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以卵击石
否则贸然冲锋，不过是以卵击石。
而在西线，王贲亦遭遇另一支沙国兵马。
三路入侵，几乎同时触碰边境。
羌地广袤，蒙恬镇守东部，统兵五十万；王贲扼守西部，掌四十万雄师。
胡人策马而出，意图与蒙恬对话。
当其身影刚越界，蒙恬立即下令出击。
“随我杀！”
“风！风！风！”
秦军齐声呐喊，步伐一致，如潮水般涌向前方。
那胡人行至中途，见秦军杀至，调转马头飞速逃回。
沙国统帅远望蒙恬率部逼近，心中盘算：不如先试一战，即便失利，损失也不至于太大。
唯有交手，方知强弱。
谁知他亲率两万士卒冲锋时，蒙恬瞬间变换阵型，将敌军团团围困。
五十万秦军围剿两万沙国兵，胜负毫无悬念。
不到一个时辰，沙国军队几乎尽数覆灭，统帅本人亦被生擒。
至于那些随行的胡人，早已在乱军中被斩杀殆尽，尸骨无存。
此战虽以兵力悬殊取胜，但蒙恬仍能察觉沙国士兵战力不凡。
他们骁勇善战，堪与秦军匹敌。
但他坚信，纵使仅有一万秦军，亦足以与之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王贲面对胡人求谈，未作回应，反而步步紧逼。
待蒙恬战罢，王贲才正式开战。
结果相似，秦军死伤千余人，终将沙国残部全数剿灭，俘获数人。
执夫得知战事爆发，连夜赶至战场。
可惜来迟一步，未能与蒙恬相见。
蒙恬已将沙国统帅押送回京。
无奈之下，执夫留下书信，并嘱咐留守将士：若再遇沙国兵马入境，务必立刻通报于他及另一支秦军。
他清楚，这三股沙国部队不过是前哨。
真正的主力尚在后方，只不知会从哪一路突入。
执夫早已布防妥当，更派出斥候，远探百里之外。
一旦发现敌军主力，即刻回报。
孝婴听闻沙国来犯，扔下手边事务，一心北返参战。
旁人梦寐以求的高位，在他眼中毫无意义。
比起朝堂安逸，他更愿回到北境，追随执夫并肩抗敌。
“夫长啊，我想回来了。”孝婴仰望北方天际，心潮难平。
此时，执夫正在议事堂与俞陌、吴志商议军务。
忽然间，他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我？”他抹了抹鼻尖，轻声自语。
“罢了，继续说。”
“三路先锋皆已歼灭。我放走那统帅，正是要他引主力前来。”
“依我看，大战就在近日。”
俞陌抱拳禀报：“夫长，胡骑已装备火铳，只是准头欠佳。火炮则无碍，可准确命中目标。”
执夫微微颔首：“好。”
吴志随即开口。
从北方官道沿线，已布置了不少探子，还为沙国的军队备下了一份“礼物”。
吴志口中的礼物，并非金银绸缎，而是埋藏在地下的机关。
他们在通往咸阳的咽喉要道上，凿开一个个深坑，伪装成寻常路面。
即便无法重创敌军主力，至少能让他们吃些苦头，行军受阻。
执夫微微颔首。他对边境防线并不忧虑，沙国人一旦踏入秦境，便休想全身而退。
真正让他心头不安的，是深宫之内的暗流。
他深知，胡亥如同潜伏在龙椅旁的毒蛇，只等前线战事胶着，便会猛然出击。
若那时他与主力被牵制在外，咸阳恐将变天。
“胡亥，你就是藏在帝王身侧的一把刀。”
执夫心中默念。
一日不除此人，他便一日不得安心。
反复权衡后，他仍不敢轻易抽调过多兵力去盯防黑甲军。
力量分散，只会让全局出现破绽。
于是他唤来俞陌：“给孝婴传信，我再拨七千虎骑归他调度，严密监视黑甲军动静。”
“若有异动，立即拦截，不准放一人靠近咸阳。”
俞陌领命而去。他清楚执夫所忧何事。
孝婴本有三千虎骑，如今再增七千，合计万人。
这一万精锐骑兵，足以封死任何来自宫廷内部的突袭路线。
另一边，胡亥得知沙国大军压境，执夫率军迎击，眼中顿时燃起野心的火光。
“天助我也！趁着虎骑被拖住，正是起兵夺权之时！”
他难掩激动，仿佛皇位已在眼前。
可身边谋士却冷静劝阻：“公子且慢。纵然虎骑出征，也能迅速回援数万兵马。”
“加上陛下掌中的十万禁军，还有蒙家、王家、武安君府中的私兵协防，咸阳固若金汤。”
“我们仓促发难，无异于以卵击石。”
胡亥听罢，神色微凝。
的确，就算没有虎骑，嬴政手中仍有足以碾压叛乱的力量。
一旦失败，自己必死无疑。
“那……还要等到何时？”他低声问道。
心腹沉声道：“不远了。最多一年，等虎骑深入沙境，秦军主力尽出，便是我们的机会。”
胡亥终于压下躁动的心绪。
此刻动手，不过是自取灭亡。
他尚不知，执夫早已布下一万虎骑，专为防他反扑。
数日后，蒙恬押着沙国将领返回都城。
嬴政召集文武百官，齐聚殿前观看俘虏。
那将领怒不可遏，站在阶下破口大骂，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可惜无人通其言语，众人只当看戏一般围观。
嬴政瞥了几眼，便觉无趣。
他淡淡开口：“待将来踏平沙国，这般人，要多少有多少。”
围观沙国统领的场面，不过是百姓贪个热闹罢了。
“押去街上走一圈，最后处决。”
嬴政冷冷吩咐身旁的卫兵。
蒙恬向嬴政简要汇报了北方边境的局势，随后便告退离去。
三天后，沙国主力逼近，距执夫驻守之地仅百里之遥。
前方探子远远望见敌军阵势，粗略估算人数，立即折返报信。
百里路程，若不停歇，一日可达。
执夫接到军情，立刻下令：
“今日虎骑全员休整，明日全力迎敌！”
他深知沙国将士跋涉远来，必会扎营过夜。
沿途早已布下重重机关，足够让对方焦头烂额。
让己方养足精神，待敌疲敝而动，正是制胜之机。
此前被故意放走的沙国统领，此刻正混在主力队伍之中。
若非他引路，这支大军或许早已偏离方向。
那统领在沙国将领面前奴颜婢膝，如同驯服的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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