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唯一变数
“将军，虎骑惯于诈术，不如今夜安营，明日再进。”
他用沙国语言低声进言。
主将颔首应允，下令全军就地扎营。
一举一动，皆在暗处斥候眼中，消息不断传回执夫手中。
另一边，七带着虎骑与孝婴会师。
孝婴将其安置于氐族部落之内。
既可安顿人马，又能悄然监视城邦内的黑甲军动向。
部落与城邦之间无路可通，黑甲军毫无察觉。
孝婴肩负巡查重任，无法久留。
大秦疆域辽阔，半月奔波，不过走完三分之一辖地。
次日清晨，沙国士兵直到日上三竿才拔营启程。
执夫早已率虎骑抵达边境，火炮齐备，静候敌军。
沙军行进不久，便踏入陷阱圈套。
前排士卒忽然失足，惨叫坠入深坑。
“有埋伏！”胡人惊呼。
主帅即令止步，派出小队探路排险。
步步为营，行进缓慢。
斥候所设陷阱层层叠叠，硬生生拖住敌军脚步。
加之水土不服，不少士兵面色萎靡，战力大减。
执夫在边境苦等一上午，不见敌影。
“莫非改道了？”他皱眉自语。
身旁部将俞陌回应：
“夫长，因陷阱众多，沙军边探边行，速度极缓。”
“若无变故，黄昏前后当至。”
执夫沉声下令，虎骑保持戒备。
只待敌军现身，先教他们尝尝火炮之威。
直至夕阳西斜，地平线上终于出现模糊人影。
“点火，装弹！”
执夫抬手高呼。
远处尘土渐起，沙国军队缓缓推进，步伐平稳，并未加速。他们远远望见前方一队人马手持火把伫立，领头的正是执夫与虎骑。
沙国大统领放眼望去，只见敌方不过十万骑兵，毫无隐蔽之意，心中毫无警觉。他误以为这是前来迎接的队伍，甚至嘴角微扬，下令继续前进。
胡人士兵也感到奇怪——那些虎骑手中既无弓弩，也不持长刀，反而摆弄着从未见过的铁器。
大地在脚步下震动，距离一步步缩短。执夫默数步数，双眼紧盯前方。
当敌军踏入三百米之内，他手臂猛然挥落。
刹那间，虎骑点燃引信。
轰鸣声划破夜空。
一枚枚炮弹呼啸而出，撕裂寂静。沙国大统领终于察觉异样，急令停步布阵，可为时已晚。
“砰！砰！砰……”
火炮连响，震耳欲聋。炮弹落地炸开，泥土飞溅，人仰马翻。士兵被气浪掀翻，肢体横飞，惨叫四起。
大统领本人也被爆炸掀下战马，鲜血直流，倒地不起。
第一轮齐射已让敌军溃不成形。执夫毫不迟疑，再度挥手。
第二波炮火接踵而至。
紧接着是第三、第四轮轰炸。硝烟弥漫中，沙国兵马折损近半，哀鸿遍野。
“举起火铳，跟我杀！”
执夫一声怒吼，策马冲锋，率先冲入敌阵。他腰挎大刀，手中却不握火铳——他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更喜欢亲手挥刀斩敌。
其余虎骑紧随其后，火铳齐发，每一声枪响都带走一条性命。
残存的沙国士兵早已胆寒。他们未曾见过如此凶猛的武器，听见枪声便心惊肉跳，哪还敢迎战？
有人背起伤员，有人丢下兵器转身逃窜，混乱如潮水退去。
执夫率军追击整整一夜，斩杀三十万敌军，尸横遍野。
此战过后，大秦之名震慑四方。虎骑之威，令沙国人闻风丧胆。
“清理战场。”
执夫淡淡下令，拨转马头返回营地。
那些侥幸活命的二十万残兵，多数重伤在身，能否回到边境尚不可知。
不久后，执夫回到营帐。
俞陌与吴志进门禀报。
所有缴获的武器尽数收归，交由铁匠熔毁再造。阵亡者的尸体统一深埋，以防疫病蔓延。
“这一仗打得突然，敌人措手不及。”执夫沉声道，“他们吃了大亏，必会退回国内重整兵力。”
俞陌抱拳问道：“夫长，是否乘胜追击？”
执夫摇头。
“不必急于一时。先把内部隐患清除，再挥师西进，直指沙国。”
执夫需先平定内患，方可安心远征沙国。
沙国短期内不会再犯边。
“夫长，是否要对黑甲军动手？”
俞陌抱拳询问。
“不急。再过半年便是秋收，待粮草齐备，便可启程。”执夫语气平静。
他所虑者，不止粮食，更有御寒之物。
沙地苦寒，骑兵若无保暖之物，难久战。
此前购入大批羊羔，正是为取其毛，衬于战甲之内，抵御风雪。
如今羊群尚幼，须待时日成长，方能剪毛制衣。
“属下明白。”
俞陌低头应声。
执夫不再多语，提笔修书一封，送往咸阳，报捷称已大破沙国大军。
数日后，嬴政得信，当廷宣示众人。
“哈哈哈，沙国何足挂齿！”
“武安君一夜之间，斩敌三十万，此等功勋，旷古未有！”嬴政开怀大笑。
朝中百官纷纷附和，争相颂扬。
“武安君与虎骑，乃我大秦利刃，静则守土，动则裂敌！”
“诚然！有武安君在，外敌不敢南窥，疆域可拓千里！”
“岂止如此？我大秦既有虎骑，又有雄兵百万，何惧区区沙国！”
嬴政听着满殿赞辞，心中畅快无比。
“速召武安君回朝，朕要亲赐重赏！”
他高声下令。
战事已了，嬴政有意召执夫归京，共议后续大计。
他深知，以执夫性情，沙国既已来犯，必不会坐视两年。
与其等待，不如提前谋划。
几日后，执夫接旨，整顿诸事后，翻身上马，奔赴咸阳。
胡亥闻知执夫轻易击溃沙国，心生惧意。
“幸亏未曾轻举妄动……”
他低声自语，额角微汗。
“公子，料想不久之后，武安君必将出征沙国。”
一名亲信拱手道，“待其离境，我等便可行事。”
其余党羽皆盼执夫速离，以便篡夺权柄。
“只是……公子扶苏身在虎骑营，此人若存，公子纵登大位，也难安枕。”
另一心腹低声道。
扶苏乃嫡长子，名正言顺，只要其不死，胡亥即便继位，亦如履薄冰。
“不必忧心。”那人又道，“且不论出征生死未卜，即便凯旋归来，公子亦可借陛下之手，赐其一死。”
阴谋早已布下，唯一变数，唯执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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