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集:小露一手
斥候带回的消息像一颗炸雷,在兵站高层炸开后,余波只用了半天就传到了底层营区。马厩里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黑风——它原本正悠闲地啃着苜蓿,忽然竖起耳朵,朝着兵站东侧的中军大帐方向嘶鸣了一声,蹄子在地上刨了刨,显得有些焦躁。上官悦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队传令兵骑着快马从大帐方向疾驰而出,马背上的红色文书在风中翻飞,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又来传令了?这都第三拨了。”李油子放下手里的马刷,凑到马厩门口张望,语气里带着不安,“听说黑石峡那边打起来了,咱们的人输了,死了好多……”
刘老栓耳背,没听清,大声问:“你说啥?谁死了?”
王二麻子蹲在地上,用一根小木棍在马粪里画着圈,低声道:“别瞎猜了,当官的不说,咱们知道再多也没用,还不是该干啥干啥。”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木棍,指节泛白。
老马头拄着拐杖,站在马厩的阴影里,望着远处中军大帐顶端飘着的军旗,眉头皱得紧紧的。那面军旗是帝国的象征,平日里在风中猎猎作响,此刻却耷拉着,像被抽走了力气,连风都吹不起来。他叹了口气,转身对上官悦说:“小子,把黑风的蹄铁再检查一遍,要是松了,赶紧找铁匠补。说不定……很快就要用得上了。”
上官悦心中一凛,应了声“好”,拿起马蹄铁检查工具,蹲下身仔细查看黑风的蹄子。黑风很配合,乖乖地抬起前蹄,任由她检查。蹄铁很牢固,是前几天刚换的,只是边缘有些磨损——这段时间黑风总是焦躁地刨蹄,磨损得比平时快。她轻轻抚摸着黑风的蹄子,低声说:“别急,很快就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兵站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巡逻队的人数增加了三倍,以前是两人一组,现在变成了六人一组,手里的长枪换成了更锋利的马刀,腰间还多了个箭囊;入夜后,营区里的灯火管制变得异常严格,除了哨塔上的灯笼,其他地方不准有一点光亮,连马厩里的油灯都只能点半个时辰,还得用黑布罩着;军官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黄队正来马厩领马时,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会儿骂“波斯狗不知好歹”,一会儿骂“上面的人瞎指挥”,连老马头递给他的水都没喝,翻身上马就走了。
上官悦每天依旧清理马粪、喂食、铡草,动作比平时更仔细——她知道,越是紧张的时候,越不能出错。但她的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哨塔上士兵的对话、传令兵路过时的马蹄声、远处中军大帐传来的隐约争吵声,甚至是马厩里马的嘶鸣,她都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信息。她能感觉到,平静的日子快要结束了,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果然,第三天清晨,铜锣声比平时早响了半个时辰,而且敲得格外急促。上官悦刚把马槽装满草料,就看到丙队的一个兵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着老马头喊道:“马爷!快!队正让你带着马夫,把所有驮马都牵到丙队驻地,要运材料去东北隘口!”
“出啥事儿了?”老马头拄着拐杖站起来。
“还能啥事儿?上面下命令了,让咱们跳荡营在东北、东南两个隘口设陷阱,修防御工事,防备波斯人的斥候偷袭!”兵卒急声道,“队正说,三天之内必须完工,要是完不成,咱们都得受罚!”
老马头不敢耽搁,赶紧让上官悦、李油子、刘老栓、王二麻子牵上十匹驮马,跟着兵卒往丙队驻地赶。路上,能看到其他队的兵卒也在忙碌:有的扛着锄头铁锹,有的推着装满木材的小车,有的背着弓箭,一个个行色匆匆,脸上满是凝重。
丙队驻地已经乱成了一团。刘队正站在一张铺开的图纸前,手里拿着马鞭,对着围在周围的兵卒吼道:“都给老子看清楚!图纸上画的陷坑要挖五尺深,底部插竹签;拒马要插在隘口两侧,间距三尺;绊索要埋在草丛里,不能让人看出来!三天!就三天时间,要是完不成,老子先把你们的腿打断!”
兵卒们围在图纸前,一个个皱着眉,小声议论着:“五尺深?这土这么硬,一天也挖不了几个啊!”“拒马的木材不够,去哪里找啊?”“绊索怎么埋才看不出来?我以前从没弄过这个!”
刘队正听得火冒三丈,马鞭“啪”地抽在地上,吼道:“吵什么吵?没弄过不会学?挖不动不会用锄头刨?木材不够不会去林子里砍?再吵,都给老子去挖陷坑!”
兵卒们不敢再说话,只能拿起工具,往东北隘口走去。刘队正跟在后面,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脸色难看至极——他以前是个步兵队正,只会带兵打仗,从没弄过陷阱工事,上面突然把这个任务派下来,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能靠骂人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上官悦牵着驮马,跟在队伍后面,目光落在那张图纸上——图纸画得很粗糙,陷坑的位置标得很随意,拒马的尺寸也没写清楚,显然是上面临时画的,根本没考虑实际地形。她心里暗暗叹气:就按这图纸来,别说三天,就是十天也完不成,而且弄出来的陷阱,恐怕连自己人都挡不住。
东北隘口离丙队驻地有三里路,是一条狭窄的山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了灌木和杂草,谷底是一条土路,是通往兵站的必经之路。兵卒们到了隘口,按照刘队正的命令,开始挖陷坑、砍木材、埋绊索。
可没一会儿,问题就来了。挖陷坑的兵卒选了块硬土层,挖了半天,才挖了两尺深,锄头都快挖坏了;砍木材的兵卒不知道选哪种树,砍了好几棵细弱的小树,根本做不了拒马;埋绊索的兵卒把绳子直接铺在地上,上面盖了层薄土,风一吹,土就散了,绳子露了出来。
刘队正看着眼前的乱象,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他走到一个挖陷坑的兵卒面前,一脚踹在兵卒的屁股上,骂道:“你他娘的没吃饭?挖了半天就挖这么点?要是波斯人来了,你这陷坑能绊倒谁?绊倒蚂蚁吗?”
兵卒爬起来,不敢反驳,只能拿起锄头继续挖,可手都在抖,挖得更慢了。
刘队正又走到埋绊索的兵卒面前,指着露出来的绳子,吼道:“你眼瞎了?这么粗的绳子露在外面,傻子都能看见!赶紧重新埋!要是再埋不好,老子抽死你!”
兵卒赶紧蹲下身,往绳子上盖土,可越急越盖不好,土总是往两边散。
上官悦牵着驮马,在旁边卸材料——驮马背上驮着铁锹、锄头、绳子、竹签,还有一些干粮和水。她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盘算着: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和狼兵们摆脱杂役身份的机会。要是能把陷阱布置好,不仅能得到刘队正的信任,还能在跳荡营里站稳脚跟,甚至能接触到更核心的任务。
可风险也很大——她展露的能力不能太突兀,不能让人怀疑她的身份。她必须把现代的陷阱知识,伪装成“山里猎户的土法子”,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她看到老马头正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兵卒们干活,于是牵着马走过去,状似无意地低声说:“马爷,俺以前在山里的时候,见过土狼下套抓兔子。那土狼可精明了,把绳子埋在兔子经常走的小路上,上面盖层薄土,再撒点碎叶子,兔子踩上去一点都没察觉,一脚踏空就被吊起来了。”
老马头正烦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小子,说啥胡话呢?那是抓兔子!现在要坑的是人,是拿着刀枪的波斯兵!兔子能跟人比吗?”
“俺知道人比兔子聪明,可道理不是一样的嘛。”上官悦继续低声说,语气带着点山里人的淳朴,“俺觉得,光埋根绳子不行,得让绳子连着点啥,比如树上的铃铛,或者树枝。人一踩中绳子,铃铛一响,或者树枝弹起来,咱们就能知道有人来了。还有那陷坑,挖在草稞子边上,口子弄斜点,上面架些细树枝,再铺层草皮,人走过去,脚一滑就掉进去了,比直着挖的坑难爬多了。”
她说的其实是现代陷阱的“触发联动”和“地形利用”原理,只是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达出来。老马头起初没在意,可听着听着,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他年轻时在边军待过,见过不少陷阱,上官悦说的这些法子,虽然听起来简单,却很实用。比如铃铛预警,能提前知道敌人来了;斜口陷坑,敌人掉进去后,身体会歪着,短时间内爬不上来,正好给己方争取时间。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暴怒的刘队正,又看了看一脸“俺只是随便说说”的上官悦,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刘队正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是不赶紧想办法,三天后肯定完不成任务,到时候不仅刘队正受罚,他们这些马夫也得跟着倒霉。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刘队正身边,低声把上官悦的话转述了一遍。
刘队正正无计可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正在卸材料的上官悦,眼神里满是怀疑:“就他?那个验兵时连五十斤石锁都举不起来的小子?他能懂这个?”
“队正,现在这情况,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啊。”老马头叹了口气,“咱们这些人里,也就这小子在山里待过,懂点下套的法子。要是他的法子管用,咱们还能赶赶进度;要是不管用,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
刘队正咬了咬牙,心里盘算着:老马头说得对,现在确实没别的办法了。要是真能让这小子弄出点有用的陷阱,也算是意外之喜。他对着上官悦吼道:“陈悦!你,过来!”
上官悦放下手里的水瓢,小跑着过来,低着头,依旧是那副恭谨怯懦的样子:“队正,您叫俺?”
“老马头说的法子,是你想的?”刘队正盯着她,眼神锐利,像是要把她看穿。
“回队正,就是俺以前在山里,跟一个老猎户学的土法子。”上官悦依旧低着头,声音不大,“那老猎户说,他年轻时在边军待过,学过点设陷阱的本事,后来伤了腿,回山里当了猎户,就把这些法子教给俺了。俺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是随便说说。”
她早就编好了这套说辞——一个虚无缥缈的“老猎户”,既能解释她的能力来源,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算刘队正想查,也查不到什么。
刘队正盯着她看了半天,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可上官悦的头低着,只能看到她的发顶,语气也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慌乱。他深吸一口气,指着隘口外侧一片杂草丛生的区域,说:“给你十个人,按你的法子,在那里弄一片陷阱出来。要是管用,老子就让你负责所有陷阱的布置;要是不管用,你就给老子挖三天三夜的陷坑,不准休息!”
“是!俺一定尽力!”上官悦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应道。
她转身走向兵卒,目光扫过人群,很快找到了石头、马三、周虎等几个狼兵——他们正被分配去砍木材,手里拿着斧头,却没怎么用力,显然是在故意藏拙。上官悦对着他们使了个眼色,然后指着他们说:“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跟俺来!”
石头等人立刻放下斧头,快步走过来。上官悦又随意指了五个丙队的兵卒,说:“你们也跟俺来,帮忙递工具。”
那五个兵卒面面相觑,有的脸上带着怀疑,有的带着好奇,还有的带着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走了过去——他们不敢违抗刘队正的命令,也想看看这个“举不起石锁的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上官悦带着十个人,先走到那片区域,仔细勘察地形。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的土质——这里的土比较松软,容易挖陷坑;她又看了看周围的植被,有很多半人高的杂草和灌木,适合做伪装;她还观察了小路的走向——这条小路是隘口的必经之路,波斯人的斥候很可能会从这里经过。
“石头,你带两个人,在这里挖斜口陷坑。”上官悦指着小路旁边的一片杂草丛,低声说,“坑要挖五尺深,口子斜着朝小路,底部插满竹签,竹签要削尖,朝上。挖好后,用细树枝架在坑口,上面铺层草皮,再撒点碎叶子,别让人看出来。”
石头点点头,接过铁锹,带着两个狼兵开始挖陷坑。他们动作很快,铁锹挥得又稳又准,没一会儿就挖了一个坑,边缘整齐,深度也刚好五尺。丙队的兵卒看了,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们刚才挖了半天都没挖好,这几个人怎么这么快?
“马三,你带两个人,在这里埋绊索。”上官悦又指着小路中间的草丛,“用最细的麻绳,埋在草下面,离地面半寸,别露出来。绳子的一端系在旁边的小树上,树上挂个铃铛,另一端系在对面的灌木上,灌木上绑几根干树枝。人一踩中绳子,铃铛就会响,干树枝会弹起来,带起尘土,这样咱们就能提前知道有人来了。”
马三应了声“好”,带着两个狼兵开始埋绊索。他们手里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土挖开,把绳子埋进去,再把土填好,上面撒上碎叶子,看起来跟周围的地面一模一样。丙队的兵卒凑过去看,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绳子在哪里,不禁佩服地说:“你这埋得也太隐蔽了,我都没看出来!”
“周虎,你带剩下的人,在陷坑后面设拒马。”上官悦指着陷坑后面的空地,“用碗口粗的树干,截成五尺长,一端削尖,插在地上,间距三尺,形成一道屏障。拒马后面再埋几道绊索,跟前面的铃铛连起来,要是敌人绕过拒马,也能触发警报。”
周虎也应了声“好”,带着人去砍树、做拒马。他们选的都是结实的树干,削尖的一端锋利无比,插在地上很稳固。丙队的兵卒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再也不敢轻视——这些“山里人”,看起来还真有点本事。
上官悦则在一旁指挥,时不时上前调整陷坑的位置、绊索的松紧、拒马的间距。她的指令清晰简短,没有一句废话,每个动作都有明确的目的。丙队的兵卒起初还只是帮忙递工具,后来也主动加入进来,跟着狼兵们一起挖陷坑、埋绊索,嘴里还不停地问:“陈悦,这个坑挖在这里行不行?”“绳子埋这么深可以吗?”“拒马插得够不够稳?”
上官悦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教他们怎么判断土质、怎么选择埋绊索的位置、怎么伪装陷阱。她的语气很温和,没有一点架子,跟刘队正的暴躁形成了鲜明对比,丙队的兵卒们也越来越愿意跟她合作。
一个时辰后,一片约莫五十步长的陷阱带终于完成了。表面看起来,这里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依旧是杂草丛生的小路,可实际上,下面藏着五个斜口陷坑、三道绊索、一道拒马,还有三个铃铛警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杀伤预警链”——敌人踩中绊索,铃铛响、尘土起,己方可以提前准备;要是敌人没注意,掉进陷坑,就会被竹签刺伤,短时间内无法行动;要是敌人想绕过陷坑,就会遇到拒马,还会触发后面的绊索。
刘队正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脸上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惊讶。他走过来,围着陷阱带转了一圈,蹲下身仔细查看,却没找到任何陷阱的痕迹。他站起身,对着身边的两个老兵说:“你们两个,过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发现陷阱。”
那两个老兵是丙队里身手最好的,以前跟着刘队正打过仗,经验丰富。他们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进陷阱带,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一步一步慢慢地走。
第一个老兵走了没几步,突然脚下一软,身体向侧面一歪,“哎呀”一声掉进了陷坑里。陷坑是斜口的,他掉进去后,身体歪着,手够不到坑沿,脚又被竹签刺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怎么也爬不上来。
几乎同时,第二个老兵走到小路中间,突然“咔吧”一声轻响,他脚下的草丛里弹出一根干树枝,带起一片尘土,旁边的铃铛也“叮铃铃”地响了起来。他吓得赶紧后退,脸色发白——要是这是在战场上,他现在已经被敌人发现了。
刘队正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震惊。他赶紧让兵卒把第一个老兵拉上来,然后走到陷坑里查看——坑底的竹签插得很密,锋利无比,要是真的掉进去,不死也得重伤。他又看了看那道拒马,树干结实,削尖的一端闪着寒光,确实能挡住敌人的去路。
“好!好!好!”刘队正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暴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兴奋,“陈悦,你这法子太管用了!比老子在图纸上看的强多了!”
他拍了拍上官悦的肩膀,力道很大,差点把上官悦拍得趔趄。上官悦连忙说:“队正过奖了,都是老猎户教的土法子,能管用就好。”
“什么土法子,这是好法子!”刘队正哈哈大笑,对着周围的兵卒吼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起,所有陷阱的布置,都由陈悦负责!你们所有人,包括老子,都得听他的指挥!谁要是敢不听,老子打断他的腿!”
兵卒们齐声应道:“是!”他们看着上官悦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信服——刚才的试验他们都看到了,这个“陈悦”确实有本事,跟着他干,说不定真能按时完成任务。
消息很快在跳荡营里传开了。甲队的兵卒听说丙队有个“举不起石锁的小子”是设陷阱的高手,都好奇地跑过来看;乙队的队正还特意过来,想向上官悦请教设陷阱的法子;丁队的兵卒更是主动过来帮忙,想学习怎么设陷阱。
上官悦一下子成了跳荡营里的“名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李油子凑到他身边,羡慕地说:“陈悦,你可真厉害,连队正都对你刮目相看了!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伙计啊!”
刘老栓也大声说:“陈悦,你这本事是跟哪个老猎户学的?以后也教教俺呗,俺也想学学设陷阱!”
王二麻子没说话,却主动帮上官悦牵马、喂马,比以前勤快多了。
老马头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上官悦身边,低声说:“小子,好样的!不过,你也得小心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露了本事,肯定会有人盯着你,别太张扬。”
上官悦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马爷,俺知道了,谢谢您提醒。”她知道老马头是真心为她好,这份情谊,她记在了心里。
然而,她也清楚地感觉到,刘队正看她的眼神,虽然多了几分欣赏,却也多了几分审视。有好几次,刘队正都想跟她聊“老猎户”的事,想问清楚老猎户的名字、住在哪里,都被上官悦用“老猎户早就去世了”“俺记不清了”之类的话搪塞过去了。她知道,刘队正还在怀疑她,只是现在有求于她,没好意思追问。
而此刻,中军大帐内,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几张地图铺在案几上,上面用红笔标出了波斯军队的位置——黑石峡已经被波斯人占领,他们的前锋距离兵站只有八十里,随时可能发动进攻。几个披甲将军围在地图旁,争论得面红耳赤:
“必须立刻派先锋部队去黑石峡,夺回隘口!不然波斯人就会顺着山谷攻过来,兵站就危险了!”
“不行!现在咱们的兵力不够,先锋部队去了也是送死!应该先加固防御,等援军来了再说!”
“援军还得五天才能到,等援军来了,波斯人早就攻到兵站了!咱们不能等!”
“派谁去当先锋?跳荡营?他们都是些新兵,能行吗?”
“跳荡营虽然是新兵,但他们熟悉地形,还会设陷阱,让他们去探路、骚扰波斯人的补给线,最合适不过!”
最终,一个身穿黑色盔甲、腰间佩着长剑的将军拍板决定:“就这么定了!让跳荡营选出五百人,组成先锋部队,明天一早出发,去黑石峡骚扰波斯人的补给线,探查敌情!剩下的人,继续加固防御工事,防备波斯人的进攻!”
命令很快就会传到跳荡营,传到刘队正的耳朵里。上官悦知道,她的“马夫日常”彻底结束了,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她看着远处的隘口,那里的陷阱带在夕阳下安静地躺着,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待着猎物的到来。而她,也像这陷阱带一样,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四十七集 完)
下集提示:第48集《先锋出征》
兵站高层决策已定,为扭转黑石峡方向的劣势,挫敌锐气,决定派遣一支精锐先锋部队,前出至峡口外的一处废弃烽燧堡建立前哨据点,伺机袭扰波斯前锋。跳荡营因擅长山地行动与侦察,被选中部分人员配属先锋。出乎上官悦意料的是,刘队正竟推荐了她所在的丙队,理由是他们“熟悉陷阱设置,利于据点防御”。是福是祸?首次直面战争,上官悦和她麾下的狼兵们将如何应对?他们将与哪些部队一同行动?神秘的波斯敌军,又将展现出何等样的战力?血与火的洗礼,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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