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黑甲军？就这？
“一人之力岂能支撑如此庞大军费？唯有暗中盗取国库财物方可维系。”这些事嬴政心中早有数，但他迟疑的是，是否该彻查到底。
“依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置？”嬴政问。
“陛下，臣愿亲自调查。”执夫抱拳行礼。
嬴政凝视着他，缓缓闭上双眼，低语一句：“辛苦你了，执夫。”
他清楚，这调查注定无果。真凶是谁心知肚明，所谓的查办不过是一场表演。最终查无可查，流言四起，也只能由执夫背负责难。
随后几日，执夫命孝婴四处走动。这边盘问几名小吏，那边巡视粮仓，做足姿态后便不再追究，事情就此搁置。
可国库风波刚过，南方又起祸端。
“启禀陛下，南郡有官兵强征民粮，另有数股势力公然抢掠百姓存粮！”
一名官员急步出列，将最新情报呈上。
嬴政听罢，怒火中烧。虽未临朝，仍即刻召执夫、李斯等人入宫议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难以克制情绪。
“武安君，把那些人全部斩杀！”
嬴政厉声下令。
执夫神色沉稳，并未附和。
“陛下，请稍安勿躁。为保社稷安定，此事不宜外传。”
此言如冷水浇头，嬴政渐渐冷静。
“你们都退下，刚才所闻，不得泄露一字。”
殿中诸人皆懂分寸，齐声应诺，随即退出偏殿。
待众人离去，嬴政再度转向执夫：“你说，眼下该如何应对？”
“先安抚受害百姓，发放补偿，使其安心度日。而后臣亲率虎骑，秘密清除作乱之徒。”
“务必隐秘行事，不可惊动天下视听。”
执夫躬身陈情。
此事必须压住，一旦张扬，皇室颜面尽失。儿子蓄私兵、劫民财，若传扬四方，帝王威严何存？
“准。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置。”
……
嬴政终于开口。
执夫领命，拱手告退。离开偏殿后，立刻修书一封送往前线，命俞陌集结五千虎骑，火速回援。
“胡亥这一手，真是把天下搅得不得安宁啊！”
烛火摇曳，案前人影微动。执夫低语，声音轻得像风掠过枯叶。
“还是个公子，就能拉起几十万黑甲兵，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
他心头一沉，终于明白这天下为何会乱。
“你父皇拼死打下的基业，竟被你一步步毁成这般模样。”
话落，他唤来几名探子，命他们暗中盯住胡亥那边的动静。
若非沿途设有驿站，消息传不到咸阳，嬴政或许至今蒙在鼓里。
而胡亥浑然不知，自己派兵搜刮粮草的事早已泄露。
他仍坐在营帐中，嘴角含笑：“再有十日，半年军粮便可备齐。”
五千虎骑三日后悄然回返，入夜即至。
当夜抵达，当夜出发。
执夫率队离开咸阳，无声无息。城门守军是王贲旧部，早已打过招呼，只许对嬴政通禀，不得外传一字。王贲亦知事态隐秘，严令将士闭口，若无其事。
执夫领着虎骑南行，马蹄不点火光，穿夜而走。
三日疾驰，抵达南郡。
此地距咸阳遥远，又邻近氐族诸邦，正是行动良机。
进城后，执夫直奔府衙，面见郡守。
“奉陛下密旨，开仓赈民。凡遭劫粮者，尽数补偿。”
他取出湛卢剑，剑身映着冷光。
郡守见剑如见帝，不敢违抗。原想动用国库，但各地粮仓皆可调用，便不再多言。
“遵旨！”
应声之后，郡守堆起笑容，上前寒暄。
“武安君一路辛苦，不如在我府中歇息一晚，明日我亲自督办开仓。”
执夫眉头微皱，目光一凛。
“粮仓何在？立刻带路！”
郡守本欲拖延，却被这一喝逼得无法推辞。
只得引路前行，来到仓门前。门锁紧闭，他故作焦急。
“糟了，钥匙不见了……请武安君宽限两日，寻到钥匙再开仓不迟。”
说罢，使了个眼色。几名女子靠近执夫，欲以美色分其心神。
执夫冷哼一声，抽出湛卢剑，寒光一闪。
剑锋劈下，铁锁断裂，轰然坠地。
两名虎骑推开大门，执夫步入仓内，脸色骤变。
偌大粮仓，空去大半。残存之粮不过零星堆积。
“带走。”他冷冷道，“让他亲自向陛下交代。”
不等多言，两名虎骑架起郡守，押上归途。执夫转身离去，身影没入夜色。
嬴政收到了一封来自边地的密信，信中请求从邻近郡县调配些粮食，以填补当地仓廪的空缺。
各地设仓，本为防备荒年，一旦庄稼歉收，百姓无以为食，郡守便可启仓赈济。若得朝廷准许，自然稳妥；若事态紧迫，亦可先开仓后上奏，但事后必有专人核查账目。
国库所支甚广，难以处处兼顾，唯有靠地方粮仓储备，方能稍解民困。
那名郡守跪在尘土中，叩首不止，愿献出全部家产，弥补亏空的粮数。
执夫查访多日，才揭出真相：原是这郡守将仓中粮草私自售卖换钱。
“武安君，救救我吧！家中老母已过八旬，膝下幼儿尚不满三岁……”
“我罪不容诛，只求您宽恕家人，所有钱财悉数奉还，全数补入仓中！”
他口中所念，全是亲人，而非自身安危。其实他也实属被迫。
市面粮源早已枯竭，胡亥便强令郡守低价供粮，名为征购，实同掠夺。
执夫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交到郡守手中，冷冷道：“此信你带回咸阳，官位不必再想，所有财产一律充公。”
言罢，命人将残存之粮尽数搬出，先分给最困苦之家。
待附近郡县调粮抵达，再行接济其余百姓。
念其情有可原，且所得银钱并未私藏，皆用于后续购粮周转，执夫未加极刑。
事情处置妥当后，执夫下令虎骑埋伏于山道两侧。
只要黑甲军现身，立即围剿，不留活口。
次日清晨，一队黑甲军列阵而出，直奔县城方向。
执夫抬手一挥，虎骑如风而至，瞬间合围。
“我们乃陛下亲军——黑甲军！”领头之人高声呼喊。
执夫听而不闻，拔刀直斩，血光顿起。
虎骑齐动，杀声震野，黑甲军尚未反应，已然倒地身亡。
至死他们仍以为自己执行的是皇命，是在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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