己去寻找、缴获。
所以草原骑兵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没有统一制式，有骨制，有石制的……
普通的鱼鳞甲对其而言更是奢侈品。
至于统一发放的铁制武器，一般来说只有首领身边的嫡系亲卫才可以拥有。
时下的草原游牧民族，被汉人按着打了这么久，铁器更是缺乏。
自比不了一千多年后的土木堡，那会“爆”的漫山遍野都是装备。
~
刘禅还在思索着，邓芝上城禀道。
“陛下，李将军率羽林卫已至关下。”
刘禅握在城垛上的手指骤然收紧，眼中迸发出光彩：“元芳来了？哈哈，速打开关门，宣他登城。”
片刻，铁甲铿锵声由远及近，李元芳黑甲染霜，带着魏昌魏荣大步跨上关城。
“末将拜见陛下！见过大将军！”
“免礼！”
刘禅眼中泛笑道：“元芳，你才行完大婚之礼，怎不在长安陪夫人，倒巴巴往前线跑？哈哈……”
“国事如天，臣岂能因私废公。”李元芳身挺如松道。
“好！不愧是元芳！”
刘禅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又道：“此番可带来了长安城剩余的羽林卫？”
“正是！”
李元芳拱手：“末将已将长安城两千余羽林卫尽数带来，听候陛下调遣！”
“除此之外，末将还携带了两千枚火药弹，以供我军使用，大将军此前驰援匆忙，未及携带此物。”
刘禅大喜道：“好，真乃天助朕也！轲比能那条狗，且让它再得瑟两天。”
“诸位，随朕下城议战。”
“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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