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心悦之人
几日后,令姜稚担忧的事发生了。
准确的说,是令姜家正房担忧的事发生了。
从崔家传来的消息,说是凌氏已到崔家提亲,定下秦裕林与崔玉容的亲事。
凌氏从秦家带去的聘礼数不胜数,经过御街时便引得街头上的百姓们纷纷侧目,都在猜测秦家相中了哪家姑娘,后来聘礼进入崔家府门,他们才看出来相中的是崔家七姑娘崔玉容。
“这位七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啊,竟能赢得秦世子的青睐,日后嫁入秦家可有享不尽的福气了。”
府门外传来百姓们的窃窃私语,都在传崔玉容日后如何如何享福,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话。
花蕊见那些聘礼一箱箱地抬进府来,急忙跑到后院去通禀崔玉容。
“你说的可是真的?!”
崔玉容抓住她手腕,瞪大双眸,没想到秦家的动作竟这般快。
更何况瞧秦裕林那副样子,并不像是喜爱她的,怎会到崔家来下聘礼?
崔玉容只以为是花蕊没看清楚。
“是真的,聘礼将前厅都要堆满了,老爷夫人在那正同秦夫人聊得热络,尤其是夫人,笑得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
花蕊越说越小声,见崔玉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崔玉容急得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想着该如何制止这桩荒唐事?
她先是命花蕊到姜家去传消息,紧接着让她到秦家去找秦裕林一趟,说她要见他。
此刻崔大娘子和凌氏正在前厅商议他们的亲事,定然是不会注意到她。
花蕊按着她的吩咐先去了姜家,将这消息传给姜稚时他脸色都变了,不过还不算绝望到六神无主的地步,立刻去找了姜柔和姜母。
花蕊则继续到秦家去,一同秦家下人说她是崔家的下人,那守门小厮便带她去见秦裕林。
日后两家都是要结为亲家的,那小厮也不敢得罪人。
“你家小姐要见我?”
“不日她嫁到秦家来哪日不能见到我,非得要明日见一面?”
秦裕林倚靠到椅凳上,冷眼盯着眼前的花蕊,连应付都变得极为不耐烦。
“小姐或许有话要同世子爷说,求世子爷见我家小姐一面。”
花蕊有些慌张,唯有低声下气求他。
“本世子明日要出去喝花酒,你家小姐若是能等的话便叫她等吧。”
秦裕林满脸轻蔑说出这番话,便让她离开。
走出秦家的花蕊不由得气恼,她想不到秦裕林竟还是以前那个德行,都要成亲的人还想着去喝花酒,况且对崔玉容根本就毫无爱意可言,连对她的事都可以如此敷衍。
花蕊这才害怕起来,想不到崔玉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这秦家果真是嫁不得——
她一脸不快回到崔家,见她气急败坏回来,崔玉容以为是秦裕林不肯见她,她开口问:“世子爷不愿见我?”
花蕊摇摇头,之后又点点头,愤懑道:“他说他明日要去喝花酒,小姐若是乐意等他便等。奴婢瞧着他是不愿见小姐呢!还说日后等小姐嫁入秦家哪一日不能见到他,偏要明日见面?”
该转达的花蕊都转达了,再重复出口令她更愤懑一次。
崔玉容看着她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倒觉有几分好玩,直言道:“这回你可知道我的话不是白说的了?”
“小姐十分有远见,一眼便看出来这秦世子嫁不得。”
花蕊点点头,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赏识。
“不过他既然那么说,想来便是见了我想必我也不能改变他的心意,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这一点令崔玉容想不明白,既不喜欢她就没必要祸害她,难不成是为了满足凌氏的心意不成?
“那小姐,咱们明日还去吗?”
花蕊见她面色犯难,不由问道。
“自然要去。”
沉静下来的崔玉容还是决定一试,不管秦裕林会不会来,她都得试试。
“好。”
花蕊点点头。
崔家前厅正一片喜庆,姜家却是一片忧愁。
“母亲,不如咱们也到崔家去下聘。”
前厅内沉默许久无人敢出声,唯有姜柔出言道。
“那怎么行?不是公然与秦家作对吗?”
姜母并不赞成姜柔的做法。
“又不是只有一家能去下聘,更何况选谁应当由七姑娘来决定,她若是不愿嫁,那崔大娘子还能绑着她上花轿不成?”
崔大娘子此人性子虽强势,但也不是毫不讲理之人。
姜柔头一回去她马球会的时候便见识到了,那会儿她还出面替姜柔说过话。
“若是咱们一直待在家中当缩头乌龟,才会令七姑娘寒心,认为她信错了人,又如何敢放心嫁给阿稚?”
“二姐姐说的对!”
姜柔的这番话倒是没说错,姜稚很快应和。
“依咱们家的势力,能与秦家较劲吗?”
姜母不由看向姜父,等他拿个主意。
“父亲,您就帮帮儿子吧。”
姜稚知道这件事须得由姜父点头他们才好去办,这个时候若是一家子心不齐,那便难以办成此事。
厅堂内又沉寂下来,就在众人以为姜父不会答应时,他突然开口道:“好,就依柔儿说的办,咱们也到崔家去下聘礼。”
几人都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般干脆,姜母问他:“老爷不怕得罪了秦家?”
秦裕林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秦恒公一家在朝中亦是有许多铁脉,若是以前的姜父绝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想不到今时倒是转了性子。
“秦家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不然何以能在朝中屹立这么久?”
“若是我们见到他家去崔家下聘礼便退让,如同柔儿说的那般,不仅会寒了崔七姑娘的心,还会叫秦家瞧不起我们。”
姜柔的话令姜父醒悟过来,亦是令他明白人不能一味退让,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既然父亲开口了,那聘礼便由我和母亲来准备。”
姜柔急忙道,像是怕姜父改变主意似的。
“好。”
姜母亦是急声应答。
见此事暂时得到缓解,姜稚悬着的心还是未能落下,只想着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法子。
隔日,崔玉容趁着崔大娘子在忙活她和秦裕林的亲事,悄悄溜出府外。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昨日崔玉容让花蕊将秦裕林约在明湖边上,想不到这会出了府她却没让车夫去明湖。
“天香楼。”
既然秦裕林说他要去喝花酒,那崔玉容便到天香楼外等他,不信等不到他。
“此计甚好,如此定然能等到世子爷。”
花蕊这才恍然大悟,直夸崔玉容这是个好法子。
从白日等到天黑,崔玉容方等到秦裕林从里头出来。
“世子爷——”
她将秦裕林叫住。
“想不到你竟会找到这儿来?”
秦裕林既说了不会去见她便不会去,但也想不到她会到天香楼外来等。
“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香楼门口人来人往,皆是要进去喝酒的客人,人多眼杂,崔玉容还不想自个的名声变坏。
“嗯。”
秦裕林客气地点点头,随即同她上了马车。
马车往深处的巷子驶去,四周才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小女有话便直说了。”
崔玉容也不想耽搁俩人的时辰,见他稍稍点头直言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还要让秦夫人到我家中提亲?”
若是没有秦裕林点头,崔玉容明白凌氏不会这么做。
“七姑娘怎知道我不喜欢你?”
秦裕林反问。
“你若是喜欢我,便不会在秦夫人到我家中下聘礼后还要跑到天香楼来喝花酒。”
崔玉容脸色冷下来,以为秦裕林是小瞧了她,是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戏弄她。
“那你我二人成婚后我收敛些可好?”
秦裕林唇角的笑放荡不羁,并非是崔玉容能驾驭之人。
“不好。”
她当即回拒,没有一丝犹豫。
“七姑娘如此气恼,难不成是有了心上人?”
秦裕林稍稍挑眉,仿佛一眼看穿她心思。
“都没有的事——”
崔玉容到底还是稚嫩了些,被秦裕林一吓便什么话都诈了出来。
生怕他看出自己心思,殊不知这样才更是令秦裕林起疑心。
果不其然,看着他清冷双眸直视自己的样子,崔玉容便知道他看出来了。
“该不会是姜家的姜稚吧?”
“区区一个工部的五品侍郎,你看上他什么了?”
秦裕林若有似无转动手中茶盏。
“你全都知道?”
崔玉容有几分花容失色的意思,是被他吓的,就连心跳都变快许多。
她自认自个在许多事情上都能镇定自若,想不到秦裕林仅凭一两句话便能让她垒砌的心房崩塌。
秦裕林唇角勾出抹坏笑:“方才不知道,现下是全知道了。”
“你既然知道,能不能成全我们二人?”
崔玉容看不穿他的心思,唯有试探性问他。
“你与他相识也没多久,难道就这么急着要把自己的终身托付到他身上?”
“可我与你认识也没多久,而且我了解他的秉性,你的秉性我却是不了解。”
崔玉容小声道。
她确实不了解,数月前的秦裕林在玉都还是一片声名狼藉,想不到这半年来却演变成玉都贵女个个想嫁的金龟婿。
而外边的人都以为秦裕林转变了性子,想不到他摇身一变,又成了天香楼里的座上宾,这如何能让崔玉容相信他是真的转性?
“等你与我成了亲,便了解了。”
尽管知道她与姜稚俩人是情投意合,秦裕林却也不肯松口,令崔玉容又气又急,偏生还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世子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以前的世子爷可是面冷心热之人。”
崔玉容这话既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秦裕林凑上前问她:“你怎知道?”
“查过我?”
若非是查过他,又怎会知道他是面冷心热之人。
“母亲同我说的。”
崔大娘子也不是见到秦家家世好便想着将女儿卖进去之人,故而她派人打听过秦裕林,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不过都是年少无知罢了,在大是大非的事上并未出过错处,是个能担当大任的,这样的男儿家满玉都都找不出几个。
“既然如此,本世子应当不比姜稚差,你为何还不愿嫁?”
这下秦裕林更不明白了。
“你,你有心悦之人...并不是我...”
崔玉容本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但被他逼得没忍住。
当初秦裕林与姜柔的事在玉都虽传得虚虚实实,许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真假,但崔玉容那日在秦家的台子里,坐在秦裕林身边时,发现他悄悄看了姜柔好几眼,那时候的崔玉容便明白了秦裕林的心并不在她身上,故而才笃定地说他不喜欢自己。
“七姑娘,看来本世子真是小瞧你了啊。”
这些事秦裕林明明命人抹掉得干干净净,令外人皆以为是传言,想不到却被崔玉容看了出来。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秦裕林盯着她,方才还清冷的双眸似染出丝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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