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斗篷，发疯
她用手洒出一场花雨，朝福安公主鞠躬：“民女秦筝在此贺公主生辰佳诞，平安喜乐福顺安康。”
福安公主此时才反应过来，抓着身旁嬷嬷的手，蹦跳欢呼：“嬷嬷，我好喜欢，我好喜欢！”
宾客里不知谁先发出惊艳的吸气声。
随即，一众人如梦初醒，欢呼声如雷。
“好美，原来只听人说过水上竹舞，却始终未曾得以一见，只以为传闻多有夸大，没想到竟如此惊艳。”
“方才我真以为是天上神女落入凡尘了，天呐。”
“这一舞太惊艳，可媲美元贵妃的孔雀舞了。”
“说起来，如此出挑的小姑娘是哪家的？”
“永安侯府的嫡长女，替太后娘娘当过药人，叫秦筝？”
“日后公主府办宴会，我定要请她过来，也跳这一支水上竹舞。”
听着此起彼伏的惊艳呼声，高居上首的太子殿下举起一杯酒，挡住了勾起的唇，神情似有骄傲。
秦筝也满意微笑。
抬头看了一眼韩王。
远远在男宾席的韩王脸青一阵白一阵。
他如今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秦筝是故意的！
这女人竟真的会跳！
还跳得极美。
为了不被秦卿无声无息地取代，她打定了主意，要在今日宴会上跳这一支舞，扬名。
她要让人记住她。
她要艳惊四座。
只是她初出茅庐身份卑微，若只靠原本的论资排辈地等待，与贵女们间家族力量的角逐安排……
她绝无可能在福安公主宴会上露脸。
苦等到宴会结束，她都不会有机会说一两句话。
但他在被再三激怒、被暗示、昏了脑袋后，竟安排了安国公府三夫人故意刁难。
她被逼‘无奈’起舞，有了光明正大展示自己的机会。
他竟是帮了她！
帮她展示了灼灼风华，被满京城人记住！
一个好会算计的女人！
她让他吃了大亏！
他气得发抖。
上首的皇室宾客里，晋王并不知晓内情。
他一向风流爱美人，笑着道：“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这位永安侯府大小姐似乎是大皇兄没过门的侧妃吧。”
“生得如此惊艳，大皇兄有福了。”
赵弈珩端起了酒杯，冷淡道：“惊艳自然是惊艳，福气就不一定了。”
晋王意外地挑眉，看了眼赵弈珩。
韩王满心都是愤怒，并未注意到这对话，勉强挤出一个笑。
“贱内抛头露面，让诸位皇弟看笑话了。”
又死死盯着秦筝，招来随从，快速吩咐了几句。
随从抬头看了眼秦筝，飞快地去了。
秦筝跳完水上竹舞，有些湿了衣裙。
福安公主府的下人递回了那件红斗篷。
秦筝披了红斗篷，回到了位置上。
刚一落座，座位前方就传来了尖利的嘲讽声。
“原来这就是秦小姐所说的多年不练舞，技艺粗糙，会贻笑大方？”
“秦小姐，为博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如此千方百计当众说谎诓骗人，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徐嬷嬷轻声介绍道：“这是镇南侯府的六小姐。”
秦筝听说过她。
元贵妃得宠后，陛下赐了她娘家镇南侯府爵位。
镇南侯府六小姐，是元贵妃的外甥女。
因元贵妃的受宠，元六小姐平时在京城颇为嚣张跋扈，可谓‘小霸王’。
秦筝微微垂眸，柔中带刚：“秦筝自认舞技不够好，未免被人说轻狂，才作谦虚之语，没想到元小姐会喜欢，多谢元小姐夸奖。”
元幼薇本要刁难秦筝，一时被噎住了。
她哪儿要夸这丑女人！
她咬牙道：“明知今日有如此多身份贵重的宾客，还有那么多未曾婚娶的好儿郎，秦小姐还跳得如此妩媚，腰肢扭得和细柳似的，真不知道是藏了什么龌龊心思，怕不是存心要勾引人呢。”
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从秦筝开始起舞，韩王就死死盯着她。
目光一错不错。
如同着了火。
在意得让她愤怒。
从十二岁时起，她就一直心怡韩王。
韩王成为陛下嗣子，记在元贵妃名下后，她更是兴奋异常。
关系如此亲近，她岂不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知，韩王双眼竟像是被人戳瞎了，始终看不见她。
最近还对那小小的永安侯养女一见倾情，执意要娶入府。
她刚想办法斗了这位永安侯府养女。
秦筝这永安侯府嫡长女，就又冒了出来。
真是太气煞人了。
秦筝微微垂下了眸，轻声辩解道：“还请元小姐明鉴，秦筝只是单纯跳舞而已，并无任何其他意思，也不知这支舞有何处不妥。”
“若元小姐仍觉得不好，可以亲自教导筝儿如何跳得妥当，筝儿愿意用心学习。”
换言之，你行你上呗。
元幼薇怒然站起：“你这狐媚子，明知道我最不擅长舞……”
一句话未说完，旁边贵妇人呵斥道：“幼薇！”
元幼薇不敢再作声，愤愤然地坐下了。
那贵妇人温声道：“小女无状，还望秦姑娘莫要怪罪。”
秦筝低声道：“元夫人客气了。”
福安公主生日宴机会难得，接下来又有不少人表演。
琴棋书画各有所出，各位贵女争奇斗艳。
筝、萧、笛、琵琶声音齐起，美人所奏皆如天籁。
只是直到宴会结束，宾客们印象里最惊艳绝伦的，仍是那一支水上竹舞。
他们彻底记住了秦筝，这位永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到了半下午，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夏蝉紧张提醒道：“小姐，您刚才吩咐过，我就特意去看了，韩王那随从果然就在门口盯着呢，只怕咱们一出去，他就要动手。”
又咬牙道：“一个大男人竟如此睚眦必报，亏得朝臣还夸他什么有古君子之风。”
“真是都瞎了眼了。”
秦筝料到韩王不会轻易放过她，并不意外。
她早想过如何应对。
她去寻了福安公主，语带赧然。
“祖母一贯有夜间难以安寝的毛病，前几天娘娘赐下的医女开了一剂药方，甚是有效，只是其中有一味药难得，药铺掌柜的说得三五天才能到。”
“今日难得出来，民女想替祖母去一趟药铺，瞧瞧能否提前拿到药。”
“只是不巧，民女的马儿闹了肚子，需要休养，可能冒昧向公主借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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