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踏平万邦
“陛下担心你遭遇不测，命我二人各率二十万大军前来接应。”
“我们顺着你们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北，这才相遇。”
王贲与蒙毅相继回答。
“陛下待我不薄。”
执夫轻叹一句。
若非嬴政派他们带兵来援，自己这一行人早已陷入绝境。
方才那一步，几乎就要动手杀马。
“武安君，大秦距沙国千里之遥，他们应当威胁不到我们吧？”
蒙恬开口相询。
执夫微微颔首，答道：
“目前无虞。若无人引路，他们根本到不了咸阳。”
“但他们不来犯我，我也不会就此罢休。”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自己的虎骑险些全军覆没，这笔账必须清算。
不止如此，他的志向远不止复仇。沙国，只是开端。
王贲和蒙毅听懂了他的意思，默默点头。
“武安君若要出兵，仍需得陛下首肯。”
蒙毅提醒道。
跨域征战，必须上报嬴政，获准之后方可行动。
远征异国，准备周期漫长。
光是粮草储备，就得耗时一年。
而一年军粮，几乎等于半个大秦国库的积蓄。
仅靠十万虎骑攻伐沙国，远远不够，至少还需五十万大军。
沙国幅员辽阔，兵力雄厚。
光是派来救援胡人、阻击虎骑的部队就有二十万之众，其本国常备军，恐怕不下百万。
“嗯，此事不急。我会亲自回咸阳，面见陛下禀明一切。”
执夫点头回应。
众人饱食之后，当夜便在此地安营歇息。
次日清晨，虎骑与秦军一同启程南归。
行进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
并非所有秦军都配有战马。
四十万将士中，仅约十万骑马前行。
其余士兵，皆步行跟随。
“不知咸阳那边，科举是否已经结束。”
“走了这么久，总算是快到家了。”
执夫骑在马上，声音轻轻飘散在风里。
乡试与会试的尘埃早已落定，接下来便是李斯和吕不韦之间的较量，最后由嬴政亲自主持殿试。
“听说他们已经开始考了，说不定现在连殿试都快结束了。”
王贲语气平静，目光望向远方。
一行人继续前行，几天后才踏入羌族的地界。
离咸阳只剩七日脚程。
眼前景象让执夫微微睁眼——军营初具规模，操练场整齐划一，旗帜随风轻扬。
“这地方确实宽广，我们只用了其中一角，其余空地还多得是。”
王贲站在高处，望着四周起伏的山势说道。
执夫点头默许。羌地辽阔，资源丰沛，适合驻军，也宜放牧。他的封地同样广阔，足以承载骑兵日常训练与休整。
他们在营地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再度启程。
军营尚未完工，物资也未齐备，暂无搬迁之需。
七日后，咸阳城楼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执夫，我们要去面见陛下复命，你要不要一块去？”
蒙毅转头问他。
执夫摆手婉拒：“你们先去吧，我得先把虎骑安顿好。”
他郑重抱拳，语气诚恳：“此番若非两位将军及时驰援，我和虎骑恐怕难以全身而归。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哪怕那是皇命所指，可千里奔袭、不辞劳苦赶来接应，这份情义已超出职责之外。
“武安君言重了。”
王贲轻笑一声，与蒙毅并肩离去。
执夫将虎骑带回虎骑山驻扎妥当，随后回到家中，脱下征衣。
刚踏进门槛，母亲便迎了上来，眼里含泪。
“儿啊，你一走就是几个月，音讯全无，娘日日揪心。”
“娘，我只是去接人，不是上战场。路远了些，回来晚了些罢了。”执夫轻声安慰。
安顿完毕，他换上常服，前往宫中求见嬴政，详述沙国之事。
嬴政第一次听闻“沙国”二字，眉头微动。
“那沙国，比起大秦如何？”
执夫略作思忖，答道：“若将其附属之地也算入版图，疆域与大秦相当。但论战力，远不及我大秦铁军。”
单论土地面积，两者接近。可大秦之外的土地，早已纳入治下，而沙国周边仍存诸多割据。
至于军队，大秦兵卒以纪律严明、勇猛善战著称。
冷兵器时代的巅峰战力，是用一次次胜利铸就的，不是凭空说出来的。
嬴政听罢，神色微动。
“这么说来，我大秦并非孤悬于世。”
“陛下，”执夫抬头直视，“这世间远比我们所知更为浩瀚。”
嬴政目光一凝，带着几分探究。
“那你便说说，它究竟有多大？”
嬴政轻笑一声，转向执夫开口问道。
营帐之内，向来以为大秦所辖便是天地的尽头。
忽然听闻一个从未听过的“沙国”，已是令人费解。
如今执夫又说，这世上还有更多国度，嬴政的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执夫解释不清，索性取来纸笔。
他蘸墨挥毫，将脑海中的轮廓一笔一划勾勒而出。
图虽简略，山川陆海却已初具模样。
“陛下，此处是我大秦疆域，这边是沙国所在。”
执夫手指点在图上两处，声音清晰。
嬴政俯身细看，眉头渐渐扬起。
“这……便是整个天下？”
他凝视良久，心中震动。
大秦广袤千里，竟连地图上的小小一角都占不满。
可现实中，从咸阳到南海，策马疾行也需数月不歇。
如今放眼整幅图卷，世界之辽阔，简直难以思量。
“原来天地如此无边。”嬴政喃喃道。
“臣愿为陛下，踏平此间万邦！”
执夫单膝触地，语气坚定。
嬴政微怔，随即明白其意，嘴角浮现笑意。
“你啊，分明就是手痒了。早前你说军功还能再挣，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执夫坦然点头，不曾否认。
而嬴政眼中亦有火光闪动——他何尝没有统御八荒之志？
“战，可以。”嬴政缓缓道，“但不能仓促行事。”
“若真要出征，朕可拨六十万大军予你。不过，你得等三年。”
执夫默然颔首。
六十万人马一年所耗粮饷，几乎抵得上国库半数。
若远征异域，三五年内难归，补给、兵员、器械皆需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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