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扫清隐患
他们真正忌惮的，是执夫誓死拥立扶苏。若真如此，纵有千谋万计，也难敌虎骑铁蹄。
见胡亥神色凝重，心腹上前一步，拱手安慰：“只要夫长一日未决意护到底，我等便有一线生机。”
“公子无需挂虑，若虎骑得胜回师，咱们可在归途设伏，将其一网打尽。”
几人密谋未久，却不知执夫此次返程，早已另有所图。他盘算着对付虎骑的计策，却始终慢了执夫一拍。黑甲军的一举一动，早被执夫掌握于掌心。
三日后，执夫抵达咸阳。
孝婴正在各地巡视，行程已过半数。
再有一个月，便可完成巡查返回。
执夫归城时天色已晚，回家歇息一夜，次日清晨便入宫上朝。
殿中，嬴政对执夫例行封赏。
然这些赏赐不过形式。执夫军功已达顶峰，官位亦至人臣之极，受封武安君，再进一步唯有称王。
如今大秦改制，除嬴氏子孙外，无人可称王爵。
赏赐完毕，众臣纷纷颂扬，随后各退其位，朝会结束。
散朝之后，执夫随嬴政步入内殿，商议机密要务。
朝堂所言皆为表象，真正大事，皆在内殿定夺。
“执夫，你应明白，朕召你回来，不单为嘉奖功勋。”
嬴政凝视执夫，缓缓开口。
执夫拱手答道：“臣明白，是因胡亥之事。”
嬴政微微颔首，闭目片刻，语气低沉：“他是我的儿子。”
执夫听出其中意味。嬴政心中有情，难下杀心。
“陛下，臣忧心在臣远征之际，公子胡亥生变，危及圣驾。”
“且此次出征，必先清除黑甲军隐患，方可安心北上。”
执夫再次拱手陈词。
黑甲军如利剑悬颈，不如趁势驱之外战，用于沙国之战。
“此事，由你全权处置。”嬴政终于开口。
此言一出，等同默许一切手段，即便斩草除根，也无异议。
“臣遵旨。”执夫应声后又道，“待孝婴巡查归来，臣即刻调动一万虎骑，先行掌控黑甲军。”
时机需稳，须等孝婴返程配合行动。
话罢胡亥一事，执夫转而提及沙国战事。
“陛下，待黑甲军平定，臣拟启用国库粮储，筹备大军征伐沙国。”
他原有存粮，仅足十万虎骑一年半之用。
两月后新粮入库，可支两年半之久。
但黑甲军所需补给，仍须从国库调拨。
国库乃立国之基，动之需慎。
“准了。”嬴政道，“待你准备就绪，所需多少，朕无不允。”
二人再议片刻，执夫便告退出宫，归家静待孝婴归来。
北方战事自有俞陌主持全局，若有紧急军情，自会传信而来。
执夫得以暂时卸下重担，安心休整一段时日。
征伐沙国的计划已定，启程之期不过两三月之间。
此番远行，归期渺茫，短则三载，长则五载。
临行之前，他只想多陪陪家中亲人。
“儿啊，娘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你又要走了。”母亲握着执夫的手，声音轻颤。
执夫沉默片刻，终是坦然相告：“娘，沙国犯边，战火已起。我与陛下议定，秋收之后，便出兵讨伐。”
母亲听罢，并未哭闹挽留，只是低声叮嘱：“在外千万保重，别让娘等得太久。”
执夫郑重点头，随后便转身处理事务。
他的产业早已遍布天下，所造之纸通行全国，财富之巨，难有匹敌。
单凭私库银钱，便足以供养二十万雄师。
他拨出一笔巨资，命人采办粮草毛料，尽数送往北地。
整整一月，他未曾远行，日日守在家中。
一月后，孝婴巡查归来，早朝面圣，向嬴政禀报各地实情。
多数郡守尽职守法，唯少数人虚报账目，或擅开仓廪。
虚报者罚以双倍，盗粮者立斩不赦。
嬴政心知，孝婴既返，执夫必将动手。
当夜，虎骑山上，两人相对而坐。
“夫长，你交代的事我已办妥。南巡途中，已遣部分虎骑潜入南方氐族，暗中盯住黑甲军。”
“三千精骑未动分毫，一直随我返程。”孝婴低声道。
执夫微微颔首，沉声下令：“时机已到，拿下黑甲军。再拖下去，恐生变故。你即刻准备，明日出发。”
“此战陛下授权于我，全权处置。当年差点害死我们全军的胡亥，这次也逃不掉。”
那场北境饥困之辱，他从未忘记。只等今日清算。
胡亥乃嬴政最宠之子，若无确凿罪证，难以动其分毫。
可他太过急切，妄图夺位。
倘若再隐忍些时日，待执夫远离中原，或许真能得逞。
但如今，执夫要在出征前扫清所有隐患。
否则，一朝远征，大秦江山恐将易主。
两人密谈至深夜，方才散去。
次日拂晓前，执夫率虎骑悄然离城，未走驰道，亦无人知晓去向。
为防胡亥察觉，他们选择丑时出城，隐匿于夜色之中。
“夫长，黑甲军若不肯归顺，我们这一万虎骑，恐怕难以取胜。”孝婴低声开口，眉宇间透着忧虑。
人数悬殊，一旦对方死守不退，战局难料。
执夫淡淡一笑：“山上还有投石车。他们不降，就慢慢耗着。”
先用投石车压制，封锁城门，断其补给。
再让俞陌把火炮运来，直接轰开城墙。
这些黑甲军本就是胡亥哄骗来的，劝降并非难事。
唯一担忧的是，军中有忠于胡亥之人，鼓动众人誓死不降。
行军五日，队伍已入南方。
距黑甲军驻守的城邦，尚需七日路程。
“夫长，黑甲军也是大秦将士，让他们打头阵，真的妥当吗？”孝婴再次发问。
执夫摇头：“不是送他们去送死，而是带他们征讨沙国。前锋由他们担任。”
“不是想当黑骑吗？那就用战火试炼。活着回来的，便是真正的黑骑，继续为大秦效力。”
“若倒在沙国，也算死得其所。战场之上，从无不死人的道理。我只是不愿虎骑流血。”
孝婴听了，缓缓点头，虽未全然明白，却已领会几分。
结局只有两条路：要么随执夫出征，要么困死在这座城中。
七日后，大军抵达氐族城邦边缘。
先令七千所率虎骑归建，休整一日。
负责监视的斥候也返回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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