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得见仙山
他稳步上前，单膝触地，拱手道：“在下徐福，出自仙岛蓬莱。”
嬴政双目微合，声音低沉。
“谁准你进来的？”
徐福淡然一笑。
“陛下，我与那些招摇之徒不同。”
话音落下，他从木箱中取出两枚黝黑的铁球。
“请看此物，凭它足可制伏门外守卫。”
徐福言毕，手臂一扬，铁球飞出。半空中相撞，火星迸裂，随即炸开。
‘轰……’
巨响撕破寂静，近处侍卫尚未反应，已被气浪掀翻在地。断肢横飞，哀嚎四起。
嬴政凝视庭院惨状，瞳孔骤缩。
“倒有几分奇异之力。若仅止于此，仍难逃一死。”
声音如寒铁般冷硬。
闯入尚书房本为重罪，更伤及御前亲兵，两条皆可问斩。但若真怀奇术，或可另当别论。
他端坐高位，心中盘算着万世基业，生死之事尤为挂怀。长生之念，从未熄灭。
徐福见势再施异法，令嬴政心生动摇，随后呈上简册。
“海外有三山——蓬莱、瀛洲、方丈。我自蓬莱而来。”他在简上书道。
实则出身无根，不过借仙山之名，抬高身份。嬴政阅罢，闭目沉吟良久。
“你教朕如何信你？”
徐福轻笑，不慌不忙。
“五日后，海滨将现三山倒影。陛下亲往观之，便知真假。”
嬴政心头一动，却迟疑未决。
自咸阳至海岸，恰需五日行程，即刻启程尚可赶上。欲召执夫同行，然其远在北境，传讯往返已来不及。
“莫非怕我诳骗？”徐福察觉犹豫，当即立誓，“若不见仙影，愿受斩首之刑！”
嬴政目光微闪。
“唯有五日可见？过后便再也无缘？”
“正是。天机流转，唯有此时得见仙踪。”
片刻静默后，嬴政睁眼决断。
“好，朕随你走一趟。”
他命蒙毅调集一万秦军护驾，以防不测。又召李斯等数位文臣同行。
执夫曾扫清诸多祸患，如今身边无大敌环伺，出行之忧减半。久居宫闱，也思外出巡行，正合东游之意。
徐福躬身稽首：“那便午后启程。”
命令即下，蒙毅迅速整军列阵。
日头偏西时，队伍已在宫门前列齐。嬴政乘步辇而出，徐福则登后方马车，随队东去。
李斯等人紧随其后，蒙毅率领三千秦军在前方清道。
嬴政的步辇两侧，各配有两千名护卫，余下三千兵马则压阵于队伍尾部。
护佑帝王安危，是头等大事。
一切安排妥当，大队人马启程出发，声势浩大。
吕不韦年事已高，不宜远行，便留在咸阳主持政务，代为处理国事。
嬴政一行的动向，执夫安插的眼线也迅速传递了消息。
三日后，执夫接到密报。
他展开情报，眉头一皱。
“这么快就到了海边？”
他原以为徐福至少还需数年才能现身，未料竟提前成事。
更出乎意料的是，嬴政竟真信了徐福之言，亲自随行东去。
算来此时应已返程，再过两日便可回咸阳。
执夫当即着手部署，随后动身赶回。
必须赶在嬴政彻底信任徐福之前，将其引往北地。
一旦帝王深信世间确有长生之道，局势将难以挽回。
两日后，嬴政抵达海岸。
“徐福，你所说的仙山何在？”
嬴政走下步辇，环顾四周，只见碧海无垠，不见半点仙影。
“陛下稍候，一刻钟后，巳时四刻，仙山自会显现。”
徐福躬身行礼，语气笃定。
嬴政听罢，静立等候。
时光流转，转眼已至巳时四刻。
海面忽起浓雾，雾中隐约浮现楼台殿阁，如幻似梦，轮廓模糊。
众人初次目睹此景，无不惊诧。
片刻之后，影像渐明，然因遥不可及，仍难辨细节。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山？”
“莫非仙人真存在于世？”
“如此胜境，难道真能令人不死？”
文官们低声议论，惊叹连连，连一向冷静的蒙毅也面露疑信。
这海上奇观带来的震撼，深入心底。
嬴政抚掌而笑，连声道：
“妙极，妙极！徐福，你为朕寻得仙迹，朕允你所请，无所不从。”
徐福微微一笑，低头不语。
众人凝望海中幻象良久，直至雾散影消，方才回神。
“得见仙山，实乃毕生之幸。”
“诚然，哪怕无缘登临，仅此一观，亦无憾矣。”
“此生能睹此景，死而无怨。”
……
群臣交口称赞，情绪激荡。
“陛下，天色渐晚，该启程回去了。”
李斯率先开口，提醒归程。
蒙毅亦附和道：
“请陛下先行返驾，再作后续筹划。”
嬴政点头，登上步辇。
自那一刻起，长生之念已在心中扎根。
他对徐福另眼相待，归咸阳后，便打算命其出海求药，直赴仙山。
执夫回到咸阳，静候嬴政归来。
帝王车驾尚在途中，预计四日后抵达。
“千万莫要信了那幻象啊。”
执夫心头不安，生怕嬴政真的信了长生不老那一套。
他的担忧很快成了真，嬴政已经深陷其中。
四天后，嬴政一行人返回咸阳。
那些曾望见海上奇景的随行之人，回到宫中便四处讲述所见仙山楼阁，言辞愈传愈玄，仿佛亲眼登临过蓬莱仙境。
风声传到执夫耳中，他立刻动身前往王宫求见。
到了宫门却被侍卫拦住。
“陛下正与仙师议事，任何人不得入内。武安君请见谅，暂且等候。”
侍卫语气恭敬却不容通融。
那所谓仙师，正是徐福。
执夫无计可施，只得在殿外静候。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徐福缓步从内殿走出。
见到执夫，他微微躬身行礼：“参见武安君！”
执夫亦抬手还礼，随即步入殿中。
嬴政执笔在简，正欲拟旨，命徐福率众出海寻访仙山、求取长生之道。
执夫疾步上前，急声劝阻：“陛下，万不可如此！”
嬴政搁下笔，目光直视：“你可知晓海外有仙山？若得长生之术，寡人便可永掌天下。”
执夫摇头叹息：“陛下所见，不过是虚幻之影，乃海市蜃楼，并非真实存在。”
“海外并无仙山，仅有荒岛数座。徐福并非来自什么神秘之地，实为齐地旧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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