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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考场验身,刁难反被打脸


桂香里的贡院风波

八月的淮安府城,

满城桂香浓得化不开,

甜腻的香气飘进青砖高墙的贡院,

却压不住童生们心头的紧绷

——三年一度的院试,终于在这香气里拉开了帷幕。

这贡院坐落在府学西侧,

比沭阳县试的考棚气派得不止十倍。

两丈高的青砖墙上爬着暗绿的藤蔓,

门前一对汉白玉石狮子龇牙咧嘴,

眼珠溜圆地睥睨着攒动的人群;

门楣上“贡院”二字是前朝大儒所题,

墨色沉郁,透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威严。

天还没亮透,

来自淮安府下辖各州县的童生已排满了门前的石板路。

乌压压的人头里,没人敢交头接耳,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晨雾里浮动,

偶尔有谁忍不住咳嗽一声,

也会立刻捂住嘴,缩着脖子低下头。

七叔公派来的两个族兄挤在人群外,

手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目光死死锁着队伍中段的苏惟瑾,

手心的汗把布衫都浸湿了。

此番主考的提学御史周孚先,

正坐在贡院正厅的高案后。

他穿着石青色盘领官袍,

玉带束腰,花白的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

手里捏着一把乌木折扇,

却半句不摇

——这位以“学问渊深、铁面无私”闻名的大人,

此刻正透过窗棂扫视外面的队伍,

眼神锐利得像刚磨过的刀,

仿佛能把人心里的念头都刮出来。

厅下站着几位府学教授、训导,

个个垂手而立,面色肃穆,

连捻须的动作都轻得怕惊动人。

搜检开始了。

这是防舞弊的第一道关,

也是最严的一道。

数名书办、衙役守在门口,

手里拿着细竹签,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个童生的考篮、衣物。

前面有个童生的砚台盖没盖紧,

被衙役喝住翻来覆去查了半柱香;

还有个少年发髻里藏了张写着“天开文运”的小纸,

当场被揪出来,哭着被拖走,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苏惟瑾排在队伍中段,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的考篮里只有三样东西:

一方边缘磨得发白的松烟墨,

一支笔杆开裂的狼毫笔,

还有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三个炊饼

——都是最普通的物件,半分可疑处都没有。

很快,他注意到负责自己这队搜检的书办。

那人尖嘴猴腮,颧骨高耸,

一双小眼睛总在眼眶里打转,

手指还不停抠着袖口的补丁。

他检查得格外慢,

前面的童生递过考篮,

他非要把墨锭凑到鼻尖闻半天,

把纸笺一张张展开对着光看,

嘴里还不时呵斥:

“这纸角卷了!

是不是藏了夹带?”

“墨锭形状歪了!掰开我看看!”

苏惟瑾的超频大脑瞬间绷紧,

视觉感知提到了极致

——他看见那书办的眼神总偷偷往后瞟,

每次扫到队伍末尾,嘴角就会抿一下,

像是在确认什么。

顺着那目光望去,

孙志远正站在队尾,微微低着头,

可苏惟瑾分明瞥见他嘴角勾着一丝冷笑,

眼神里藏着幸灾乐祸。

果然,孙家还是要动手。

念头刚落,就轮到了苏惟瑾。

“姓名!籍贯!”

胡书办耷拉着眼皮,

声音里带着倨傲,

手往考篮上一搭,

指甲几乎要抠进竹篾里。

“学生苏惟瑾,沭阳县童生。”

苏惟瑾的声音平稳,没半分波澜。

“苏惟瑾?”

胡书办的小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随即又沉下去,动作却更“细致”了。

他把考篮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

狼毫笔捏在手里转了三圈,

松烟墨对着光翻来覆去看,

连油纸包着的炊饼都被他掰开揉碎,

碎屑掉在地上也不管。

“这墨……形状不太规整啊。”

他捏着苏惟瑾的墨锭,

故意拉长了语调,像是在找什么茬。

“市井寻常货,皆是这般模样,书办明察。”

苏惟瑾依旧平静。

胡书办“哼”了一声,

把墨锭丢回考篮,

又伸手去查苏惟瑾的衣物。

他凑得极近,带着一股汗臭味的呼吸喷在苏惟瑾颈间,

双手在袖口、衣襟、腰间反复摸索,

动作慢得像在故意拖延。

“抬胳膊!”

“转身!”

“发髻解开!”

苏惟瑾一一照做,

目光却冷了

——他看见胡书办的右手在转身的刹那,

飞快地往自己袖口里缩了一下,

袖口微微鼓了起来,

还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声,

像是硬物碰撞的响动。

要栽赃!

就在胡书办假意整理自己袖口,

准备借着身体遮挡,

把袖中东西滑进苏惟瑾考篮的瞬间

——苏惟瑾猛地侧身半步,

同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

恰好穿透周围的屏息:

“书办大人且慢!”

胡书办做贼心虚,

被这一声吓得手一抖!

脆生生的“啪”声响起,

一块黝黑发亮的墨锭从他袖口掉出来,

落在青砖地上,滚了半圈停下

——那墨锭比苏惟瑾的大一圈,

刻着细小花纹,

凑近闻能嗅到淡淡的麝香味,

分明是上品漆烟墨,

寻常童生根本用不起。

周围瞬间静了,

接着爆发出低低的哗然。

童生们纷纷伸脖子张望,

有个穿蓝布衫的少年小声说:

“那是漆烟墨吧?

我爹说一两银子才能买一小块!”

胡书办的脸瞬间煞白,

嘴唇哆嗦着,腿肚子都在转筋,

下意识就想弯腰去捡。

“咦?”

苏惟瑾却抢先一步,

指着地上的墨锭,

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书办大人,此物并非学生所有。

学生用的是松烟墨,色泽灰黑,

边缘都磨白了,哪有这般光亮?

再说这漆烟墨价值不菲,

学生家境清寒,哪买得起?

倒是孙世兄——”

他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队尾的孙志远。

“孙世兄家学渊源,想必常用这等好墨吧?”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

童生们的目光立刻齐刷刷投向孙志远。

孙志远的脸瞬间涨红,慌忙低下头,

攥紧了考篮的提手。

“你……你这小畜生!血口喷人!”

胡书办急得跳脚,

手指着苏惟瑾,声音都变了调。

“书办这话就怪了。”

苏惟瑾眉头微挑,语气依旧平静,

却带着逼人的逻辑。

“方才学生全身由您检查,

双臂张开,连发髻都解了,

若有此墨,早被您搜出。

为何偏偏在您整理袖口时,

它才掉出来?

莫非……是书办大人自己的东西,

不慎滑落?”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也凑了过来,

目光狐疑地盯着胡书办。

“何事喧哗?”

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正是周孚先。

他扶着案几站起身,

袍角扫过地面,

脚步声沉稳地走了出来。

周大人的目光先落在地上的墨锭上,

再扫过面如死灰的胡书办,

最后停在苏惟瑾身上

——那目光里的审视渐渐淡了,

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旁边的府学教授快步上前,

捡起墨锭查看一番,

又冷冷瞪了胡书办一眼,

转身拱手道:

“大人,似是小吏私藏物品滑落,惊扰了考生。”

周孚先何等精明,哪里看不出其中猫腻?

他最恨考场舞弊的龌龊事,

当下冷哼一声:

“无能之辈!拖下去,杖二十,

逐出贡院,永不录用!

换个人来查验!”

两名兵丁立刻上前,

像拖死狗似的把瘫软的胡书办拖了下去,

胡书办的哭喊声很快就远了。

周孚先的目光重新落在苏惟瑾身上,

点了点头:

“沭阳苏惟瑾,临危不乱,

心思缜密,不错。

速速入场吧。”

“谢大人明察!”

苏惟瑾深深一揖,提起考篮,

转身走进贡院大门。

阳光穿过贡院的雕花窗棂,

在他青布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把身后的骚动和算计,

都稳稳甩在了身后。

而真正的战场,

在考场之内的那张考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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