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火药的配方
“莫用‘术士’这般粗俗称呼，我乃修道者。”
徐福拍去身上灰烬，挺直脊背，神情倨傲。
可他满脸煤灰，发髻歪斜，模样滑稽至极。
自知狼狈，他匆匆返回厢房梳洗更衣。
许久之后，才换了一身整洁道袍走出。
“方才来时，见圈中羊羔成群，不如今晚摆一桌全羊宴？”
他一开口，便带着几分馋意。
“那些是幼畜，需养至壮年，想都别想。”
执夫一口回绝。
“我日夜为你炼药，竟连一头羊都不肯给？”
徐福难以接受。
“你不是自称修道者？万物有灵，杀生食肉，不怕损德吗？”
执夫反问。
徐福张了张嘴，终究无言以对。
“罢了，接着炼去。”
他低声道，转身走向丹房。
每日皆有两三位虎骑随行监视，执夫并不担心他暗中宰牲。
他唯一所求，便是尽快得到足量火药。
数日后，第一瓶火药终于制成。
徐福捧着瓷瓶，交到执夫手中。
“成了，你要的火药。”
那药呈黑色细粉，极易引燃。
执夫倒出少许，以火折子一点。
“咻——”
火光一闪，转瞬即逝。
“确是火药，效果不错，继续。”
执夫点头认可。
“还要再炼？”
徐福愕然，不知对方所需几何。
“自然。此物将用于战阵，这一小瓶，连一个虎骑的配额都不足。”
执夫平静道。
徐福闻言，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整瓶都不够一人使用，那得多少？
纵使日夜不休，三五年内也难凑齐。
“我不干了，要杀要剐随便吧。”
他跌坐于地，神色颓然。
为炼这一瓶，已耗去数日心力。
“别灰心，日子还长。”
执夫蹲在徐福身旁，语气平静。
“可我不想这辈子都困在这儿给你炼那玩意儿。”
徐福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委屈。
“放心，再等两年半，我们就要动身打仗了。”
执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们走了以后，我是不是就不用干这个了？”
徐福小心翼翼地问。
“哪有那么轻松？要是你还没炼够数，我就把你绑上战场，饿着你，看你熬不熬得住。”
执夫咧嘴一笑。
那笑容落在徐福眼里，像蛇爬过脊背。
“我炼！我马上炼！”
他吓得跳起来，跌跌撞撞冲进炼丹房，重新点火开工。
其实他知道，单靠自己，两年半根本完不成任务。
执夫也清楚这一点。
他故意施压，不过是想逼徐福把配方教给其他人，人手多了，进度自然快。
可徐福始终守口如瓶。
既然不肯合作，那就只能一步步紧逼。
有了火药，铁料也凑齐了。
执夫找来笔墨，在纸上画起武器图样。
火铳的构造简单，火炮也不复杂。
改了几遍，一天下来，图纸已全部完成。
他拿着纸去找铁匠头领。
“照这个样子，打几件出来，连同子弹一起做。”
执夫把图纸递过去。
“这东西精细，得花些工夫，少说得几天。”
铁匠皱眉看着图，觉得棘手。
“先造两支试试。能用，就批量造；不行，我再改。”
执夫说完，转身离开。
“遵命，将军！”
铁匠抱拳行礼，随即召集同伴研究图纸。
执夫刚回大厅，徐福捧着一瓶刚炼好的火药走来。
“这么快就有成品？”
执夫略感惊讶，才刚出去不到半个时辰。
“这是我私藏的……原本打算留着应急。”
徐福低声说道。
他炼了不少，只交出一半，本想偷偷留下自保。
现在不敢了。
数量不够，性命难保。
“还算聪明。”
执夫轻笑一声，唤来虎骑，将药送往铁匠营。
徐福低头不语，匆匆退回炼丹房，继续埋头苦干。
五日后，铁匠送来两杆火铳、两门火炮。
子弹做了五十发，炮弹一枚。
执夫选了一处空旷荒地，用绳索勾住火铳扳机，远远站着。
毕竟是头一回试射，炸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切就绪，他拉动绳子——
“嘣！”
火铳没响，反而炸裂，断成两截。
“失败了。试试火炮吧。”
执夫心想，火铳都垮了，火炮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再次拉绳。
“轰——”
炮弹呼啸而出，砸向远方，激起尘土飞扬。
炮弹划破长空，飞出数百米远，重重砸进泥土，轰然炸开一个深坑。
“成了，效果不错。”
执夫望着前方升起的烟尘，嘴角扬起笑意。
俞陌与同伴呆立原地，盯着那巨大坑洞，久久无法回神。
“这火炮的力量，简直骇人。”
“若是用来攻城，城墙岂不是一轰就塌？”
“难怪夫长对火药如此看重，原来是这般厉害！”
三人喃喃低语，内心震撼难平。
徐福站在不远处，目光紧锁焦黑的弹坑，心中掀起波澜。
“怪不得要用那么多火药，威力竟强到这种地步。”
他轻声自语，眼神逐渐亮起。
亲眼见识了火炮之威，他对自己的技艺产生了新的估量，心头泛起一丝得意。
“既然火药如此关键，我便握住了他们的命脉，性命无忧了。”
念头一起，腰杆也不自觉挺直了几分。
执夫未作停留，继续测试其余火铳。
一支顺利击发，其余几支接连炸裂，枪管扭曲变形。
“全部带回，逐一查验。”
他吩咐完俞陌等人，转身返回营帐。
刚踏入大堂，便见徐福昂首挺胸，神情倨傲。
“不待在炼房专心提炼，跑来这里做什么？”
执夫冷冷开口。
“我已经知道你们离不开我了。”徐福扬起下巴，“从今往后，得好好供着我，我高兴了，才给你们炼。”
话音未落，执夫一步上前，抬腿踹倒对方。
“不过会点火药罢了，还真以为自己不可替代？”
“来人！把徐福拖出去，吊在军营门口示众！”
几名虎骑兵应声而入。徐福脸色骤变，立刻跪地求饶。
“我错了！我这就回去炼！马上就开始！”
说完连滚带爬冲向炼丹房。
执夫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并未阻拦。
火药的配方他早已掌握，没了徐福，也能另寻人手反复试验。
哪怕试上千次，终有一日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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