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此乃火炮
不久后，残损的火铳被送回。执夫逐一拆解比对，连同子弹一同查验。
一个多时辰过去，症结浮现。
每支火铳口径参差，有的宽、有的窄；子弹更是大小不一。
两者无法契合，一旦发射，极易炸膛。
根源在于没有统一规制。
发现问题后，执夫当即立下标准。
所有火铳与子弹必须完全一致，尤其枪口尺寸。
误差不得超过一厘米，否则依旧危险。
这对工匠而言是个难题。即便有了标准，也难以保证每一支都精准无误。
执夫心知肚明，只能采取笨法子——优胜劣汰。
合格者留下使用，偏差过大者熔毁重铸。
唯有如此，才能逐步杜绝炸膛之患。
火药的供给始终是个难题。
尽管准备了大量提炼火药所需的原料，但炼制工作全靠徐福一人完成，进度缓慢。自从被执夫震慑之后，他才真正全力以赴，不敢懈怠。
铁匠们则按照指令精心打造器具。此前，执夫曾明确告知：每造出一支可用的火铳，便赏银一两，数量越多，赏赐越重。
徐福日夜不停，每日可产出五瓶火药。第五日时，首批火炮与火铳终于完工。
共得火铳五十支，火炮十门。
“夫长，第一批火铳和火炮已交付，经测试无误，可立即投入使用。”俞陌走到执夫面前禀报。
执夫微微点头，“很好。”
“既然兵器已成，也该启程回咸阳，给陛下献上一份厚礼。”他语气平静地说。
话音落下，他立即召来孝婴，率领一千虎卫骑兵启程。火铳与火炮皆以红布遮盖，装载于马车之上，缓缓前行。
临行前，他对俞陌留下一句叮嘱：“盯紧徐福，不可让他松懈或生异心。”
俞陌抱拳应道：“夫长放心，我必严加看管。”
执夫点头，随即登车出发，直奔咸阳。
自徐福骗局败露后，长生之说再无人提起，咸阳重归安宁。各地驿站早已修建完毕，通行便利。
因携带重型兵器，行进缓慢，整整六日方才抵达都城。进城后休整一日，次日执夫便入宫上朝。
嬴政见执夫出现在武将队列中，略感诧异。
“武安君，怎这般快就回来了？”他望向执夫，开口询问。
不足一月便返京，令人意外。
执夫拱手，声音沉稳：“启禀陛下，臣已为陛下备下惊喜。”
嬴政心头一动，忆起执夫离京前那句承诺。他心中所想，乃是长生秘术。
“在何处？速让朕一观！”嬴政难掩激动。
执夫摇头，“此物不宜现于殿上，需在宫外空旷之地展示。”
嬴政思索片刻，点头道：“城东三里外有片开阔地，今日午时二刻，朕率百官亲往观看。”
执夫行礼退下，归入朝班，待退朝后离去。
午后，执夫命虎卫将火炮、火铳运至城东候命。午时一刻，他亲自到场布置——火炮就位，障碍设好，火把备齐。
不久，钟声报时，午时二刻刚到，嬴政便率文武百官到达。
“武安君，你所说的惊喜，究竟何在？”嬴政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执夫身上。
红布掀开，尘土轻扬，一排乌黑的器具显露出来。
“这是何物？”
嬴政凝视着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眉头微皱。
“莫非，这就是你为寡人准备的惊喜？”他语气平静，目光却已锁定前方。
“形状怪异，怕是中看不中用。”
“通体漆黑，毫无威仪可言。”
“武安君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怕不是拿些奇形怪状之物来糊弄君王吧。”
群臣低声议论，言语间满是怀疑。
“陛下，此物名为‘火铳’。”执夫上前一步，声音沉稳。
随即抬手示意，孝婴领命，带领十名虎骑列阵而立。每人手中握一把火铳，对准远处木架。
“砰！砰砰——”
火光闪现，声响震耳，木架瞬间四分五裂，碎屑纷飞。
“此铳射程可达两百步，凡在范围内者，若中一弹，性命难保。”执夫缓缓道。
众臣呆立原地，面露惊色。
武将们尤为震撼，习武多年，深知人力极限，而这声响之下，木石皆毁，威力远超弓弩。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继而抚掌大笑。
“妙极！没想到区区铁管，竟能爆发出如此之威！”
执夫微微颔首，孝婴立刻会意，转身走向另一件庞然大物。
“陛下，此乃‘火炮’。”
话音刚落，众人屏息。
有了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再出言讥讽。
“点火。”执夫下令。
引线燃烧，火星蜿蜒，片刻后——
“轰！”
一声巨响撕裂长空，炮弹划破天际，在四百余步外落地炸开，泥土翻涌，大地颤抖。
烟尘渐散，地面赫然出现一个深坑。
所有人瞠目结舌。
“这……这力量，简直如雷神降怒。”
“比火铳更甚百倍！”
“若战场之上有此物，破城拔寨不过转瞬之间。”
“武安君智谋深远，吾等望尘莫及。”
赞誉之声此起彼伏。
嬴政久久未语，望着那坑洞良久，终于朗声大笑。
“好！真乃神器也！不愧是寡人的武安君，这份厚礼，寡人心喜至极。”
有了此二器，征讨沙国之路，必将势如破竹。
诸多将领心中火热，只盼己部亦能装备。
演示完毕，执夫命孝婴将火铳火炮尽数运回虎骑山上。
入宫后，于正殿再受封赏。
待百官退去，殿内只剩二人。
内殿灯火幽幽，嬴政转向执夫，低声问道：
“执夫，这火铳与火炮……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
“陛下，火铳与火炮的构造并不复杂，关键在于子弹和炮弹中所用的火药。”执夫拱手禀报。
嬴政微微闭目，片刻后睁开，嘴角浮现笑意。
“所以你带走了徐福，是要他为你提炼火药。”
他对执夫的心思一清二楚。
“还是陛下洞察深远。整个大秦，唯有徐福掌握此技。”
执夫再次躬身。
嬴政轻轻点头。起初他还以为执夫图的是长生之法或仙丹妙药。
可打开一看，竟是黑乎乎的粉末，心中不免失落。
直到亲眼见到那两件武器的威力，才彻底改观。
“武安君若有所需，只管开口，朕定然全力成全。”
嬴政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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