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益州军
两日后，秦川府城外，旌旗招展。
经过漫长的等待，从益州来的剿匪援军终于抵达秦川府外，一眼望去，也有近五千兵马，开始在城外安营扎寨。
孙昊带着严涛及一众府衙属官，亲自来到城外军营。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听见营内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只见一队骑兵簇拥着一员将领，疾驰而出，直至孙昊等人近前方才勒马。
马背上那将，身材甚是魁梧，披着一身铠甲，面相带着几分孤傲。
他目光在孙昊等人身上扫过，并未立刻下马，只是随意地在马背上拱了拱手。
“这位便是孙大人吧？久仰了。”
他声音洪亮，却有一股冷淡。
“末将罗成，奉皇上圣谕与我家叔罗节度使之命，特率益州数千精锐前来，助孙大人清剿汉中匪患。”
孙昊微微颔首，微笑着上前道：“本官便是孙昊，罗将军一路辛苦。”
罗成这才慢悠悠地翻身下马，来到孙昊面前。
“孙大人，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军既然已经抵达，不知大人对剿匪有何策略，本将军也好尽早安排弟兄们进山。”
孙昊开口道：“汉中这股匪寇，并非寻常流寇，乃是南楚余孽，他们的头目是个女匪，非常狡诈，尤其擅长利用山高林密的地形周旋。”
“女匪？”
罗成依旧板着脸，但眼神里多了些不屑。
“正是。”孙昊又道：“本官的策略，是先分兵驻守汉中与巴东交界的几处关键要道，构筑防线，稳扎稳打。逐步挤压那群匪寇的活动空间，断其与外界的补给。等他们露出破绽，再找机会合力清剿，可最大限度减少我军伤亡。”
罗成只是冷漠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孙昊想了想，回道：“先前我们已经剿灭了大部，听闻他们又聚拢了千人。”
听到这话，罗成嘴角勾起，笑道：“才千人就分兵据守？孙大人，恕罗某直言，这策略未免太过保守，这么等下去岂不是又让那群匪寇壮大？”
罗成猛的一挥手，语气里满是倨傲。
“我益州子弟，平叛剿匪从没输过，要的就是快准狠、罗某带来的都是能打的老兵，正该集中兵力杀进山里，一鼓作气端了那帮乌合之众，何必在这儿干耗着。”
如此说来，他便是不认可孙昊的策略。
孙昊倒是不在乎，不过一旁的严涛，脸色早已铁青。
他忍不住踏前半步，抱拳道：“罗将军，不是末将长他人威风。末将与那帮匪寇交手多次，深知他们狡猾。将军若贸然带大军深入，不熟山路，只怕……”
“只怕什么？”
罗成不等他说完，便冷声打断，紧盯着严涛，“严将军，你这是要教罗某怎么打仗？”
严涛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侧头望向孙昊。
他清楚这罗成是益州节度使的人，几乎等同于私军，自然不把他们这些朝廷嫡系放在眼里。
只听见那罗成又道：“恕我直言，你们关中军是被那群匪寇打怕了，才这般畏手畏脚，不过我益州军剿匪向来只攻不守，从不当缩头乌龟。”
这话已是相当难听，几乎指着鼻子骂人怯战。
严涛脸色大变，眼眸里多了些怒意。
孙昊适时抬手，示意严涛先冷静。
他面色同样阴沉，看向罗成。
“罗将军既然有破敌良策，而且信心十足，本那官自然不便多言。”
“那就行。”罗成道。
孙昊忽而严肃道：“不过罗将军需知，秦川府乃至整个雍州，都是本官治下。希望将军严令部下遵纪守法，不得骚扰百姓。若有违法乱纪者，无论是谁，本官必定会严惩，绝不姑息。”
罗成闻言，眉头紧锁，对这番警告极为不满。
他敷衍应道：“这是自然，军纪严明本就是我益州军的根本，也不需要孙大人你来提醒。”
孙昊看出对方的高傲，也不愿跟他多言。
罗成却是话头一转，道：“我军远道而来，人马疲惫，急需休整补给。孙大人，你看这城外营寨简陋，风餐露宿，难免影响士气。还请孙大人行个方便，准我军入城驻扎，也方便日后协防，军民同心嘛。”
“罗将军多虑了。城外营寨本官已命人备好，虽不及城内舒适，遮风挡雨没问题，过些日子大军也要进发汉中。”
孙昊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补给这方面你无需担心，本官会处置妥善。秦川府内街巷密集，民居众多，这数千大军突然入城，难免会扰民。为了地方安宁，大军还是驻扎城外为妥。”
罗成脸上瞬间一黑，颇为不满地望着孙昊。
僵持一阵，罗成也不好当场发作。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说罢，连基本的客套话也省了，随意一拱手，猛地转身，对亲兵怒喝道：“走！回营！”
罗成猛扯缰绳，带着一众亲兵，头也不回地冲回军营，姿态无礼至极。
待罗成一行远去，严涛才闷哼一声道：“先前就听说益州罗家嚣张，没想到今天见到孙大人您，这人也敢这么狂妄。”
孙昊摆了摆手道：“算罢，只要他们肯出兵，替我们分担一些压力就好。”
他也从不指望援军能够改变战局，只要不要捣乱就行。
“但是大人，您刚才也瞧见了，这罗成刚愎自用到何等地步，如此轻敌，对匪情一无所知就敢大放厥词。”
严涛依旧是不放心。
“末将只是怕他不仅剿匪不成，反会损兵折将，甚至打乱我们原有部署，让沈瑾墨那女匪钻了空子，流窜到别处，给朝廷造成麻烦。”
孙昊望着罗成远去方向，眼中也不免多了些许忧虑。
“让他们去长点记性也好，顺便可以试试那群匪寇的底细。”
现在那群沈家匪寇四处流窜，孙昊这边也不知道他们又收拢了多少兵力。
若是益州军真要全力去围剿，不管是成是败，对他们关中军而言也无所谓。
严涛依旧不安道：“但这数千益州军可不好管。”
思索片刻，孙昊才是吩咐道：“我们静观其变吧，按原计划行事。你挑几个人，远远跟着益州军。记住只暗中观察就行，不必插手，有任何消息，速来报我。”
“末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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