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破冰怪夺源质晶，逃寒爆向希卡途
矿洞深处的非人嚎叫愈发凄厉。
如同冰锥刮擦灵魂。
令人头皮发麻。
岩壁上，“璇玑图”的接口装置剧烈震颤。
冰蓝色电光疯狂闪烁。
裂纹如蛛网蔓延。
已到崩溃边缘。
电光石火间，萧沉禹决断已下。
“霍兄，守住洞口！”
“若有异动，即刻接应！”
“落焰！跟紧我！”
语速极快，不容置疑。
风险巨大。
但洞内线索关乎核心计划。
绝不能错过。
上官落焰的专业知识是关键。
必须同行。
“好！”
霍问卿毫不含糊。
巨刀一横。
如门神扼守洞口。
目光灼灼，盯紧内部翻滚的寒雾与闪烁的电光。
上官落焰深吸一口冰寒空气。
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紧随萧沉禹身后。
两人身形一动。
如离弦之箭。
避开迸射电光的危险接口。
贴另一侧洞壁疾掠而入！
洞内并非漆黑。
岩壁镶嵌幽蓝发光矿石。
提供微弱照明。
鬼气森森。
通道开阔，是主矿道。
地面铺锈蚀铁轨。
散落冻僵工具与矿车。
越往里走，寒意越重。
呵气成冰。
睫毛结霜。
嚎叫声越发清晰。
不再只是痛苦。
夹杂狂躁的毁灭欲念。
前行百步，拐过弯道。
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天然石窟改造的地下空间！
景象让见多识广的二人也屏住呼吸！
石窟中央，并非采矿现场。
而是庞大、复杂、令人瞠目的——冰封实验室！
数根粗大金属导管从岩壁伸出。
铭刻符文。
汇聚石窟中心。
导管中，冰蓝色粘稠液体缓缓流动。
散发惊人寒气。
导管连接半埋地下的巨大容器。
透明水晶与金属混合铸造。
容器内，充满淡蓝色液态冰晶溶液。
溶液之中，悬浮一具庞大、怪异、半人半兽的躯体！
皮肤死灰，覆盖冰晶鳞甲。
肌肉虬结膨胀，不似人类。
四肢关节反向扭曲，生出利爪。
头颅硕大，面目扭曲。
口裂至耳根，露森森利齿。
正疯狂嘶嚎挣扎！
每一动作都激起溶液剧烈波动。
引得导管疯狂震颤，输出更多寒气镇压！
这恐怖造物胸口正中。
深深嵌入一枚拳头大小、散发浓郁冰蓝光芒的核心晶体！
与上官落焰手中碎片同源，却完整许多！
实验室四周，散落奇形玻璃器皿、冰雕操作台。
几具穿白袍、冻成冰雕的研究人员尸体。
保持惊恐奔逃或操作仪器的姿态。
失控发生得突然猛烈。
“他们……在创造怪物？！”
上官落焰失声惊呼。
即便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亵渎生命、违背人伦的景象震撼。
萧沉禹目光如冰。
死死盯着怪物和其胸口晶体。
“不只是在创造。”
“是在试验……”
“试验如何将极寒晶体力量，与活体生物强行融合！”
“试图制造可控的……兵器？或者……容器？”
目光扫过导管连接的、岩壁后的复杂机构。
看到更多“璇玑图”标记。
怪物嚎叫陡然拔高！
猛抬利爪，狠狠砸向容器内壁！
咚！
闷响！
坚硬水晶内壁被砸出裂纹！
容器外壁连接的数根导管瞬间过载，砰然炸裂！
冰蓝色溶液如高压水枪喷射！
遇空气汽化成浓郁冰寒白雾！
刺耳警报声（机关铃铛）在洞窟回荡！
更多裂纹在容器上蔓延！
“不好！它要出来了！”
萧沉禹一把拉上官落焰向后急退！
轰隆！
整个水晶容器轰然爆碎！
蕴含极致寒力的溶液如炸弹四散冲击！
半人半兽怪物脱困而出！
落实验室中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周身散发肉眼可见的冰寒波动。
蓝色眼眸只有疯狂杀戮与毁灭欲望！
胸口晶体光芒大放，疯狂抽取地脉极寒之力！
咔嚓！
咔嚓！
以它为中心，地面和周围仪器迅速冻结、覆盖厚冰层！
它猛转头，瞬间锁定闯入的萧沉禹和上官落焰！
“吼！”
怪物四肢着地，如离弦之箭！
带刺骨寒风和腥臭之气，猛扑过来！
速度极快，远超想象！
“小心！”
萧沉禹将上官落焰向后一推。
横刀瞬间出鞘，内力灌注。
刀身泛起淡金色微芒，迎向扑来的怪物！
锵！
利爪与横刀碰撞！
爆出金铁交鸣之声和无数冰蓝色火花！
萧沉禹只觉巨力夹杂透骨寒气顺刀身传来。
整条手臂瞬间麻木。
身形不由自主向后滑出数步，地上留下深深划痕！
好强的力量！
好诡异的寒气！
怪物一击不中，更加狂躁。
再次扑上，利爪挥舞，带起道道冰蓝色残影和寒风。
攻势如狂风暴雨！
萧沉禹屏息凝神，将内力催谷至极致。
刀光如匹练，守得滴水不漏。
却被怪力与寒气逼得不断后退。
一时只能勉强招架！
上官落焰被推开，险险避开战斗中心。
心知武功难介入此级搏杀。
立刻强迫自己冷静。
大脑飞速运转。
能量核心！
怪物胸口晶体是关键！
是力量来源，也可能是不稳定根源！
目光锐利扫视狼藉实验室，快速搜寻有用之物。
视线定格一张翻倒冰雕实验台。
散落几卷未完全冻结羊皮纸。
几件奇特、似乎用来控制和测量能量的小型仪器。
毫不犹豫冲过去。
无视刺骨寒冷，快速翻阅羊皮纸。
混合波斯文和特殊符号的文字。
记录大量实验数据！
“七号实验体，注入‘冰魄源质’三厘，出现严重排异，经络冻裂……”
“十三号实验体，辅以‘地火菁华’调和，稳定三刻后失控，能量逆冲……”
“‘源质’与生物体融合需特定‘频率’，尝试以‘希卡托斯古调’共振……”
冰魄源质！
地火菁华！
希卡托斯古调！
上官落焰心中巨震！
这些术语验证部分猜想！
“璇玑图”果然在尝试融合极端相反冰火能量！
希卡托斯提供了关键技术或知识！
猛拿起一个似乎用来测量能量波动的、类似罗盘的仪器。
对准疯狂攻击的怪物。
仪器指针疯狂跳动。
显示晶体能量处于极不稳定高频振荡状态！
频率！
关键是频率！
“希卡托斯古调”必然是能稳定或控制频率的声波或能量波动！
可是，古调在哪里？
如何激发？
激战中，萧沉禹再次与怪物硬拼一记。
被震得气血翻涌。
刀身金光黯淡几分。
怪物趁势猛扑，利爪直掏心口！
千钧一发！
上官落焰眼角余光瞥见实验台角落。
一个不起眼、被打翻的金属圆筒。
筒身刻细密音孔，筒内有机簧结构——古老音乐盒或声波发生器！
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金属圆筒。
对其上机簧猛一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似乎锈死的机关拧动！
嗡——
低沉、古老、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带奇异韵律的音波扩散！
音波非通过空气传播。
更像直接作用于能量的震动！
音波所过之处，空气中狂暴冰寒能量出现瞬间凝滞！
凶猛扑向萧沉禹的怪物，动作猛一僵。
发出困惑而痛苦的嘶鸣。
胸口晶体光芒剧烈闪烁。
频率竟开始与古老音波试图同步！
有效！
上官落焰心中狂喜。
死死握住圆筒，持续激发奇异“希卡托斯古调”！
怪物抱头嘶嚎，异常痛苦。
攻击动作完全停止。
身体表面冰晶鳞甲剧烈抖动，仿佛随时解体！
机会！
萧沉禹岂会错过绝佳时机！
强压翻涌气血，眼中精光爆射。
全身内力毫无保留灌注横刀！
刀身嗡鸣，淡金色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更璀璨凝实！
“破！”
一声低喝，身随刀走，人刀合一！
化撕裂黑暗与寒冷的金色闪电！
直刺怪物胸口那剧烈闪烁、能量正处于紊乱状态的晶体！
噗嗤——
横刀精准刺入晶体与怪物身体连接处！
非硬碰硬击碎晶体。
而是巧妙切断能量传输节点！
咔嚓！
清脆碎裂声响起。
非晶体破碎，是能量循环被强行中断！
怪物发出惊天动地最后哀嚎。
庞大身躯猛一颤。
周身冰寒波动如潮水溃散！
眼中蓝光迅速黯淡。
庞大身躯推金山倒柱子般轰然倒地。
溅起无数冰屑，彻底失去生机。
胸口晶体停止闪烁，光芒暗淡。
依旧散发幽幽寒气。
石窟内顿时一片死寂。
只有古老音波微弱回荡。
两人粗重喘息声。
成功……
萧沉禹以刀拄地。
额角沁细密汗珠，瞬间冻结成冰晶。
刚才爆发，消耗巨大。
上官落焰松一口气，停止激发音筒。
快步走到萧沉禹身边。
“萧大人，没事吧？”
“无妨。”
萧沉禹摇头。
目光落怪物尸体和晶体上，眉头依旧紧锁。
上官落焰蹲下身，小心翼翼检查晶体和怪物尸体。
脸色愈发凝重。
“强行融合，细胞组织早已被寒能侵蚀异化，经络扭曲崩坏……”
“这根本是灾难性实验。”
“‘璇玑图’为达目的，已毫无人性。”
取出那枚较小碎片，靠近核心晶体。
两者立刻产生共鸣，微微震动，寒气交织。
“这晶体蕴含力量远超碎片，但性质同源。”
“它们……像是一套的。”
站起身，再次看向那些羊皮卷。
“实验记录提到，需要‘地火菁华’调和，还需要‘希卡托斯古调’稳定频率。”
“木鹿城的星髓，或许就是所谓的‘地火菁华’之一。”
萧沉禹沉声道：“他们在寻找同时掌控极寒与极热的方法。”
“这矿洞是极寒之源，木鹿城是极热之点。”
“希卡托斯提供了关键技术。”
“他们所图之事，恐怕需要这两种极端力量共同才能完成。”
线索逐渐串联。
指向更庞大可怕的阴谋。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上官落焰将核心晶体小心收起（用特制绝缘皮囊包裹）。
“刚才爆炸打斗动静太大，寒潮也可能再次爆发。”
两人不敢耽搁。
迅速收集有价值羊皮卷和几个小型仪器。
正准备撤离。
突然——
嘀嗒…嘀嗒…
极其轻微、却规律无比、仿佛水滴计时般的声音。
从实验室角落半损毁控制台下方传来。
上官落焰神色一变，立刻循声找去。
扒开碎冰，见一黑曜石般匣子深嵌控制台内部。
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
匣子表面，清晰“齿轮之瞳”标记微微发光。
旁边还有数个不断减少、代表时间的诡异符号！
“是延时触发机关！”
上官落焰失声。
“他们早就预设实验失败或失控后的清理程序！”
“这东西……恐怕会彻底引爆整个矿脉的极寒能量！”
萧沉禹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还有多久？”
“看符号减少速度……最多不超过一炷香！”
上官落焰飞快判断。
“走！”
再无犹豫，两人以最快速度向外冲去！
“霍兄！快撤！这里要爆了！”
萧沉禹吼声在矿洞中回荡。
守在洞口霍问卿闻声。
见两人疾奔而出及脸上前所未有急迫。
立刻明白大事不好！
“上来！”
他大吼一声，将长竿插入冰层，稳住那条黑色小船（旧船已在寒潮中损毁）。
三人跳上小船。
霍问卿内力狂涌，长竿猛撑。
小船如箭矢射向河道下游！
几乎就在他们冲出矿洞范围的下一秒！
轰！
远比之前寒潮爆发恐怖无数倍的巨响，从身后矿洞深处传来！
整个大地如地龙翻身剧烈摇晃！
阿姆河河水掀起滔天巨浪！
紧接着，一股无法言形容的、纯粹的、毁灭性的极寒能量洪流！
如白色死亡之潮，从矿洞入口和山体无数裂缝中疯狂喷涌而出，席卷一切！
所过之处，万物冻结，然后瞬间被庞大能量震碎成最细微冰晶粉末！
山川、河流、岸边岩石……一切瞬间化为齑粉！
恐怖寒潮冲击波向四周急速扩散，速度远超小船！
“趴下！！！”
萧沉禹嘶声怒吼，将上官落焰死死护在身下。
霍问卿伏低身体，将巨刀深深插入船底固定自身！
白色死亡之潮，瞬间吞没他们的小船！
毁灭性寒潮冲击波如亿万白色冰兽奔腾而过。
瞬间吞噬河道。
小船如狂风中的落叶，被抛起、砸落。
冰冷河水混合极寒能量拍打身上，瞬间凝结成坚硬冰甲。
刺骨寒意疯狂侵蚀体温与意识。
萧沉禹将上官落焰紧紧护在怀中。
内力毫无保留外放，形成微薄却坚韧气墙，勉强抵挡最致命冲击和低温。
霍问卿如磐石固定在船尾。
巨刀死死卡住船体，凭借强悍体魄和意志硬抗天地之威。
时间仿佛凝固。
每一秒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恐怖冲击力终于过去。
寒潮余波渐渐平息。
河面上弥漫浓得化不开的冰寒白雾。
能见度不足数尺。
小船几乎半毁，船舱进水，覆盖厚厚冰层，缓缓下沉。
“咳……咳咳……”
霍问卿第一个挣扎抬头，吐出一口带冰碴唾沫。
浑身骨骼如散架般疼痛。
“奶奶的……差点……差点就交代在这了……”
萧沉禹缓缓松开上官落焰。
后背衣衫尽碎，覆盖一层白霜，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内力消耗巨大。
“都没事吧？”
上官落焰从他怀中抬头。
虽冻得嘴唇发紫，但眼神清明。
快速检查自身和萧沉禹情况，急声道：“我没事！萧大人，你经脉有轻微冻伤，需立刻运功驱寒！”
又看霍问卿：“霍大哥，你……”
“某皮糙肉厚，死不了！”
霍问卿咧嘴一笑，却扯动脸上冻伤，疼得龇牙咧嘴。
小船正在下沉，冰冷河水已漫过脚面。
“船不能要了，上岸！”
萧沉禹当机立断。
三人勉强提最后气力，弃船跃上南岸。
岸边土地也被冻得坚硬如铁，覆盖厚厚冰霜。
回首望去。
原本矿洞所在山体，已彻底坍塌。
被一层晶莹剔透、却散发死亡气息的巨型冰壳覆盖，如突兀出现的冰山。
周围植被、地形完全改变，一片死寂。
“好可怕的威力……”
上官落焰心有余悸。
“若是晚上片刻……”
后果不堪设想。
“此地不宜久留。”
萧沉禹强压体内翻腾气血和寒意。
“‘璇玑图’后续人马很可能被这动静引来。”
霍问卿看茫茫冰雾：“这鬼样子，怎么走？方向都辨不清了。”
上官落焰略一沉吟。
再次取出那枚黑色令牌和盛放核心晶体的皮囊。
令牌上裂纹似乎因吸收部分逸散寒能而更深邃。
此刻持续散发微弱、却坚定指向西北的温热感。
皮囊中晶体依旧冰寒。
“令牌指向未变，依旧指向希卡托斯。”
她肯定道。
“我们就朝西北方向走，先离开这片区域再说。”
有了方向，三人不再犹豫。
互相搀扶，深一脚浅一脚向西北前行。
冰寒白雾极大阻碍视线，也掩盖行踪。
一路上，看到更多被刚才恐怖寒潮波及景象。
冻毙动物、冰封灌木、甚至有一段河道完全被坚冰堵塞。
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
周围温度才逐渐回升。
白雾变稀薄，天空重新露出灰蒙蒙颜色。
已彻底离开那片冰封死地。
三人找到一处背风岩石坳处，终于得以喘息。
萧沉禹立刻盘膝坐下，运功疗伤，驱除体内顽固寒毒。
霍问卿负责警戒，同时处理身上些许皮外伤。
上官落焰则迫不及待拿出那些抢救出的羊皮卷。
以及那个黑曜石般的延时机关匣子（已停止计时）。
仔细研读羊皮卷上记录。
越深入，脸色越凝重。
“果然如此……”
“‘璇玑图’在进行名为‘阴阳枢机’的庞大计划。”
她声音低沉，向刚运功完毕的萧沉禹解释。
“他们相信，上古之时，‘绝地天通’，世界失去平衡，能量日渐枯竭。”
“而希卡托斯，传说掌握着‘重启枢机’的钥匙。”
“重启枢机？”萧沉禹皱眉。
“嗯。”
上官落焰点头，指羊皮卷上符号和图解。
“他们认为，通过寻找并掌控世间极阴与极阳两种本源力量。”
“并以希卡托斯传承的‘古调’频率进行调和激发。”
“就能在特定地点，强行打开通往‘源海’的通道。”
“从而获得近乎神祇的力量，或者……重塑世界秩序。”
她顿了顿，语气更沉重。
“木鹿城的星髓能量，是‘阳’之一极。”
“这寒铁矿脉的冰魄源质，是‘阴’之一极。”
“他们在这两地建立大型装置，不仅为抽取能量。”
“更是为实验和验证‘阴阳融合’的可能性。”
“那怪物……就是融合失败的产物。”
“而那‘归墟之扉’，恐怕不仅是空间通道。”
“更像是他们计划中，用于最终承载和爆发这两种极端能量的……‘熔炉’或者说……‘炮口’！”
萧沉禹瞬间想通关键，眼中寒光闪烁。
“指向哪里？大唐？西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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